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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天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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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水,深夜沉沉,洒在高耸久远的城墙之上,守城的侍卫们立于城墙之上,目光沉静望着远方,皇城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煦,循规蹈矩,安静如斯,有条不紊也循序渐进。mingmengme

    少年将军径直入宫门不带停留,守门的将领不敢阻拦稳稳行礼,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思趁,云将军今日心情不好啊,这么晚了还进宫

    月光轻柔恬静,洒满寝宫院内宁静的花园,万物寂静只有蟋蟀低声呢喃,少年将军一身儿寒意只身进了永和宫,门口的宫人行礼问安,被他抬手阻止了动静,眼下已是子时了,寝宫内的人早已歇息,唯留值夜宫人。

    他没有进去,只是缓步走到了一旁小花园的石桌旁坐下,一袭黑色轻装锦衣,明媚的姿态冷魅的面容,光华万千带着邪魅狂狷的魅力,俊逸的让人睁不开眼。

    沉寂好久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九龙令,这个东西自他回京就命人从夏侯家拿回来了,他盯着赤金镶玉的令牌心中百感交集,这个东西放眼天下拥有的人不足二十之数,这是怎样的至高荣耀,又是怎样的荣宠信任,他心中比谁都明白。

    从青海回来后他便有些沉溺在了温柔乡,异族公主,蟒袍加身,同僚奉承,安置家宅,女人在怀,受人侍奉,白日里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他意识到小小年纪的自己犯了多么愚不可及的错误,他是谁,他可是云烈啊,他可是从小就被誉为武学天才的云烈啊,他可是第二代一品堂中排行第一的佼佼者,他如今在干什么。

    他才十八岁,他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主子对自己寄予的厚望比阿赞都要高上几倍,自己居然就是这么报答主子的,就这么辜负老爷子期许的。

    放眼持有九龙令的人,无人会去染指官宦世家之女,就算是傻乎乎的阿赞都知道宁愿去逛窑子也不动他的未婚妻,怎么偏他就犯了浑呢,天下未定,大事未成,他倒先去享福去了,简直是可笑。

    他可真是太混蛋了,真是白瞎了自己如此精明的脑子和武学天赋,黑夜里他明亮目光像极了草原上的狼,阴森可怖,黑暗冷厉,透着无尽的邪魅和寒意,仿若重生的凶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厉。

    寝殿里,灯光昏暗低沉带着橘色的朦胧,夕颜公主正睡的安宁就感觉有人在轻轻推她,还在低呼的唤她。

    “公主,公主,醒一醒,公主”是柯冬的声音,床榻上的人听见了,微微睁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皱了皱眉头,“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什么时辰了?”

    “公主,子时都过了,但是刚才外面传话过来说是云将军来了。”她说完就见小公主瞬间清醒了。

    “云将军来了?”夕颜急忙坐起身:“怎么这么晚进宫了呢?为何不进来啊?”她一边问一边在柯冬的侍奉下起身。

    柯冬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前头伺候的人说云将军脸色不太好。”

    脸色不好?夕颜蹙眉想了想,难道是心情不好吗?她没有在犹豫,散着头发披了一件纱衣就出了卧室,走到院中时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冷毅孤寂的少年。

    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最多的却是浓郁的烈酒气息,她理了理衣裳和头发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带着霜寒的面色心中有些紧促。

    “怎么这会儿进宫了?是有什么急事儿吗?”她温柔小声的问着,伸手抚着他的肩膀。

    云烈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吵醒你了吧?”

    “没有,不碍事,你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呢?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她有些忧心握着他的手,“云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啊,若是的话,你就直说啊,我们不是说好携手共进的吗?”

    灯火下少年将军的眸子异常明亮,他抬眸看着少女绝色稚嫩的脸庞,眸色温柔了几分:“你不是嗅觉灵敏吗?知道我今日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吗?”

