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水后（24）
罗导在港圈鱼龙混杂的年代，能混出个知名大导演的头衔，自然也有自己一套的待人接物，加上港圈中西合璧的文化熏陶，罗导要和人拉近关系的时候也是轻易而举的。
至于杭姐，本身也是个社牛，愿意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能让人如沐春风的。
所以，等苏念蘅换好衣服，捧着热辣辣的姜茶时，罗导已经拉着杭姐开口闭嘴就是“小杭啊”亲热地叫着，那边厢杭姐也是热络地开口喊着“叔”，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叶臻这个角色便敲定了，只等合约打印出来就可以签字，罗导忙又吩咐人安排拍定妆照的流程了。
苏念蘅原还以为杭姐会在这个时候拒绝和罗导合作，狠狠打脸爽一把，杭姐却挑眉：“你姐姐我是这么短视的人吗？一点小委屈都不能忍吗？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现在角色是你的了！你且等着那三儿看你不爽偏又作不死你知道自己还变相给你送了饼后的吐血秀吧！啊呀呀，我那该死的创作欲！我得马上找公关弄气死三儿的通稿文案啦！”
苏念蘅被杭姐这小人得志、耀武扬威的表情逗笑了：“可我刚刚把人都打趴下了，根本没按剧本演。”
实在是刚刚的群演里有几个是武指带出来的徒弟，有几下真材实料的功夫，少堡主一时技痒，就忘记了自己是在试镜，等回过神来时，人都被打趴下了，根本演不下去了。
“所以你说你邪不邪门，人罗导就爱你这狠劲，刚刚还热情地握着我的双手说等这部电影之后还有一个作品想要和你合作，要先预约你的档期来着！不过你也是，什么时候和那些群演通过气了？居然肯配合你演，还好这钱花的不冤。”
少堡主：“……”不是，胡说，我没有，明明就是真功夫，并没有台底交易！
然而杭姐哪里相信她结婚之后就脱胎换骨成了武林高手？
“你说，我现在找片场的武指老师悄悄给你加钟练练如何？你这花拳绣腿，总不能每一场打戏都花钱让群演配合你啊，虽然也就几场戏的事儿，但要是角色敲定后才被罗导发现你刚刚是演戏……好吧，虽然也真是在演戏，但罗导要的是打女不是花拳绣腿，你若是要求要替身演打戏，只怕会恶心到罗导，后面也别想演他的大制作了，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
少堡主：“……”有些无语，但还是很坚强地说服杭姐，没有串通，没有交易，只有功夫。
可杭姐听完却完全不信，还开始打量现场的武指哪位更适合当她的特训师傅。
结果却看到安排完定妆照的罗导冷哼着把片场的几名武指都叫到了跟前来，劈头就是好一顿教育。
你们这些人是吃白饭的吗！
拿了薪水不干人事！
剧组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过来都是当大爷的？
让你们指导这些群演，居然都打不过一个体重不到100斤的女艺人，对方还是没有系统学过武术的，说出去有人信吗，有人信吗！
武指们：“……”就很无辜。
都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说这女艺人没学过武？
刚才试镜时对方用的招式虽说不是正统的咏春拳，但招招干净快狠准，就说最后夹住楚岩手腕的马步，看那架势，分明就是二字钳羊啊！
听着几个武指在那儿嘀嘀咕咕分辨了好一阵，罗导真是越发恼火了，指着苏念蘅的方向就喷他们：“你们仔细瞧清楚了，别说你们不认识这个姑娘，她退圈之前那部古偶，动作戏全是武替演的，穿帮镜头网上还挂着呢，还拿了个名不符实的视后！这事昨晚咱们吃火锅的时候你们才讨论过，还斩钉截铁地说这叶臻她肯定演不了，你、你、你！昨晚嗓门最响亮的就是你们几个！”
被罗导脸红脖子粗地维护的苏·名不符实·视后·念蘅，也因为罗导这响亮的一嗓子，瞬间就成了在场当之无愧的焦点：“……”
啊这……
栓q，完全没有被维护或受到肯定的感动呢！
卑微修勾坚强微笑&手动再见gif。
“罗哥这话真是过了啊！”
“就是啊，那姑娘以前我们哪里知道，又没有合作过，反正她现在就是练过的！”
“那招式干净利落，没个十几年的功夫练不出来！”
