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乱作一团
小南说完其他女使也跟着附和起来,文曼立刻又补充道:“太后和各位娘娘不知道,陛下硬是将端木大小姐放到东宫,还指明了让她过来学规矩,东宫上下也都是尊贵待之,可谁知这大小姐哎…”
她无奈叹息着继续:“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整日里不好好学规矩,架子倒是不小,才来了几日就连着冲撞了殿下和太子妃好几次,以下犯上,口出狂言,直言不讳,规矩还未学成就先将东宫的规矩给坏了个遍,她是陛下送进来的,东宫里可没有一个人敢责罚她,为此殿下恼怒生气,将我们太子妃都给一并怨上了。qingzhuome”
“你看看,你看看,陛下这办的什么事儿!”贤妃蹙眉哀声道:“人家小两口原本如胶似漆,恩爱的很,现在好了,因为一个外人不仅闹得父子不合,还闹的人家太子夫妻不睦,难怪人人都说她不详呢,臣妾看根本就没说错,鸣地虽归顺但也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啊。”
众人议论纷纷,都说起了不详的事情,太后一听到不详两个字就顿时一抖,麋赤雪还在一旁劝慰着太后,说是流言蜚语,让太后别当真。
但太后不仅信以为真,还联想起了近期发生的事情,顿时愈发觉得那个女子就是个祸患,随即立刻问着周围的人,那个端木氏是不是真的不详。
舒淳垂着眸子站在贤妃的身侧,娇声和煦的回话:“回老祖宗的话,这个事情也并非空穴来风,是这个端木家的大小姐一进宫之后,先是陛下和殿下失和,接着就是储妃抱恙,而后又是北宫时疫发生,最后民间还传出这个姑娘在鸣地和慕容氏定过亲,宫中人多所以就传出了她命格不详的话来。”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天呐,为何都没人告诉过哀家啊,这么大事情,居然都瞒着哀家,这个皇帝可真是越发糊涂了,储君乃是天定之主,要娶来做侧妃的人怎可是这般德行之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太后气的胸膛起伏,不断摇头愤概。
小南见状急忙安慰道:“老祖宗消消气,老祖宗消消气,气坏身子不值得啊,您可是我们西夏的镇国之宝,您要是有个好歹可是会影响国运的啊。”
太后被小南狭促的话又给逗笑了,“你这鬼丫头,惯会哄哀家的。”
小南跟众人陪笑附和,太后平复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生气的很,故而娇嗔起来:“你们也是,这些事情竟然都瞒着哀家,南丫头说得对,东宫的人怎能如此草率,那是会影响国运的,一个名声不好的丫头,命格还如此不详,让她进宫都是天恩了,怎可入东宫做玦儿的侧妃呢,这可是万万不妥的呀!”
“谁说不是呢!”莲妃继续说着:“这个丫头仗着有陛下撑腰横行无忌,才进来几天啊,就把储妃给欺负成这个样子了,还没下旨做太子侧妃呢,这若是真做了,怕是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沉重的摇头,眼神显得格外凝重:“那个大小姐整日在东宫干什么呢,就只是学规矩?”
小南摇摇头听话的回道:“并未做些什么,只是上午跟着内政处学一些礼节规矩,她自己行为乖张不愿多学,又说自己颇通医理,所以就让她去了御药房每日捣十颗白术,就这样了,别的可不敢安排的。”
“就这?”太后和众人大惊,这哪里是来学规矩啊,这分明是来当祖宗的啊,西夏皇室的规矩森严,宫中人人都要有自己的作用,这姑娘行事如此荒唐,怕不是以为她们西夏皇室都好欺负啊。
麋赤雪见众人都很气急败坏的样子,立刻出来打圆场,柔声劝解道:“皇祖母,您别听这群丫头瞎说,没有的事儿,端木家的大小姐其实很好了,父皇中意的人,自是不错的”她说着就有些难过的蹙了蹙眉,将众人给心疼的不得了。
贤妃看不下去了,立刻心疼的唏嘘着:“啧啧啧,储妃好得是我们西夏的天女啊,为我们西夏立下汗马功劳,功勋卓著,彪炳千年啊,竟然让一个外臣之女给逼到这种地步了,太后,臣妾真是看不下去了,陛下固执不愿听劝,恐怕只有太后才能规劝一二了。”
“是啊,是啊!”众人议论纷纷的跟着附和,太后更是拧眉不语,气的有些发抖,气氛一时间变得激动起来,太后和娘娘们也是各自愤概不已。
就在这时,门口处进来一个宫人,朝着众人行礼汇报:“启禀太后,陛下带着端木大小姐过来了,一会儿就到!”