    夕颜垂了垂眸子点点头:“知道,但是我不介意,云烈,你这个样子,或许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不妨直说吧,我”

    云烈将她的手腕捏的更紧了一些,叹息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颜颜,中都那套宅子我送人了,你的五个婢女我也安排她们明日进宫来陪你,你待我的好我心中都知道,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先跟你说清楚,我心悦与你,此话非虚,是我将你从青海带回来的,所以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我会娶你,爱你,珍惜你,但不是现在,至于是什么时间要看时局,希望你能明白,还有,我这个人向来冷情,不喜欢将悲欢放在脸上,更不会耽于情爱,沉溺于儿女情长,我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但绝非在女子身上,我既已承诺娶你,那旁人便只能是妾室,这话我已同夏侯家的那个女子说清楚了,她若愿意就接受,若不愿意我可以换其他方式补偿,条件随她开,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与我同心,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你可能明白?

    夕颜心中震动但很快便释然,她猛地点头:“我明白,我也理解,但是但是她到底是世家贵女,你这样很伤人,闹不好会起到反噬的作用,或许有些得不偿失了”她不敢反驳,但心中知道这种处理方式势必不会好看,还可能会有风险。

    云烈的眸子冷了冷,随即起身而立,“伤不伤人不是我该考虑的,我受陛下寄予厚望多年,受娘娘恩宠信任多年,可不是让我一个少年将军去考虑女子伤不伤心的,若是连你都不能理解,那便当我没说!”

    他转身就欲离去,夕颜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云烈,好好好,对不起,我理解我明白,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是我太矫情了,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别生气嘛。”

    见人停下脚步,她又转到少年的身前抱住他:“我知道你心怀大志,知道你胸有乾坤,我不是也答应助你展翅高飞的嘛,这段时间是我糊涂了,你别生气好吗?云烈,对不起,娘娘也说过,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少年,你就该是那个不被世俗羁绊,不被世俗桎梏的少年英雄,夏侯家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制造麻烦了,相信我好吗?原谅我好吗?”

    怀中佳人紧张娇蹙,像个孩子一样瑟瑟发抖,云大将军充满怜意平复了心绪,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安抚:“你小小年纪一直挣扎求生,我可以理解你行事滴水不漏,凡是都要留一手的方式,但这里已经不是西戎,不是青海,而是天定治世的大夏朝了,日后行事别再莽撞,要与我商议,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不再莽撞行事了,你不要生气了”

    清辉明亮之下,远处的房顶上正热闹,老七他们几个感慨万千,少年天才就是少年天才,无需指引,无需提示,更不用后知后觉,误入歧途自己便能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不愧是二代排行第一的佼佼者啊,温柔乡名利场都撼不动的心性,不负少年天才之名

    翌日,天气晴朗明媚,夏日里的光辉还在挥洒着炙热浓烈,轻松愉快的气氛充斥着人们的内心,单薄的衣衫,清爽的发髻,还宫殿内散发着凉意的冰盆,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煦那么的自然。

    坤宁宫莲池中的荷叶绿的发光,莲蓬和莲花争奇斗艳,池边垂下的绿柳跌落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清波,远处的微弱蝉鸣和花园中的鸟叫,都让晨间的清晰显得十分美好。

    用完早膳,众人陪着麋赤雪站在池边喂鱼,铜胎掐丝珐琅盘子中放了许多鱼食儿,她一勺一勺的洒在水面上看着红色的锦鲤争相抢夺,女子的面容和煦有着康健的红润,但眼底的落寞却每每尽显。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陛下再也未踏入坤宁宫半步,再也未问过她半句,他还在生气吗?一定还在生气吧?自己终究是伤了他的心了。

    想着间,她撒鱼食的力道加重了些,越撒越用力,眼泪不自觉的又落下来了,带着哭腔和哽咽将侍奉的人吓了一跳。

    小北急忙上前查看,“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还哭起来了呢?”

