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猫的秘密·朱笔豪的计划

    “但是，笔豪，”韦安嫡有异议，“嘉年华里没有一个人像那个八字胡的老男人。”

    “简单的乔装打扮，安嫡。”朱笔豪断言道。“他的八字胡很浓密，戴着帽子，天快黑了还戴着墨镜，这都是为了遮住他的脸。”

    “天，一号。”曹丕得指出道，“嘉年华的成员可以在任何时间里从拖车里拿到猫。”

    “是的。”王伯登表示同意。“他不需要乔装打扮，一号。他只需要潜入进去并偷走猫就可以了。”

    “不是这样的，记录员。他没有企图撬开拖车，恰恰是这个事实说服了我。”朱笔豪宣布道。“一个外来者只会撬开拖车然后立即逃走。只要他能逃脱，即使他知道偷猫有多难，他也不在乎。并且他也不用担心让人认出来。”

    “那么？”王伯登说道。

    “如果是嘉年华的人，那就大不同了。他要么乔装打扮自己，要么就冒着被看见的风险。”朱笔豪继续道，“他知道撬开拖车有多难。他不能仅仅拿走猫就逃跑——不然他会被发现的！如果他不逃跑，那就要冒着在空地上他和猫一起被发现的风险。最重要的是，从拖车偷猫这种行为，马上会暴露这只猫对于某人来说是有重大价值的这个事实！”

    “天，笔豪。”曹丕得惊叹道，“你的意思是这小偷不想让人们知道这里有个小偷！”

    “正确，二号。”朱笔豪得意地说道，“我认为他不想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到猫上，因为猫不知为什么和嘉年华有联系！

    “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偷的话，盗贼害怕别人猜到猫的价值，他还可能陷入麻烦之中。那如果是外来者的话，就没有这些顾虑了。所以盗贼一定嘉年华内部的人。”

    “哎呀，也许你是对的。”韦安嫡说道，但脸上还是显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我是对的。”朱笔豪断然说道。“一个事实：盗贼一直等到昨晚才开始行动。这个事实说服了我。因为他是嘉年华的人，他必须得小心，又因为是嘉年华的人，他等得起！他可以等到合适的时机去拿到猫，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有嘉年华内部的人才能近距离监视安嫡和他的拖车，这样才能去寻找一个完美的机会。但是，他等得太久了。”

    “太久了，笔豪？”曹丕得问道，一脸迷惑。

    “嗯，二号。你还记得安嫡说过扭曲怪猫并不是头等奖奖品？到了石头海岸才把扭曲怪猫作为头等奖奖品，然后头天晚上就送出去四只，这让窃贼着急了，四只猫一下就不见了。他必须得马上行动，否则最后一只猫也拿不到。他抢了一只猫，但是丢掉了。他很绝望，他只能采取冒险手段，比如说把吉拉放出来。”

    “吉拉必须要带到丕得能看到它的地方。”韦安嫡激动地说道，“只有认识吉拉的人才会这么做！”

    “那个人他知道吉拉不会伤人，就像笔豪昨晚说的那样。”王伯登断言道。

    “他很绝望，朋友们。”朱笔豪说道，“现在他更加绝望了。他只能在报纸上登广告寻找其它的猫。这又有两种可能，一是丕得的那只猫不是他想要的，二是他想要全部的猫。”

    王伯登点头道，“我觉得你是对的，一号。但是你为什么说只有在几天前，这些扭曲怪猫才具有重大价值？”

    “因为在苦劳县失火前，整整三个星期都没事。记录员。”朱笔豪解释道，“除非那是真的意外事故，从那以后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认为那次失火可能是第一次偷猫的企图。在苦劳县，扭曲怪猫都摆在舞台上吗，安嫡？”

    “一两个，我想。”韦安嫡说道，“我必须把它们拿出来展览。但是在苦劳县我并没有把它们送出去。”

    “但是，笔豪，”王伯登说道，“你说窃贼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他在苦劳县就想偷猫，那你的理论不就不成立了吗？”

    “当然不会。”朱笔豪说道，他有些恼火。“我说他在等待一个绝好的机会。也许他在苦劳县就试着偷过了，但是失败了，然后保持低调再等待下一个机会。

    “不过，失火也可能是其它的原因。这里有件事情我们必须得了解的，朋友们。我们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必须要搞清楚是谁这么想要这些扭曲怪猫。”

