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清
痛！
剧痛！
就好像血液在猛烈地燃烧似的剧痛！
那些从眼珠子里爆出来的虫子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着那些被李医生叫做病毒的小虫子，病毒们临死前就像是变成了一团小太阳，散发出一小簇细不可查的温热。
但姚叔皋的体内有数以亿万只这样的小虫子！
这些小虫子濒死前散发出的那些微弱的温度拼凑到一起，变成了一团烈火，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里熊熊灼烧。
血液被焚烧得干涸、骨头被烧到焦枯……
姚叔皋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
但苏川药就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安慰地点着头。
所以，那些只是错觉。
是自己这双该死的、看不清真实的眼睛，给自己的错觉。
姚叔皋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过去了多久。
许久，意识恢复了，门被推开了。
……
“含着，别咬。”
李凡将一根古怪的肉质棒状物插进了姚叔皋嘴里。
姚叔皋挤着斗鸡眼，盯着那根肉质的棒子，额头冷汗直冒。
那根棒子的顶端探出了无数条细小的触手，顺着自己的喉咙钻了进去，一股恶心呕吐的感觉瞬间袭了上来。
姚叔皋能感觉到那些触手沿着自己的喉咙，钻进了自己的食道，然后在胃里分化出无数条更为细小的触手，探进了血液、经脉、五脏六腑之中，似乎在查探着什么。
过了小半刻，那些细小的触手才缓缓缩回来，滑腻腻地蠕动过自己的喉咙，又是一股呕吐的感觉袭上心头。
……
李凡从姚叔皋嘴里拿出温度计，举在眼前看了看。
“嗯，退烧了，看起来连花清瘟胶囊是有效的，你身体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吗？”
姚叔皋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但却又诡异的真实。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隐隐又感觉到了些许不同。
就好像原本的世界是黑白的，如今变成了彩色，但意识却还没有识别出来这些多出来的色彩似的。
直到，姚叔皋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灰白色的、有些像床单颜色的手，生着像是鸭蹼一样的薄膜，可突然，手上的皮肤出现了一抹天青色，从食指薄膜的地方连接到大拇指，就像掉了一块天青色的布帛缠在手上一样。
但姚叔皋并没有感觉到手上有东西。
“啊……”
姚叔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李凡看着姚叔皋的手，笑着安抚道：“没事，早就见过你这样子了，骨头没影响，只是皮肤异样了一些，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给你做个手术就好了。”
姚叔皋的并指现象并不严重，骨头没有长在一起，只是皮肤连在了一块儿，基本不影响正常活动。
甚至这手术做不做都无所谓。
姚叔皋摇了摇头，“不用了李医生，我现在感觉很好。”
李凡点了点头也没再劝。
做完手术愈合得再好也会留个疤，女孩子爱美一点也正常。
“看起来你们的体质没什么问题，能接受连花清瘟胶囊，甚至疗效比我想象的要好，这应该是还没有产生抗体的原因，这样的话，给其他人的用药可以适当减少一些剂量了。”
姚叔皋点了点头。
在那些眼珠子里爆出来的小虫子钻进自己体内的时候，姚叔皋就能感受到这些小虫子简直就是病毒的天敌。
它们就仿佛知道那些病毒的弱点似的，每一只细小的虫子都能吞噬亿万只病毒。
自己身体内产生那种痛苦的灼烧感只是因为钻进自己体内的小虫子太多了，以至于那些病毒死去得太快，才会产生那种灼烧感。
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小虫子。
“行，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再观察两天，确定没有不良反应再说。”
李凡关上门离开。
……
“小苏，你……你看到了什么？”
这次，姚叔皋指着自己。
“我……我看到了姚姐姐……”
苏川药还是一样的回答，但眼神里却有些闪烁其词。
“有镜子吗？”姚叔皋神色平淡地开口。
自己太了解小苏了。
“姚姐姐……”
“没关系，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迎接真实的世界的准备……”
……
镜子里是一张蜥蜴脸。
但又好像不是。
皮肤就和蜥蜴一样，满是狰狞丑陋的凸起，但却不像是蜥蜴那种褐色或是土灰色，而是……
姚叔皋说不上来。
自己的脸上的颜色在变化。
当自己靠近苏川药的时候，脸就变成了藏青色的花纹，那是苏川药身上的衣服；当自己平躺在床上的时候，脸又变成了床单的那种乳白色……
不光是脸，甚至还有手、脚、乃至整个全身，都会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出相应的颜色，甚至待久一些连质感都会变得有些相似。
之前自己手上出现的那一抹天青色，便是李医生身上的衣袍。
皮肤上那些古怪的凸起似乎在分泌着某种奇特的物质，让自己的皮肤在视觉效果上看去，在向着被自己贴近的物质靠拢。
比如当自己将手臂平放在床沿的木板边上的时候，自己的手臂便会变成木板的颜色，就连木板的纹理也完美模拟，稍稍片刻后，甚至皮肤的质感也会变得像木头一样，就像两块木板平放在一起一样。
但手臂摸上去却还是皮肉的质感。
变色龙。
姚叔皋眨了眨眼，那双窄长碧绿的瞳孔里出现了些许茫然，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手掌。
自己终于知道那些像是鸭蹼一样的薄膜是什么了，这是变色龙的爪子……
“小苏……我，我一直都是这样吗？”
苏川药沉默地点了点头，轻轻走到姚叔皋身边坐下，“姚姐姐……”
“没事，我很好。”姚叔皋摇了摇头，眼神里的神采说不清道不明，“前所未有的好！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
安南郡，府衙。
郡守大人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安南郡被神明级的存在攻击了，而且还是老对头——无生老母。
郡守不知道无生老母一个堂堂神明级的存在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顾身份、亲自出手的举动，但却知道安南郡应该要完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寂灭级的蝼蚁，或许在凡人里还算得上出众，但在神明级的存在面前却依旧渺小。
陛下已经离开了安南郡，此时的安南郡就好像是一头放在饥饿的狮子面前的、瘸了腿的羊羔。美味、而且毫无抵抗力。
‘或许……那個神秘的医馆可以救助安南郡？’
郡守大人咬了咬牙，朝着医馆的方向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