    小南也着急的过去扶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围的人都心生诧异,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就伤心成这样,一大早就在哭了呢,大家很是不解,宁儿和颜儿两个公主也赶紧走到她的身边劝慰起来。

    “娘娘,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怎么不高兴了,是谁惹你了吗?”宁儿单纯,说的话总是直白又直接。

    颜儿脑子灵活一些,见皇后听了宁儿的话后哭的更伤心,于是便明白了一些事情,正好小北姐姐也听出来了,和她对视了一眼,随后接过文曼手里的锦帕一边给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

    “娘娘别伤心了,不哭啊,咱们陛下也真是的,生气就生气罢了,居然这么久都不消气,这么久都不来坤宁宫看娘娘,倒也真的是放心的下,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夕颜也努嘴故作娇嗔附和着:“陛下公务再繁忙那也得想着娘娘啊,娘娘怀孕本就心情不好,还非要跟娘娘赌气,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后面的若离和文曼都看出了点儿门道,纷纷跟着戏笑:“哎呦,可不是吗?就是再生气也不能真的生娘娘的气啊,娘娘都还怀着龙胎呢,陛下都不管了,这可这么能行啊,娘娘别生气啊,都是陛下的错,都是陛下的错。”

    麋赤雪越听越难受,转身走到越水堂门前的合围罗汉榻上躺着了,仰在大大的迎枕上默默流泪,哽咽着梨花带雨可怜吧擦的。

    小北唉声叹气简直是无可奈何,给她背后的迎枕垫的高高的,又左右放了两个软软的臂枕支撑着手臂,罗汉榻的后面遮挡了三合围屏,绣着祥云神女飞天图,榻上垫了软褥和象牙簟,罗汉榻的左右两旁还各放了一盆冰块,大清早的坐在此处赏荷花看锦鲤很是舒服。

    收拾好一切,小北又给她净面净手,小南也坐在一旁一边喂她喝酸梅汤一边嗔怪道:“你看看你,明明都是你挑起的事端,现在还好意思哭哭啼啼的,这事儿能怪陛下吗,你自己说能怪陛下吗?”

    “啧!”小北坐在另一边瞪了小南一眼,“放肆,少胡言乱语。”

    小南撇撇嘴不敢说话了,麋赤雪自己哭累了,一口一口的喝着人家喂的酸梅汤,伤心的开口:“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就是祸害行了吧!”

    不是,怎么你还生气了,小南顿时无语撇头,小北直接叹息一声斥责:“满意了吧,你这个混账东西,再管不住你这张嘴就给我撕了!”

    天呐,这也太不讲道理的吧,小南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反驳又不敢尥蹶子,只得继续喂着小祖宗酸梅汤,还一边儿道歉告罪。

    好不容易小祖宗哭累了安静下来,小北让人唤来乐府唱小曲儿的在池边唱着江南小调,又叫人摘了不少莲蓬洗干净给她吃,赏着荷花,喝着果浆,吃着莲子,听着小曲儿,夏季的上午自然是舒适无比。

    众人都坐在一旁的绣墩儿上陪着她听曲儿,欢笑间夕颜给看过来的小北姐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进去越水堂。

    小北点点头只身先进去了偏厅里,夕颜瞅着没人注意自己也悄然进去了,二人坐在凉榻上,抱厦的宫人进来给她俩上了凉茶,小北喝了一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夕颜娇俏的笑了笑,“姐姐,娘娘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撮合撮合让娘娘跟陛下早日和好吧?”

    小北叹息了一声,嘴角挂着笑意:“是了,分开一段日子了,是时候该和好了,你向来机灵,想个法子撮合撮合吧,这二人都是犟性子,谁都不肯先低头,有旁人在里头牵引牵引倒也顺理成章一些。”

    夕颜感觉姐姐的话说的很有深意,但是她没有多考虑,因为这件事情只是开端,她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铺垫。

    “那好,承蒙姐姐信任,这件事情就交给颜儿办了。”她笑盈盈的看着小北,很是高兴的样子。

    二人拿着绣着水仙花的团扇扇了一会儿,夕颜又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问道:“对了姐姐,颜儿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有些麻烦,但因为颜儿刚到中都不好自己出面,所以想问问姐姐看看该怎么办?”

    小北眉眼一挑,娇嗔看着她,“搞了半天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你这个小狐狸,谁教你这装腔作势的把戏的,好好的丫头不许这样子。”

    夕颜一愣立刻就知道瞒不过姐姐的眼睛,惊讶的看着她:“姐姐不会知道颜儿要说什么了吧?”

    “哼,小丫头片子!”小北斜睨她一眼,“你才来几天啊,能有什么麻烦事儿,除了你家那个小狼崽子造的孽还能有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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