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箭未防
斗弓马暗箭未防
月明看了看大家今日成绩，道：“你们几姐妹的骑射功夫都比去年进步了，为师心中实在高兴。可今年，我的徒儿们竟无一比得上庭因……望你们日后倍加努力，莫要懈怠……”那秦玉珏听了这话，又嚷了起来：“师父，我的猎物最多，怎说比不上杨庭因？”月明笑道：“玉珏，若是庭因有意对那两头鹿下手，你是没有机会的……再说了，你看看你的所获，都是些小家伙，能跟庭因的那些凶禽猛兽相提并论吗……还有，你的箭已用尽了，庭因可是箭无虚发啊……”即使是师父的话，玉珏此刻也听不进去了，她争辩道：“师父，刚才明明是他耍赖，你都看见的……”月明道：“是，为师和玉琴都看到了……庭因比你更早注意到那两头鹿了，而且他离得它们更近……玉珏，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扪心自问，你的骑射功夫比得上庭因吗？”玉珏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仍然不肯罢休，道：“师父，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和杨庭因单对单比试，看谁的骑射功夫更高！”月明见这五徒弟如此表现，心想：“玉珏，你太过份了……你既然还要比，那就比吧，也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她问玉珏道：“那你想怎么比法？”玉珏道：“我们各自骑马，互射三箭，谁射中对方，谁就赢了。”在场之人听了她的话，无不惊愕，玉珉忙道：“娘，万万不可。如此比法，伤了谁都不好。”其余几名女孩也都附和，并纷纷劝说玉珏不要动气，适可而止……可玉珏一概不听，却对庭因挑衅道：“杨庭因，你敢不敢和我比？”适才月明与玉珏的对话庭因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见月明并没有袒护她的爱徒，而处处为自己说话，心中实在感动，此刻他哪还有心思去和玉珏争长争短的……他向月明行了一礼，道：“赵姑姑，各位姐妹，我想不用再比了，今日我已经输了……玉珏身为女子，年纪又比我小，骑射功夫却如此高超，庭因甘败下风！”他的宽宏与谦让，令众人颇感钦佩……大伙本以为这将是最圆满的结局了，可玉珏仍然不依不饶，她指着庭因道：“杨庭因，谁要你让我了？你到底敢不敢和我比试？”她平日里不时刁难庭因，姐妹们看在眼里，心中皆有不平，尤其是玉瑛和玉琴……此刻见她如此不识好歹，那绿衣女孩陆玉瑛忍不住道：“比就比！庭因哥，你就别谦虚了，也让我们都开开眼界嘛。”庭因心想：“不如胡乱与她比试一番，到时让她赢便是了。”于是道：“好吧，那就有劳玉珏妹妹赐教了。但是，还是不要动真格……点到为止吧。”玉珉问道：“庭因，你的意思是……”庭因左手拿出一支箭，右手抽出长剑将箭头削断，道：“如此……就行了。”众人亦觉得此法最佳，便放心让他们比试去了……
玉珉又削好了五只无头之箭，将三支交给玉珏，另外两只支交给庭因，对他们说：“你们的长剑都放在我这里。你们只许比试骑射，不可打斗，谁要违反规则谁就算输……准备开始吧……”庭因和玉珏分别跨上了自己的坐骑。玉珉示意两人不要离得太近，直到把他们隔开七十余步才放心。庭因向玉珏拱手道：“玉珏，请！”玉珏不屑的喝道：“你先射！”说罢掉转马头便跑……庭因把腰一纵，将脚轻轻一拍，“小神龙”便泼喇喇的追赶，庭因掣出一枝断头箭来，搭在弓弦上，心想：“不可射她后心，以免伤了她……”于是对着她左腿轻轻射出一箭，玉珏听得背后弓弦响声，不慌不忙，取弓在手，用弓梢一拨，那箭便滴溜溜拨下地去了……她心想：“他的箭术与内力不过如此……”其实在场之人皆能看出是庭因有意让她……她把马一勒，那青骢马便转身跑回，庭因也转马跑开……玉珏一面紧追，一面拈弓搭箭，对准庭因的后心就是一箭，那箭带着她深厚的内力，“呼呼”而来，庭因一个蹬里藏身，那箭早射了个空……玉瑛和玉琴见了，忍不住拍手喝彩……玉珏心中一惊：“看来他的功夫不弱，前番真是他在让我……”她见庭因已转马跑回，忙驱马向东跑去……庭因依旧不去射她后心，这一箭射向她的右肩……玉珏只将身子微微向左一闪，便躲过了，心想：“他又在让我。”