贤妃闻言立刻回问了句:“陛下怎么好端端的来了,为何会带着一个臣女?”
那个宫人摇摇头:“回禀娘娘,方才好像有宫人看到是端木大小姐出了东宫,而后陛下就过来了!”
众人面色剧变,瞬间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麋赤雪垂着眉眼悲戚道:“看来父皇是来找儿臣兴师问罪来了”
“雪丫头,你过来!”太后拧眉将她喊了过来,而后将她护在身后,一副母鸡护犊子的模样,众人也都聚拢了过来,将储妃给护住。
片刻后陛下就带着端木云华上了花船,陛下目光汹汹,气势冷冽,众人先是给他行了礼,他又给太后行了礼才直起身来,而身后的那个端木云华给众人跪下行礼之后就没人让她起来了。
陛下本来想先找储妃要个说法的,方才听到端木云华的话后很是恼怒,居然如此虐待一个女子,简直是岂有此理,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在此,还一副护着储妃的模样,便不好直接训斥了。
反而是太后盯着地上的端木云华问道:“你这行的是什么礼?你不是在东宫都快一个月了吗?怎么行礼的规矩都学不会?”
众人看过去,发现端木云华行的礼没问题,只是衣衫过于华丽显得行礼的动作不明显,但是没办法太后说你不对,那你就是不对。
端木云华被太后说的面红耳赤不敢接话,感觉太后好像在故意为难自己,于是便求救的看了眼陛下。
但是又成功的被太后给捕捉到了,太后气的喘息了一声:“你是哑巴吗,哀家问你话,你看着皇帝,怎么你不会说话,还是需要陛下替你说啊?”
她失望的摇摇头,不等端木云华和陛下解释,就朝前走一步斥道:“皇帝看来是昏头了,竟然找了这么个品行不堪的女子给玦儿做侧妃,这简直是贻笑大方,有损皇家颜面。”
“母后”陛下微微颔首,解释起来:“这丫头少有见到这么多的贵人,是会紧张一些,平日里很是规矩懂事,还望母后体谅才是。”
“这就紧张了?”太后不屑的冷笑:“小家子出来的就是小家子出来的,哀家记得储妃第一次来西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知书达理,大气高贵,上到祭祀,下到临朝无不称赞其雍容华贵的,储妃当年不也是十几岁的姑娘吗,怎么你就这么不同,都进了西夏皇宫一个月还是如此上不了台面。”
端木云华被说的泪眼欲滴,但是又不敢哭出来,太后和几位娘娘看了更不舒服了,娇滴滴的狐媚子模样这里可不盛行。
贤妃蹙了蹙眉头陪笑着劝道:“太后说的哪里话,储妃人家在辽国就是莫氏皇族亲封的昭仁公主,在鸣地还是慕容氏尊敬的一品宁和女君,身份贵重家世尊贵,那可不是一个小臣之女可以比的。”
贤妃的话看似在给太后劝说,实际上就是在鄙夷端木云华的身份,陛下原本就来气,听了这话更来气了,不过他也责怪不了谁,要知道他的八个后妃各个不是身家强硬就是儿女出色,每一个都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
尽管他很是不满贤妃跟自己对着干,但还是没有迁怒她,因为他可以理解如今他后宫的这些女人,为的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自己的子嗣罢了,他喘息了一下尽量恢复平静。
而后看着太后身侧的麋赤雪就问道:“说到储妃知书达礼,大气高贵,朕想问一问,朕让端木家的小姐到东宫学习规矩,储妃是对朕的决定不满吗?竟让人虐待端木小姐,好好的一个姑娘被虐待的遍体鳞伤,这就是储妃的知书达礼,大气高贵?”
麋赤雪娇皱眉心,立刻委屈的起来:“父皇为何这般说儿臣啊,儿臣从未有做过这种事情,端木小姐自入东宫儿臣从未与之说过话,儿臣何时做过虐待她之事,请父皇明察啊!”
