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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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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成的证据没有了,他也很是无语,原本今日东宫女眷聚集,端木云华偷跑出来向自己求救,自己正好可以当着太后和众人的面揭穿太子妃的假面目,最后就可以顺水推舟的成就侧妃之事,只是没想到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跳下了人家挖好的坑。wanruome

    他方才听见医女的话时就反应过来了,只是现下时机已过,完全不能再度纠缠此事,不然就真的没有余地了,陛下是这么想的,但端木云华却没想这么远,她见太后不相信她,没办法就再次孤注一掷起来。

    “太后,太后,您听臣女说,臣女是冤枉的,太子妃真的有虐待臣女,云华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要让太子妃这般虐待,进东宫和做殿下侧妃都是陛下的意思,云华不过听命罢了,可太子妃偏要跟云华过不去,陛下不过是给殿下择了一个侧妃而已,太子妃这分明就是善妒!”

    就在她开口时,陛下就惊觉大事不好感觉她会乱说话,谁知根本没来得及拦住就已然说出口了,众人听了她的话当场惊呆了。

    这个姑娘不仅疯魔了,是病的不轻啊,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她才会不要她,储妃不仅劝说太子,还委屈自己顺着陛下的心思,结果却被她如此诬陷。

    太后当场气的就砸了茶杯,“放肆,你简直是放肆,胡言乱语可恶至极,大逆不道!”

    但这压根儿已经阻止不了端木云华的疯癫行为,她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口出狂言起来:“太后,请恕云华直言,殿下是储君未来的帝君,身边儿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子,这从古至今都是大逆不道之事,储妃如此容不下我一个弱女子,实非国母气度和风范,她自己容不下罢了,还挑唆着殿下不许纳侧妃,还和陛下父子间生了嫌隙,储妃才是忤逆不孝!”

    众人再次震惊,麋赤雪站在太后的身侧,不知道是不是人多了,太过拥挤和炙热,让她顿觉眼前一片恍惚开始瞳孔散漫,而后冲着端木云华虚弱无力的指责:“你你竟这般没有良心!”说完眼前就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完颜卿上前一把接住了倒地的她,将她倚在自己的肩头,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喊着太子妃,太子妃,小南惊诧的冲过去就呼喊起来,太后和后妃们也被吓到了,立刻上前喊着查看状况。

    贤妃扶着气的发颤的太后,太后拿过拐杖将地上戳的蹦蹦响,“来人,来人,来人!把这个贱婢给哀家拉下去乱棍打死,乱棍打死!”

    陛下到现在还认为是储妃故作姿态,眼见事情收拾不住了,立刻朝着太后提声道:“母后息怒,这些都是储妃的阴谋,这个丫头没有胆子去诬陷储妃,母后要明鉴才是啊!”

    而端木云华也趁着麋赤雪晕厥,立刻见缝插针:“太后,太后明鉴,其实宫内多番妖异之象并非是云华不详,真正不详的人是储妃才对,储妃才是真正的红鸾祸国星,命理妖异,命格不详,太后明鉴啊,太后,此事在储妃的故土东辽人尽皆知,储妃就是如此被故土所不容,才会到西夏来祸害西夏国运的。”

    她深知太后笃信佛法,信奉巫灵阁的天象之说,只要她能证明储妃的祸国命格,太后一定会追究的,她自信满满的振振有词,殊不知太后早已怒不可遏,在她还没将证物拿出来时就被一个耳光掀翻在地。

    太后震怒下动手起来,更是连着陛下一起怒斥:“你你这个混账逆子,储妃都被她气的晕倒了,你还在为这个外人说话,你也疯魔了不成!”她突然想起来方才她们说的不详命数,现在看到陛下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亲人对立,她立刻深信不疑起来。

    端木云华被打的头昏脑胀,迷糊不清,手里的绢布也被一旁的宫人给悄无声息顺走了,她捂着脸匍匐在地上,试图寻找那个重要的东西。

    此时门口的一个宫人得了太后指令,正欲去喊人的,结果就看到太子殿下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总政处的两位大人,以及禁卫军统领和近卫,她惊吓的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赫连玦老远就听到船上的惊呼喊叫了,又看到宫人这副模样立刻蹙眉起来,那宫人知道殿下在乎太子妃在乎的像什么似的,一时间惊惧的结巴起来:“殿,殿下,殿下太子妃太子妃她!”她实在是不敢说了。