玉琴见庭因如此让着玉珏，心里又急了：“庭因哥，你老让着她干嘛啊，真没劲……”玉珏搭上第二支箭，心想：“这次一定要射中你，免得大伙笑话我……”她不等马近，便使出全力朝庭因的腰部射出那支箭，庭因若要闪过丝毫不成问题，但他此刻起了些好奇心，想试试玉珏的内功究竟有多厉害，他手持硬弓，用弓梢去拨那箭，只听“砰”的一声，箭虽拨开，可他被震得虎口疼痛，手臂发麻，好不难受……他心中不禁火起：“我三番五次让着你，你下手却如此之重……好吧，那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本事！”与玉珏互射了两次，庭因对她的本事已心中有数：她的箭法虽高，骑术却不精……她的青骢马只是徒有其表，体能却远不如“小神龙”……庭因猛一拍“小神龙”，那马便知主人这回是要动真格了，它又何尝不乐意，也好让那青骢马不要老在自己面前神气……它用足全力向前追去，不多时便逼近了玉珏……庭因将最后一支箭搭在弓上，拉满了弓，对准玉珏的左肩……玉珏大惊：“如此近的距离……他这次是来真的了……”她急忙回过头来，失声喊道：“不要啊，庭因哥……”听她如此一喊，庭因哪还忍心下手，他轻轻叹了口气，胡乱射了一箭，不想却被玉珏绰在手里……庭因勒了勒缰绳，让“小神龙”停了下来……在场之人惊诧之余，均在猜想下面的文章……玉珏绰住箭后，立即转回过来，一面驱马向庭因缓缓靠近，一面在马上施礼道：“多谢庭因哥。”庭因松了口气，想想她终于宽心了，自己的忍让总算能有成效，他正欲还礼，猛听得玉珉的喊声“小心！”他定睛看时，玉珏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绰在手上那只原属于他的断头箭搭上了弓，随后尽力射向他的左心，他万万没有想到玉珏会来这么一手，慌乱之间急忙闪避……可距离如此之近，他事先又全无提防，这支断头箭还是无情的击中了他的左肩……玉珏的内力已全部注入了这支箭，而他却根本来不及运功……断头箭一下子将他震飞好几十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场之人全都惊呆了，就连冷美人赵月明亦花容失色……玉珉顾不上跟玉珏理论，急忙向摔在地上的庭因跑去……玉珏在马上举起双手，欢呼道：“我赢了，我赢了！”她跳下青骢马，跑向月明，一边跑一边喊道：“师父，师父，我赢了，我赢了，你的徒弟不比杨庭因差……”月明听了此言，真是啼笑皆非，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玉琴气得满面通红，跑过去冲玉珏喊道：“你耍赖，你耍赖！”玉珏满不以为然的说：“这不叫耍赖，这叫‘兵不厌诈’。你懂什么。”玉琴指着玉珏道：“你……你这个阴险小人，恶毒心肠……庭因哥处处让着你，你不领情也好，耍赖也罢，为什么还下手这么重，把他打伤。你真是没有心肝！”玉珏也怒道：“你有心肝吗？你怎么胳膊肘老向外拐？我是你师姐，他杨庭因是你的什么人？”见两个爱徒吵得如此之凶，姐妹们怎么劝也劝不住，月明突感心烦意乱……这两个徒儿向来不和，然而似今日这般丝毫不留情面的争吵还是头一回……她们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孰赢孰输的问题吗……她一时间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争吵……玉珉扶着庭因走过来了，她对两个师妹道：“好了，吵够没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师父？”听了玉珉的话，玉珏和玉琴总算是收敛了……她们看着月明，见她脸色阴沉、若有所思，便不敢再吵了……庭因柔声对玉琴道：“玉琴，我没什么大碍，你莫挂心……你们同门姐妹，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他又独自走到月明面前，道：“赵姑姑，我输了……”月明看了看他，又对玉珏道：“玉珏，你过来。”玉珏听了，满以为师父要夸奖自己了，赶忙跑了过去……月明道：“玉珏，你刚才所为，怎能用‘兵不厌诈’来形容？你与庭因是在切磋武艺，并非对阵厮杀……作为师父，我当然希望你能赢，然而你胜之不武啊……玉珏，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你的箭法和骑术在庭因之上吗？”见师父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玉珏哪还敢再作坚持……她把头低下，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了……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