陛下见她故作不认正欲训斥时,太后就出口阻止了:“皇帝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话,雪丫头是什么人宫中上下谁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储妃仁善人尽皆知,是谁在你面前如此乱嚼舌根子污蔑的?”
陛下见太后生怒,有些不好直接顶撞了,他朝着端木云华看了一眼,端木云华立刻抽泣着委屈道:“太后恕罪,是臣女告诉陛下的,臣女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向陛下求救的,臣女在东宫备受欺凌虐待,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了,臣女再不济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况且也并未做错过什么,为何会受到太子妃如此虐待,臣女实在无法忍受此番折辱,才会出此下策,还请太后恕罪,恕罪啊。”
“端木小姐这话可是要说清楚了,我们太子妃还有东宫的人何时虐待过你了,你这么诬陷主子,可知道是什么罪啊?”小南在一旁面色失望的摇头,很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但是这些在陛下眼里就是故作姿态,他立刻冷哼了一句:“定不定罪是朕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究竟有没有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端木家的姑娘是朕为太子妃选的侧妃,她没那个胆子去冤枉储妃和东宫!”
太后闻言也是冷哼了一句:“有没有胆子一查便知,何故在这里猜测呢。”说罢,她立刻一挥手,让身边儿会医术的女使将端木云华带到花船的楼上查验,并且还嘱咐了一句:“这个医女从小跟着哀家,是哀家最信任的人,哀家没有用东宫的医士也没有用小南大夫,陛下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陛下垂着眸子不说话,太后身边儿的人他自然是可以相信的,端木云华自己则是心中微微气喘,她方才溜出东宫找到陛下,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首先她要揭穿储妃的真面目,让她在宗室里面颜面扫地,其次,她今日是有备而来,准备了可以一举扳倒太子妃的东西。
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心中隐隐开始激动起来,她们作茧自缚给自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忍耐屈就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她甚至开始觉得根本不用等到兄长和大宗师出手,她一样可以将太子妃拉入深渊,成为人人践踏,口诛笔伐的祸国妖妃。
不仅如此,她还要拿着储妃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殿下,让殿下立她为正妃,届时,她不相信在面对天下万民和女人之间,太子殿下还会一如既往的选择女人。
陛下不说话,心中自然是放心,但他不清楚的是,太后作为上一届宫斗的佼佼者以及最后的胜利者,这些女儿间的小把戏对她来说都是幼稚的行为。
陛下看着沉默不言的储妃,以及淡漠无痕的小南等人,露出一副很是看不顺眼的模样,没一会儿医女就带着端木云华下来了,医女朝着太后和陛下跪地汇报起来。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端木大小姐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无任何虐待痕迹,不仅如此,体质还很不错,有近日丰腴之态。”
话一出,全体惊讶,端木云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陛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医女,其她人则是纷纷摇头鄙夷,照医女的话去理解,她身上不仅没有虐待的痕迹,反而还因为在东宫好吃好喝的被养胖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个女子莫不是疯魔了。
太后冷呵呵的大笑一声:“端木大小姐端的一手好大的架子啊,进了东宫不仅不给储妃每日晨昏定省,还偷懒耍滑的不好好学规矩,规矩没学会倒是学会了阴私构陷主子,皇帝是请了个祖宗回来是吧,还是你觉得我皇家的颜面威仪对你来说都是不屑一顾呢,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太后瞬间震怒,在她面前耍花样,简直是罪无可赦。
太后的震怒也将端木云华吓得跪倒在地,大声喊着:“臣女冤枉啊,太后,臣女冤枉,臣女没有构陷储妃,臣女不敢说谎,东宫女使们的确是每日千百遍的折磨臣女,让臣女在草药堆里磋磨,臣女句句属实,还请太后明察啊,太后,太后明鉴啊!”
她泪眼滂沱而下,心中一片冰凉,怎么会这样呢,她上午还明明看到自己身上伤痕累累的,怎么会这样呢,这下估计连陛下都不相信自己了,想着间她就欲拿出自己的筹码来。
可陛下眼见此事超出了自己的预期,立马就想打个岔子先将此事给压下去,然后再从长计议,眼下太后已经震怒,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储妃的计谋,但是口说无凭谁会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