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胡岛
看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对方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李凡忍不住感慨：大明王朝也有键盘侠啊……
这张什么的和后世的键盘侠也没多大差别，杀嘉靖帝什么的，纯纯就是口嗨。
也难怪都说秀才举兵三年不成了。
不过见对方这么“怂”，李凡倒也放心了许多。
这人万一要是真的脑袋一热，跑去造反了，自己搞不好还得背上个教唆造反的罪名。
“行了，别动不动磕头那一套，咱还是聊回圣人这事儿吧。”
李凡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就我个人看来，如今的儒家内里的性质早就变了，孔圣能成圣，那是时代和背景都不同，当然，也和那会儿的儒家能人辈出有关。
但归根结底，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儒家需要树立一个圣人起来，在声望、名誉上都力压他人，儒家才能超脱于百家之上，而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圣人的时候，孔圣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圣人。”
“李医生您的意思是……造势？”甲墨疑惑的问道。
“是的，造势，并且借势！这也就解释了之后的儒家为什么没能出圣人，如今的大明一统天下，你势还没造起来，朝廷就给你打没了，你又如何成圣？”
“所以……还是得杀……”
“打住打住！你是个读书人呐！人皇帝站在那儿给你杀，你杀的了吗？”
甲墨尴尬地摇了摇头。
儒家策划了近十年都没能杀掉嘉靖帝，自己怎么可能是嘉靖帝的对手。
“别整天想着杀杀杀的，既然如今造不了势，你就得懂得借势，如今的皇帝不让你起势，那是因为他不想儒家超过自己的掌控，但他又需要儒家这個工具，这里面就有了斡旋的余地，也就是借势的余地。具体怎么借势，你们儒家不是已经有人做的很好了么？”
“已经有人做的很好了？”
“王阳明，一个龙场悟道立地成圣，这还不懂吗？”
甲墨瞬间呆立在了原地。
……
见甲墨不再说话，李凡摇了摇头，“行了，儒家的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只能跟你胡诌到这儿了，最后给你个忠告，你啊，还是先脚踏实地吧。”
一个穷读书的，但凡能考个秀才也不至于卖儿卖女的，就这还满脑子成圣人呢？
李凡默默地在心里给这俩人打了个标签：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我去看看那疯婆子去，慧觉和尚，伱跟他们聊着。”
……
澎湖巡检司，胡岛。
胡不为最近心情极好。
葡萄人那儿抢来的梦幻花真的有效，自己老娘再也没嚷嚷着老寒腿犯疼了。
而且，经过上次自己展露手腕，葡萄人一方已经开始和胡岛接触建交了，双方之间甚至建立了以胡岛为主导的“外交”，这也让胡岛正式融入了澎湖这方势力。
不只是单靠武力镇压的融入。
而其中最让胡不为感到安心的是，自己那次动手并没有引起医馆方面的注意。
……
如今的胡岛上已经聚拢了近千海寇，算得上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明面上由葫芦的一位信徒担任总管，葫芦则是坐镇后方。
至于胡不为自己，则是在胡岛中心建了个小院子，每天陪着自己老娘。
胡不为对胡岛势力唯一的要求就是和葡萄人交易梦幻花，然后给自己老娘服用。
至于怎么做、过程有多艰辛什么的胡不为一概不管，只要梦幻花被准时的送到自己老娘手上就行。
胡岛是自己的天下，自己是带着老娘来享受的，而不是来操心这些琐事的。
……
没有约束的力量带来的是肆无忌惮的剥削。
所以胡岛上的人都被葫芦改变了信仰，他们并没有抱怨这种情绪。
无私、疯狂、炽热地奉献着他们的一切，给伟大的葫芦神。
……
胡不为正在陪着自己老娘散步。
胡岛的中心被胡不为打造成了一座豪宅，宅子里青石砌就的院落中种满了娇艳欲滴的牡丹，院子的中心是一口兽首的大石井，清水涌出，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人工湖，人工湖里还用假山石和盆景做了一些景观。
走廊里到处都是挂满绫罗绸缎的挂屏，上面描绘着精细的山水画。
一切的一切都尽善尽美。
虽然自己的老娘看不见，但自己可以用嘴将这一切都叙述给她“看”。
……
“儿啊，娘想去看看上次的那屏风，你上次说到上面绣的孔雀了，娘还没从没见过孔雀哩~”
老妇人扶着胡不为的一只手，脸上满是春风得意。
自己的儿子出息了，如今做了大官了。
甚至自己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丫鬟来服侍，那些丫鬟的手比自己摸过最丝滑的缎子还要细嫩，却拿来服侍自己这个糟老婆子。
老妇人心想，这辈子都该值了。
“好好，娘，咱们现在就去看！”
胡不为走上前，搀扶住老妇人，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
“上次那个叫小环的丫头呢，娘可还记得她，比别的丫头活泼，手脚是笨了些，但性子讨喜。”
老妇人抓着胡不为那双满是黏液的手臂，絮絮叨叨了起来。
“娘，小环说她打碎了您喜爱的那只花瓶，心里愧疚，就自己走了。”
“一只花瓶值当的了什么钱，娘就是穷苦人性子一时间没转变过来，才忍不住训叨了两句，她该不是觉得受了委屈才走吧？你赶明儿把她再招回来，小翠小柳两个都跟闷葫芦似的，一天也陪老妇人说不上几句话。”
“呜噜噜！”
似乎是听到了老妇人叫自己，葫芦在一旁搭起了腔。
“哈哈，奶奶不是说你，是说屋里那两个丫鬟呢！”
老妇人笑着转头面向葫芦，泛白的眼珠子毫无神采，摸索着朝着葫芦探去。
胡不为连忙搀扶着老妇人，又对葫芦使了个眼色，葫芦会意地滚到旁边，躲过了老妇人抓来的手。
“娘，小环据说都要嫁人了，再来府上做事不合适，赶明儿我给您找个会逗您老人家开心的，把小翠小柳她们换了。”
“嫁人了？那你这个做主家的可得给她陪套好些的嫁妆，咱们胡府里出来的丫鬟可不能寒碜了……”
说到这个，老妇人也就忘了自己没摸到的孙儿了。
“嗯，娘，孩儿省得的……”
“呜噜噜！”
一旁葫芦脑袋的中指突然勾了起来。
“什么？”
胡不为脸色微变。
“呜噜噜！呜噜噜……”葫芦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公事要办？娘不打紧的，你先去忙公事要紧。”老妇人抓着胡不为的手臂询问道。
胡不为脸色挣扎了一会儿。
“嗯，娘，那我让小青送你回去，孩儿去去就回。”
一边说着，胡不为又伸出了一只脑袋凑到葫芦耳边，小声道：“你先去稳住局面，我这就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