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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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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母的话不错,夏央对专业相关从来不会松懈怠慢。

    画院这次的书画篆刻展,是时隔三年再次举办,可想而知展览的水准和含金量。

    为了投展作品,夏央要调整自己的时间安排,上班时间不可控,下班后的时间她想悉数匀出来写字临帖和准备作品。所以那天回去她洗漱,踌躇着开口,告诉给正她冰敷的人,她压缩两人相处时间的安排,且自律的人不饶任何人的情,只要不是天塌的事情,不能打乱她的安排。

    季宴亭听后一贯的不动声色且无甚言语,目光扫到夏央面上。

    其实算是兼顾着两份工作的人要比夏央忙得多,不仅要对工作负责,还有对员工的责任。可就是这样,他不想夏央奔波麻烦,只要不是必要加班,出差或不必要的应酬,都是他接她下班晚餐,有时候他在家做饭,有时外食再看场电影。纵然夏央已经偏离她从前的原则计划种种这么远,好像依旧都是他在主动迁就与靠近。

    至此,夏央心里也不太是滋味,觉得自己很不近人情的歉意,“对不起。”

    “不用道歉,”季宴亭理解在任何一个领域发光都不易,他说着赞同认真自己事情的人最美,也要佯装怨怼的自我开解,更是逗一逗郑重其事跟他说抱歉的人,“支持未来的书法大家,只好牺牲一点小我了,背后的男人嘛。”

    夏央隐约弯弯嘴角,已经逐渐免疫他时不时要跳出来一下的不正经,“瞎讲八讲,”不能真不饶情的人当下也是动容,嘴里滑出的话跟着软软的,“季宴亭,工作日我们都忙自己,周末才有时间一起呀。”

    季宴亭投在她脸上的目光顷刻化成一片柔软的月色,他受用的笑,“论语言的艺术。”

    再次检查了一下她擦伤的地方,没有创口,他给夏央喷上云南白药。夏央笑着,还要说什么的,有人又恢复老公子做派,好整以暇落拓好看的样子,抢白却轻声慢语,“夏央,你现在说什么都会撩到我。”

    就晓得对男人不能心软。夏央觉得自己白白的歉仄,这人就……很狗。她收回本来在捋他右手手指的手,她总想给他手指捋直了。

    夏央要他看时间,逐客令的意思,别忘记,他自己定的规矩依旧生效,“10点了,已经给你饶了一个钟头。”

    季宴亭叹气,“属猫的,又翻毛腔(翻脸发脾气)了。”

    “哪里学来的,拎拎清爽哦,翻毛腔才不是这样。”夏央推着他走。

    玄关处的人转身,抬手只是顺了顺夏央吹过后蓬松散着洗发水香味的头发,“没洗澡不抱你了,早点休息,别总是晚上不睡。”

    夏央点头晓得了,隔着半阖不阖的门,老公子幽怨的冷幽默,“我是10点的辛得瑞拉。”

    是夜,在书房一面加班跟项目进度条,一面拿康复仪器被动复健的人,微信上收到一张猫狗打架gif,以及附言:“翻毛腔。辰光勿早啦,早眼困高(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老公子呜呼,书房反复荡开的吴侬软语里,分明有什么塌了。

    -

    这周让人觉得漫长,有人因为三天未见,有人则是因为调休。所以一日三秋的人昨天下班就准时接人,接夏央兑现她说的周末时间。

    夏央和徐未闺蜜私房话说过季宴亭的周到,他永远比你多想一步。到他家从来就只要等着饭吃的人,被季宴亭请到书房,不过三天,有人已经把她的书案复制粘贴到了他书房的另一边。季宴亭漫不经心状,全是对着照片准备的,买的不对的明天带她出去添,任何时候在这里都不耽误她写字。

    明明很受用的人偏不讲好听话,嘴强掩饰矜持,“季老师花头经蛮多的,不准偷换概念,讲好的,工作日忙自己,我欣赏认真工作的人。”

    季宴亭人畜无害的和煦,人在眼前就行。他不失望也不反驳,只顺着她的话,“嗯,我也觉得认真工作的人最美,所以给这书案归置在书桌对面。”

    嘴强的人被打败,无言以对又要手动闭麦捂他的嘴。

    季宴亭陪她闹两下就把人死死圈住,颔首看她半晌,总之是给她准备的,因为他喜欢有备无患,她可以试试顺不顺手,以及,“你再闹,我怕今天晚饭要改夜宵了。”

    懵懂的人反应了一阵,觉出味来,急吼吼推开他,“你今天晚上自己念经吧。”

    晚上念经是万万不可能的。第二天,临近中午夏央才笃悠悠起来,因为她昨天晚上又招到某人了。

    季宴亭坐在卧室的阅读椅上,终于等到人起床。他去接了杯温水进来,倚在主卧洗手间的门边看她,“叫了你两回,饿不饿。”

    夏央默默睨他一眼,不想理他。等她收拾停当才去打量一直好耐性看着她的人。

    那天她和徐未睡前视频,徐未最近和一个年下弟弟打得火热,两人自然的聊到男人年上年下的话题。那头唯独没有恋爱过年上的人,很老成的笃信年上体力精力不如年下旺盛的相关理论,和她求证体验感。