    赫连玦面色一惊立刻朝着船上跑了去,刚一进门就看到完颜卿怀中的太子妃,瞬间他眉眼间的怒气将周围的人给震慑的纷纷发寒,他几步上前将麋赤雪接过怀里,怒斥一声:“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到极致,发生这种事情太子殿下不发怒才怪,他狠厉震怒的模样将所有人都给吓了半死。

    只有莲妃娘娘硬着头皮瑟缩着回了句:“都是那个狐媚妖异之人,将储妃给气晕了,还迷惑了陛下忤逆太后!”

    太后也气到了极致,再次喊出一声:“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把这个祸害给哀家拉出去打死!”端木云华如今是哭都不敢哭了,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眼瞅着禁卫军就进来拿人了,端木云华急忙扯着陛下的衣衫求救,陛下也气的不行立刻喊出一句:“谁敢!”吓得禁卫军瞬时不动了。

    太后见状心中一惊,彻底觉得陛下是真的疯魔了,拄着拐杖就要上去打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气的发晕,踉跄了一步身子没站稳,虚晃的指着陛下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子!”而后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顿时船舱内乱成了一锅粥,赫连玦用力的忍下极怒,一把将麋赤雪抱起来下了船,蓝汐姑姑和陆大人赶紧安排人进去将太后给抬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北宫,传唤医士救治,小南也跟了过去帮忙。

    后妃们也赶紧回了北宫跟着去太后宫里尽孝,而东宫的女使们则是跟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了蓬莱水榭,陛下气的心悸发作被陆大人送回南宫,瞬间整艘船上只剩下瑟瑟发抖的端木云华。

    先是魁山上来打量了那个女子一眼,接着是禁卫军的凌将军直接将人给压走了,东湖左边岸上有个蓼花水榭,水榭后头有一个东宫内宫苑最高的楼阁,名字叫做灼华台。

    此刻灼华台的顶层上,一个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正站在那里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嘴角浅笑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蓬莱水榭这边各个都慌张的不行,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过来的时候,一群人都吓坏了,他眉眼冷的要掉冰渣了,将太子妃放在内室的床榻上后,紧张的握着她的手不停喊着:“雪,雪!”

    除了不在的小北和去了北宫的小南,其他六个女使统统跪在地上,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担忧,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被气晕了。

    殿下是那么宠爱太子妃,平日里擦破点儿皮,流几滴眼泪都是要杀人的,这次居然被那个女子给气的晕过去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一品堂的人也站在一侧,仇老大的眼睛里像藏了刀子似的,扫视了内室地上的一众女使们,将她给吓了个半死,而后易大夫立刻上前跪在床榻前给太子妃诊脉,何大夫也走过去瞧了瞧情况。

    赫连玦坐在床榻边儿上,侧头看着地上的女使们,声音沉的像是有千斤重,“到底怎么回事?”

    一地的姑娘们顿时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但是作为东宫的人,该有的稳妥和大方关键时刻也还能管点儿用。

    若离极力喘息着回复道:“回禀殿下,今日一早太子妃拟了贴子请北宫的太后和八妃娘娘们过来游船,因为前几日北宫时疫痊愈后太子妃没有去走动过,所以担心人家会说闲话,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太后和娘娘们今日也格外的高兴,就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端木小姐就偷跑出了东宫,还偷偷将陛下给带过来了,陛下也不知道听了她什么挑唆,硬要说太子妃虐待了端木小姐,还说太子妃缠着殿下您不纳端木小姐为侧妃,不仅陛下如此说,那个端木小姐自己也当着太后的面言语折辱太子妃,各种的说太子妃的不是,结果结果太子妃就被气晕了!”

    若离说完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着点头说是,赫连玦冷厉的眸子扫视了若离一眼,若离吓得赶紧低头委屈的眼眶发红。

    这时魁山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太子殿下行礼之后就走到了若离身边,面带微笑低声问了句:“阿离,你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啊?”

