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旧时结,又添新日气
瞧他沉默的样子,夏至“啧”了一声,往日水溶不是这样啊,如今怎么扭扭捏捏的。
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就是那日我问你是否喜欢我么,我又没让你非给个答案,你若不喜欢才好呢,咱们就是单纯的合伙人,谈利益便好,不牵扯别的。”
可惜,他喜欢啊。
那个进度条看着真闹心。
弹幕起哄的刷的比当时作诗还快,看着更闹心!
从那天她问出水溶是不是喜欢她时,直播间就突然涌入了好几万观众,后来涨粉越来越快,还吵着闹着问她怎么许久不见水溶。
怎么一个直播间四十几万的人都喜欢这种戏码啊?
难怪那些明星都喜欢炒cp,涨粉也太快了些。
“如今你我利益牵扯太深,若是将银子同你分割清,我一时就无法支撑戏园,但你也不必再躲着我,往后你单日去,我双日去,总行吧,孩子们都念叨你呢,你闲了就去瞧瞧。
水溶笑了一声,轻声道:“那是念着我带的东西呢。”
“总之,就算你躲着我,也别牵连他们。”夏至瞪了他一眼,潇洒转身。
避开正好,说不定这进度条就能消失。
“等等。”水溶叫住了她。
她转回去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吩咐啊,王爷。”
“呃”水溶将怀中的花换到手上,捧了捧,“谢谢你的花。”
这株茉莉是多瓣的,小小的几朵挤在一起愈发可爱,就是跟着水溶可惜了,水溶这样的人物更像是兰花。
啧,要不收回来?再去赢个兰花的送他?
她正胡思乱想,水溶折了一小枝上前一步将花别在了她的头发上。
大哥,你怎么趁我走神偷袭呢?白花戴头上不吉利啊!
夏至遏制住要拿下花的冲动,既然是水溶戴的,勉强接受吧。
他低下头轻声道:“我当真未生气,若非说我在气什么,也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夏至叹了口气,真诚评价道:“水溶,你好别扭哦。”
“我一直如此。”
她点头,是哦,他及冠那日不就自己钻牛角尖么,他这个人明明很优秀,为何总是跟自己较劲啊。
我若是他,我爱死自己了!
但夏至好奇道:“这回你又在气自己什么?”
说出来我开解开解你。
“我”水溶顿了顿,突然笑道:“我已想明白了,此前是我的错,抱歉。”
夏至:“?”
怎么突然峰回路转了?直觉告诉她有些不简单,但又咂摸不出有什么问题。
愣愣地点了点头,带着试探,“既如此,那你不许躲着我了?”
“自然。”水溶颔首。
唉,男人真麻烦,心疼林妹妹。
【警告警告,林黛玉&贾宝玉进度下降10】
真是不经念!
“我先回去了!”夏至提裙就跑。
那群公子哥怎么还没回自己的位置上,抻着脖子看什么呢?
她好奇走过去也跟着看。
黛玉:“一问三不知!你日日出去都混什么了?”
宝玉委屈,“近日我都没见着王爷,真的不知他和宝姐姐发生了什么。”
坏了,他俩吵起来了。
她拨开人群,“抱歉抱歉,让让让让。”
迎春还在劝架,“颦儿,也不怪他,我瞧着方才也没什么大事,倒像是咱们宝丫头要揍人呢。”
宝玉连连点头,“方才宝姐姐还让我追王爷去呢。”
怎么看宝钗也是主动方吧,肯定不是得罪了王爷,不会有事。
惜春揪着帕子正着急,看见夏至跑回来,喜道:“宝姐姐回来了!”
众人将她围住,黛玉忙拉住她,宝玉都被挤到了外圈去。
“姐姐,你和王爷”
“无事,是关于我那书的。”夏至安抚各位姊妹,开动脑筋找借口,“他欠了我的银子还未结清呢。”
冯姿玥耳朵灵,大笑起来,“所以你当着我们这许多人的面向北静王讨债去了?真有你的!”
各位大家闺秀都用帕子遮着嘴巴笑起来。
完了,这理由找砸了。
给水溶立了个欠债不还的形象,这回他肯定又要生气!
烦死啦!
果然,水溶又不见了!
只偶尔去戏园看看孩子们,而且夏至总是碰不到他,当她整日等在戏园时,那人干脆就不来了。
真小气!