    “我们要怎么做，一号？”曹丕得急切地问道。

    朱笔豪想了一会，说道，“你先留在这里，二号。你去找一个地方，从那里你可以看到所有离开嘉年华的人，而且你又不会被看到。”

    “啊，我一定要呆在这里吗，笔豪？”曹丕得抱怨道。

    “自从我确定窃贼是嘉年华内部人员以来，”朱笔豪指示道，“他必须要出去见一些人，一些回应他广告的人——除非他有同伙。但从他的行事方式来看，我认为他只是一个人。而你则有可能看到一些可疑的事情。记录员，把你的定向报警机给二号。我有我们的机器。”

    “你们要去哪里？”韦安嫡问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可以，安嫡，但是我们得赶快。”朱笔豪说道。

    曹丕得喊道，“你们要去哪里啊，笔豪？”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只看到少年们转身去拿自行车的身影。朱笔豪一旦有了行动计划，他很少停下来跟他的调查员们解释。曹丕得郁闷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嘉年华门口外。

    灰色的下午，独自一个人，曹丕得四处走动观望，他要找一个地方，那地方可以藏起来，可以看到嘉年华的大门和侧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废弃游乐园高高的栅栏上，这里离嘉年华大门仅有二十米左右。

    栅栏上有一个洞，旧过山车的横梁从栅栏上突出来。这看起来像个完美的地点，从那里可以看到嘉年华的大门和侧门，又不会被人注意到。曹丕得环顾四周，并没有人看着他。嘉年华的工作人员都太忙了。第二调查员漫不经心地走着，他走出了嘉年华大门。

    他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后，穿过栅栏的洞。一进到游乐园里面，他马上加快脚步，他经过破破烂烂的游乐园建筑，来到过山车前。他爬上过山车轨道木架的横梁，直到他发现一个完美的位置。从这个位置上他可以看到嘉年华的大门和侧门，自己不会被人注意到。

    曹丕得在过山车轨道木架的横梁上坐着，开始观察着五十米开外的嘉年华。他意识到一种郁闷的寂寞正围绕着他。冷风把过山车的木架结构吹得嘎吱作响，风在空旷中呻吟，高高的栅栏像是把他和世界分隔开了。灰色天空中，旧过山车好像要随时塌下来一般。陈旧的恐怖屋坐落在他与栅栏之间，它那大门像张开的大嘴，怪笑着。在他的右边，大海的边缘，爱情隧道中间已经下垂，一条狭窄的水道，水流迟缓，轻轻拍打着它的入口，那里曾经有小船等着载情侣去游玩。

    在他藏身的位置，曹丕得觉得特别孤独。忽然之间，他看到有人走出嘉年华的大门，他警觉起来。这是一个男人，他环顾四周，快速走向石头海岸的商业街方向。曹丕得不安地看着离去的身影。他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是这个人穿着便服，在灰暗的下午，光线暗淡，他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谁！

    是不是可汗？曹丕得认得这个强壮男人的巨大臂膀，也认得他的大胡子。但是他那乱篷篷的头发，藏在帽子里，也没有黑色和金色的紧身衣，曹丕得也不敢确定他是可汗。

    曹丕得保持着警觉，但他依然感到忧虑。不久之后，忽然另一个男人从嘉年华大门口冒了出来，这是一个高个子男人，他又一次感到有些熟悉，又一次他不敢确定看到的是谁。

    会不会是穿着便服的大伊万呢？

    曹丕得的心往一沉，他知道了原因：五十米开外，他不能真正认出那些脱了演出服装的演员！他还不够熟悉他们。这时，又有两个男人走出嘉年华的侧门。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灰白头发的高个子。另一个则是光头的中年男人。第二个男人有可能是吞火魔术师，但是他第一眼根本就认不出来。

    曹丕得有些失望，在不停的哈欠声中，他坚持继续监视。更多的人走出嘉年华的门口，他意识到演员们的整备时间已经结束。即使他能全部认识这些人，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嘉年华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开始享受这难得的下午休息时间。

    最后，一个他真正熟悉的脸出现了，一个人影溜出了侧门——他是韦敢森本人，韦安嫡的父亲。只见韦敢森急匆匆走向一辆小汽车，上车开走了。曹丕得改变了下他的坐姿，不知道他是该留在原地还是放弃监视去找他的朋友。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风吹了起来，这个陈旧游乐园的木质结构开始在风中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