    夏央怪她脑洞开太大,昏特啦,她怎么比,又哪能晓得。

    现下,看某人神清气爽地样子,她只想说,理论也需要实践的反复论证,否则只是概率的总结。

    年上的体力和精力明明很充沛且过分得充沛。

    季宴亭接受她的打量,把水递给她,“人你可以慢慢看,先喝点水。”

    本来就想着脸红事的人脸上更烫了,瞪他一眼,“少不正经。”这话心虚得很。

    在家解决了午餐后,夏央又躺了一会儿,两人出发,一道去商场。

    季宴亭这周一直戴着他在家睡前读书用的一副无边框眼镜,这方面强迫症的人说不习惯,要配回之前同款的眼镜,不用验光,单纯配镜。

    那一晚有人酒不醉人人自醉,把他的眼镜随手一掼,而醉酒的人也只顾眼前人,次日寻眼镜才发现,眼镜猝于前夜抱着夏央转场的脚步之下。

    季宴亭驾车,分神一眼看副驾上的人还有点没回神的样子,直男的发言她缺乏锻炼,要她以后周末一起晨跑,或者夜跑。

    自然,提议的人再度被夏央手动闭麦,“罪魁祸首没资格讲话。”

    被剥夺发言权的人却心情大好,笑着拿下她盖在他嘴上的手,

    讲究的老公子换回同款眼镜终于舒坦了,把换下来的眼镜装到夏央包里,拉她逛商场。

    季宴亭要她重新去挑些她要用的护肤品化妆品,总之她平时用惯的东西都挑一套。上回他是为了给她应急用,这些东西都是线上买的,要她重新挑喜欢的,方便她来他家的时候用。

    夏央觉得没必要吧,有人却坚持,讲究人就不能将究。

    夏央仿佛被胁迫,进了喜欢的家居品牌店。可一圈下来,她只拿了支洗发水就打住了,她坦言,洗发水她真的有自己的偏好,其他的东西她带了,足够用,复刻了一套书案和文房用品已经够夸张了,不想他再复刻什么卧室洗漱台。

    “季宴亭,我不喜欢透支,所以我从来没有想办信用卡,可能也因为我一直也不需要透支什么。我想讲的意思是,我也不喜欢太热情太强烈的事物,那本身就像一种透支,我相信一个人的感情都有定量或者极值,所以我希望它不需要多热烈,而是恒量的持久。”夏央突然平静陈述她的想法,尽管希望任何一种感情可以恒量的持久的,本身就是天真的幼稚,但她更不想季宴亭会以为她无视他的心意。

    季宴亭把她手里的纸袋拎过来,要她牵自己的手。沉默几秒,他好像真正理解了她的冷调,习惯了冷的人遇到热反而是种负担。正确接收信息的人立刻融会贯通地修正自己,“打道回府。”

    夏央笑,矫枉过正也大可不必。她不能免俗的“来都来了”,她想喝奶茶,之前刷到这间商场新入驻一家茶饮店,原来只有申城才有门店的。

    当然,一个人喝没意思,“季宴亭,我请你喝今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吧。”

    不管这是什么梗,老公子从眉毛先开始抗拒,茶不茶奶不奶的。可有人今天很任性,她偏想要他陪她一起。

    任性的人还说着话呢,身后一个戴着恐龙帽子的小团身影离弦箭一般射过来,抱住季宴亭的腿,冲撞得一米八几的人都一踉跄,带累夏央攥着季宴亭的手一抖,向后挪了一小步。

    “小舅舅!”

    夏央和季宴亭齐齐回头。“小恐龙”帽子都给自己蹭歪了,仰起脸奶声奶气喊人,“小舅舅我在那么远就看见你了。”

    季宴亭也惊了一跳,看清混小子之后无奈嗟叹,“和谁来的,就让你自己这么瞎跑,抱错人了怎么办。”

    “我就是认得你啊!”小朋友在自己的语序里,带点炫耀自己能力的笃定,再眼巴巴地索要抱抱。

    “行,你是大明白。”季宴亭嫌弃得拨拨他头上的“恐龙”,“戴这么个东西我不想抱你呢。”

    “季老三你少来吧!你不想抱我儿子还赖人家帽子,好意思吗!”老小姐一贯的口气,挽着丈夫明宗,不慌不忙走过来。

    原本是她订的一只包到了,正巧赶上周末,她和明宗干脆带明白一道出来,顺便先去了趟顶层的儿童乐园玩。小孩子玩疯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再不肯待在店里,她也就没再逛什么其它的,拿了包就出来了。这小子眼尖得很,出了店门口隔着老远就喊小舅舅,她和明宗还一通好瞧,可不是季老三吗,他和身旁的姑娘,两人再明显不过的情侣互动了。

    季染云激动了一下,她弟弟这棵铁树终于是再开花了。

    夏央她是认得的,她那会儿说什么来着,季老三就是动了心思。等她目光滑过两人牵着的手上,老小姐才叫惊讶,季宴亭让人牵着他的右手。出了那事故之后,他就算在家里都习惯右手插袋的。

    季染云摒不住再落一眼去。

    夏央顷刻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悄悄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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