她又一封信递到了北静王府,深深表示自己的谴责,这回倒是有回信。
信里水溶表示,外面都在传我小气,欠债不还,还逃跑,我哪还敢出门啊,况且您不是跟孩子们说了我们已经散伙了嘛,我还去干嘛啊。
语气那叫一个绿茶。
夏至理亏,不敢再写信还嘴。
真是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挖坑埋雷。
再见水溶又是半个月后,这回是平威侯府的宴席,季小姐下的帖。
探春还奇怪呢,“平日这个平威侯府与我们并无来往,也没听说跟谁家走得近。”
宝玉也应道:“水王爷及冠他们家也只是送了礼,并未来人,上回冯兄府下帖子,他家公子竟来了,我们还觉得奇怪,往日都是客气送帖子过去,但他们家从来不接,也不请客,没想到我们成了头一家。”
听到这夏至就明白了,这家人是中立派,独善其身,不站位,不拉帮结派,不求平步青云,只求守着爵位过日子,不引火上身。
这么看来,季尚清是真的喜欢迎春啊,连规矩都破了,这事有的办!
夏至拉着迎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妆扮,迎春不解,湘云却反应快。
“上次冯家的宴席,季家公子是不是找二姐姐说话了?”
迎春忙解释,“只是聊了两句。”
湘云笑道:“我看啊这平威侯府就是冲着二姐姐来的!”
迎春娇嗔道:“云妹妹!”
其他姊妹却起哄道:“我看也是!”
迎春气的扭过脸去,不理她们。
宝玉更是说:“他倒是与二姐姐年龄相仿,相貌也好,品性也可,他家与我们家也相当,倒是门好亲事。”
黛玉笑道:“你这想的也太早了些,咱们家‘二木头’还是个木头呢!”
迎春羞怒,转回来骂道:“好你个颦儿,你们一唱一和,怕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对儿!倒先忙了你们俩的亲事去再来管我!”
宝玉偷偷拿眼觑黛玉,生怕她生气,但黛玉却还是笑盈盈的,“呦呦呦,倒把你这个木头逼的巧舌如簧了,怕是被我们说中了。”
迎春难得的气急败坏,“你这张嘴啊,看我不撕了它!”
黛玉还未逃,宝玉却先拦在里头了,“好姐姐好姐姐,饶她一回吧,是我们说错了。”
迎春不依,三人闹起来,夏至拍了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停一停,闹什么,明日都要去了,光会说,还不快把你们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她扮上,好去赴约啊!”
迎春一扭头骂道:“你也掺和进来,就是你开的好头,我也不去闹颦儿了,倒要打你一打!”
夏至提裙跑开,一边还喊道:“还不快按住她,给她妆扮上!”
这场嬉闹的结局还是以迎春被老实按在椅子上作罢,各姊妹拿出压箱底的首饰往她头上戴,璎珞、手镯也往手上套,定要选出最适合她的来。
第二日装上贾府给他们准备的礼物,还有夏至从风月司带的礼物,众人往平威侯府去。
贾母等人意味深长,叮嘱他们去人家做客不可僭越,毕竟平威侯府的门可不好进。
言外之意,抓好机会,搞好关系。
宝玉也被贾政耳提面命。
到了平威侯府一看,来的却不止他们一家,北静王府、神武将军府都在,襄阳侯府却不在,其他还有东平王府、西宁郡王府、南安郡王府、齐国公府、理国公府、平原侯府、锦乡伯府等。
别说,他家还挺会端水,四个王府全请。
夏至一眼就瞧见了季尚清,他在看见贾府众人时眼睛还亮了一下,对着众人行礼,向着宝玉寒暄,眼神却往迎春那儿瞥了好几眼。
这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被引进后园时,水溶正和其他几位王府公子聊天呢,如今只有水溶袭了王爵,其他几位都无王爷的头衔,只是自家的祖父或父亲担着王爷的身份。
除开王爷的爵位不谈,水溶的样貌和气质也略胜一筹啊。
瞧那位歪倒在椅子上的不知是哪位王府的,还是水溶端端正正看的舒心。
他的眼神看过来时,夏至回了个明艳的笑容,谁知他像没看见似的转回了脸。
好你个水溶!翻脸不认人。
平威侯府也分了两边坐席,但只是一左一右,不像襄阳侯府隔得很远,中间也无隔帘,主人家坐在上座,其次是四王府,再是公侯等。
季尚清带着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家一家去敬酒,看来是家中长子。
走到贾府众人前,先在左边席见过宝玉,又来到右边席,迎春被推出来回礼,毕竟除开元春她是贾府最大的女儿了,宝钗是亲戚自然不能代表贾府。
她们这些亲戚都坐在后面,三春坐在第一排。
两人敬酒时气氛十分微妙,一个眼角含情,掩饰不及,一个低头含笑,不敢相视。
黛玉和湘云站在夏至一左一右,都拿手捅咕她,比当事人还兴奋。
夏至将酒杯凑到她们嘴边,笑骂道:“快喝了罢,待会儿她要是恼羞成怒,我可不管你们。”
席间,夏至疯狂给水溶使眼色,悄摸离了席示意水溶跟上来。
结果没等到水溶,反倒撞见了冯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