    “啊?”不仅是若离瞬间懵了,其他几个女使也都诧异的看着魁山,若离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是谁教的,不是”她瞬间明白过来了,而后大惊失色的朝着魁山喊道:“魁堂主您想什么呢?您是怀疑小臣说的假话吗?你们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她顿时藏不住气的怒了,“今儿个花船上,除了小臣以外,六个女使都在,完颜卿也在,还有八个后妃娘娘,一个太后娘娘,那个贱婢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魁堂主要是不信,自己挨个问问去,看看小臣说的有没有一句不对的。”

    她气愤的说着,身旁的五个人都附和起来,纷纷说着若离没有说错一个字,就连外边儿候着的完颜卿也进来跪在地上大声说着若离大人的话句句属实,没有错一个字。

    魁山一时间被这几个姑娘集体给恨上了,他自己无语的撇撇嘴,心道怎么这么不禁逗呢,“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们怎么还都生气了呢,哪儿不相信你们啊,是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

    魁山尴尬的要死,让站着的几个一品堂人憋笑不已,若离是东宫的副使,二把手的架子自然是比其它人要高一些。

    邪睨了魁山和一品堂的人一眼就愤概说道:“谁跟您开玩笑,从上次的琼林宴开始,太子妃受了多少委屈了,一会儿被陛下逼迫折辱,一会儿被人家谋害生险,再不就是被那个不详的贱婢给害的生病,这才好了几天啊,就敢当着太后的面将太子妃给气晕,你们不是足智多谋吗,不是战无不胜吗?看着娘娘受委屈也不管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这下好了,不仅怨魁山,也怨一品堂了,不仅怨一品堂就连太子殿下也给怨上了,一品堂的人闻言各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文曼吓得直接扯了扯若离的衣服,低声道:“阿离,不得无礼!”

    若离被气的眼眶微红,眼泪说着就要委屈的下来了,魁山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搞得好像他欺负了人家几个弱女子似的,但是也都看的出来若离这丫头是真的心疼太子妃。

    他无语的要死,戳了戳阿离的头就嗔道:“你这鬼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行了,知道你们委屈了,殿下会做主的,放心吧,赶紧都出去,别吵着太子妃了。”

    若离努着嘴被文曼拉起来,一行人立刻俯身行礼告退下去了,人一走,魁山就叹了口气:“这可真是遇到高手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同凡响,这个世上果真是有天生的政权谋略大师,吾等不佩服都不行,将赫连氏搅了个天翻地覆,自己竟然丝毫不沾…”

    赫连玦脸黑的都能滴水了,伸手捏着眉心默不作声,低气压弥漫了整个卧房,让原本清凉舒适的地方显得更加冰冷了,沉寂了半天后才不耐的吐出一句:“老爷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大鸟瑟缩的上前一步俯首回道:“快了,殿下再忍忍…”

    忍,忍什么忍,他赫连玦什么时候这般忍耐过,何时需要这般忍耐过,在他的心里他的太子妃从来都是他唯一的选择,无论是这个天下,还是赫连氏的亲人,亦或者他那个生父,无论什么选项,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如今这般行事隐忍,不过是仗着局势还未透明,顾忌他的太子妃会受到伤害罢了,如若不然,即使血流成河,即使背负骂名,他也不可能让她受这般委屈。

    他咬着牙齿吐了一口气,他真的是一日都等不了了,转头看了看一脸倦容还在昏迷中的麋赤雪,心里跟针扎似的,说好了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安生日子,这还真是没一天安生的啊。

    一旁的易大夫看了一会儿汇报道:“殿下,娘娘没事儿,就是暑气重,方才人多都挤在一起呼吸不畅导致的,加上近日有些心悸和安神不足,才会一时间晕厥,叮嘱娘娘好好睡觉就行了。”

    赫连玦闻言眉心轻皱,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还拂了拂她的面颊,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去,人走后,他轻轻的喊了声:“雪”

    好一会儿,麋赤雪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又看到赫连玦满目担忧的模样,立刻有些自责起来:“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是不是?”

    赫连玦俯身下去,抚摸着她的脸在额间印上一吻,“傻瓜,说的什么话,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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