几个被说的武指哪个不是一根筋的暴脾气，这会儿被说得脸都绿了，一个个梗着脖子就想上前和罗导理论，还是那个脑后扎着小揪揪的武指把他们推了回去，上前主动说道：
“罗哥，咱们也是合作半辈子的交情了，我老何和几个兄弟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收了你的钱能敷衍别人也不能敷衍你啊！”
毕竟是合作多年的武指团队，看到自称老何的武指主动服软，还按住其他人，给自己递了梯子下来，罗导也便见好就收，只说希望大家日后认真一点，可别再被一个女艺人打趴了，万一传出去了脸面还要不要了。
几个武指还是有些心心不忿，被老何几句话先安抚住了。
罗导也知道刚刚自己说话有些过火了，眼下是挺感激老何这方镇海神针的，所以，当老何自称手痒还说机会难得什么的想和苏念蘅过两招时，罗导也知道对方是想要在兄弟几个面前拿回点面子，想着老何是有真本事的，让苏念蘅和老何交手，一来老何有分寸二来叶臻的戏份不多，但重头戏免不了打斗搏击，何况电影里的动作设计都是老何带着几个师弟负责的，眼下让老何在苏念蘅这里找回点场子，也能把今天的事情揭过，以免苏念蘅在片场被武指差别对待也是好的。
于是，罗导敲打道：“你一个食夜粥（会武功的意思）的，去找女艺人练招，好意思吗？”
老何一听这话就知道罗导是同意了，至于敲打什么的，他也心知肚明，嬉皮笑脸地：“这不是之后还要合作吗，摸摸底，就摸摸底。”
这便是在保证不会在切磋中伤到苏念蘅了。
有了这句话，罗导便让苏念蘅过来。
罗导把话一说，杭姐就想阻止。
没看到老何手臂还比苏念蘅大腿粗吗？
杭姐之前可见过不少武指借着指导女艺人，故意让对方出糗甚至吃豆腐的！之前苏念蘅（原身）拍古偶剧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儿，真是避无可避，只能暗暗吃亏的份儿！
可杭姐阻止的心意却架不住苏念蘅一听罗导的话就爽快地开口答应。
杭姐：“……”
该不会是因为婚变抑郁到了极致人都变态了吧？！
看啊，没想到感情上的背叛居然能让一个怕疼的恋爱脑性情大变，以前的苏念蘅可是十分娇气的，怕疼又怕麻烦，如今居然借着冲击事业麻痹自己连被揍都不怕了！
真是可怜哪……
就在杭姐脑补着可怜小白花如何迎难而上的狗血剧情时，苏念蘅正暗暗压抑着跃跃欲试的激动，走到老何的面前——刚刚，她仔细观察过几个武指教导群演时的架势，显然是练家子。
她已经太久没有畅快淋漓地与人过招过了。
几乎都要忘掉这种兴奋的心情了。
“来吧，我让你一只手。”
老何功架十足地札马步说出这番话，苏念蘅颔首，对这次的交手期待值又高了许多：“何老师，不必让了，咱们直接过招吧。”打从十二岁后，都已经好多年没人对她说要让她一只手了。
却听对方说：“我可不想被同门说以大欺小。”
旁边的武指师傅听了这话果然哄堂大笑，显然是认可这话的。
“苏小姐小心点，何老师可是正宗的咏春拳传人，年轻时还拿过国际武术奖的。”
刘大师这番话纯属处于好意，当初这老何也是一脸老好人的模样让女艺人和自己过几招，也说了会让她们一只手。
结果呢，就连拍过几次功夫片有点底子的女一号也都被他摔了个人仰马翻的，还被老何有意无意地吃了豆腐来着。
罗导显然也是因为老搭档的这句提醒才想起了老何的前科，顿时一半玩笑一半敲打地开口：“老何，你注意点，待会儿出手别太过了，要是伤到了我们家小苏，我和你没完知道吗！”
先不说苏念蘅什么时候在罗导这儿都变成了“我们家小苏”，就说这话，说出来可就偏心了。
拳脚无眼，要完全不伤到对方是不可能的，除非大家是在摆花架子或者两人实力悬殊，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戏耍对方一轮。
问题是，眼前的少女绝对不是不懂行的，看她刚刚试镜时把一群年轻小伙打得落花流水便知道了！老何就算是行内有名的专业武指，还带了不少徒弟的，在过招前也不敢对眼前的少女放水啊！
要是自己放水，或者低估了那少女，被对方反过来摁在地上摩擦，那……
老何是如何纠结的，苏念蘅可不知，只以为对方是担心伤到了自己才一脸为难，于是更不敢小看老何了，当下规矩地抱拳，做出一个请的起手式：“请赐教。”
“小姑娘倒是懂这些虚礼，来吧，咱们来试试刚刚你的二字钳羊，这次，换你攻我的下盘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