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人从来不怕撞衫
“要我说，出了这样的事故，就该把这些工厂全部拆掉，全公国都换上清洁能源……原本的厂区应该都种上树……还有蒂恩城的汽车太多了，每个家庭就该只限购一辆汽车……”
会议开始的前半个小时，谢小池都在听首相的环境事务顾问卢钏在长篇大论。
对这位首相顾问团里的极端环保主义者，谢小池在乌伯宁店里打工的时候就有耳闻。
乌伯宁每次做他下属的衣服，都要到仓库最里面找各色纯棉麻布料做外衬，还要翻出木制纽扣搭配。交给顾客的时候，还要在标签上标明禁用的配饰材质。
今天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穿上了查乌迈新能源公司下属服装品牌的新款，衣料是偏硬的棉麻混纺材质，可回收易降解，还没那么容易发皱。
但这个品牌的成本，都放在新布料研发上了。
女装的主设计师就是萧蔚璃，男装主要由顾明宸提供图纸。女装的款式很多，设计品味也不错；男装款式就选择比较单一。
今天与会的男士们，尴尬地撞了衫。
撞衫的情况下，谁丑谁尴尬。
卢钏还在唾沫横飞地畅谈他要提请实施的环保政策，男士们悄然打量着彼此的着装，连最稳重的戴秉成都不能免俗。
确认过在场外形最挫的，就是正说得兴起的卢钏，他们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这场会议的内容敏感，涉及鹿党机密，陆沛沛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被安排负责主持会议进程的是桓季，职级最低的谢小池担任临时书记官。
好不容易等到卢钏说完，桓季正要主持进入下一项议程，卢钏又开口，把桓季噎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谢秘书，念一下你记录的要点，我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戴秉成跟桓季都替谢小池捏了把汗。
卢钏演讲是出了名的毫无章法，想到哪说到哪。这类机要会议上，还不允许出现电子设备，需要书记官全程手写记录。
他们刚才都听得要睡着了，也不知道谢小池能不能记全。
谢小池凭借应试十八年的手速，倒是记录得毫无压力，还顺便替卢钏梳理了一下思路。
“您先是谴责了新能源集团的非法排污行为，然后提了拆除工厂的解决方案，然后又回头去继续论述非法排污行为的危害性……总结下来就是这几点……”
卢钏听完，赞赏地问：“谢秘书是哪个部门的文书主管？有没有兴趣来首相办公室做文书助理？”
得，这位卢顾问连公务员职级都没弄明白。
桓季替谢小池回答：“谢秘书是传媒部的助理次官，负责管理今天要做报告的网络新闻管制处，恐怕无法调动到首相办公室。”
“文官啊……”卢钏一脸遗憾，“那算了。”
“咳咳，总之，大家对卢顾问的发言没有什么意见需要发表的话，我们就继续下一项。谢秘书，你先汇报星月传媒app上，与雾霾事件相关的数据。”
桓季的语速飞快，生怕卢钏再找到机会插话。谢小池跟紧接上，得到了桓季一个赞许的眼神。
蒂恩大学跟米思亚郡大学的联合报告，发布在星月传媒app上发布后，app的注册用户数量已经突破千万大关，关注两校学生联合账号的人数也同样突破千万。
内阁各部的官方账号，虽然没有在app上发布过任何内容。但官方的沉默，有时就是一种表态。
“详细数据，网络传媒管制处已经发送各部。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今天新得到的消息。”
谢小池拿出打印好的资料：“今天，两校联合账号又上传了新能源集团跟米思亚郡上城区之间的合同，以及米思亚郡上城区空气净化系统的图纸。”
“他们还能拿到这种消息？”卢钏感兴趣地接过资料，“我来看看……”
当他看到，原来整个整个上城区底下都布满了装着灰尘的管道，而且上城区还把雾霾排往下城区的时候，脸都气红了。
他猛拍桌：“我这个堂妹，真是想钱想疯了！这种管道都敢往城市里放？”
戴秉成看着这份熟悉的资料，陷入沉思。
其实米思亚郡大雾霾爆发的时候，顾家曾经把这份图纸送到过内阁办公室。
但后来顾家用这份图纸交换到了足够多的利益，也就宣称已经把图纸销毁了。
虽然没人相信顾家真的一份存档都不留。但他们现在正在新能源领域干得风生水起，没有把这份图纸拿出来的动机。
这份图纸一经公布，当时同样住在上城区的顾家也会受牵连。
这帮大学生的情报能力真的这么强？
党鞭办公室代表是第一次见到这要命的玩意儿，赶紧问谢小池：“那应氏审核通过了吗？”
“应氏，还在审核当中。”
谢小池翻开应氏的报告。
“但应氏没有不通过审核的理由。按照app的管理章程，只有在用户发布虚假消息，造谣传谣，损害公共利益的时候，应氏才有权拦截。这份材料来源清晰，内容详细，没有被拦截的理由。”
党鞭办公室代表心想，它损害鹿党内阁的利益啊。
鹿党内阁是礼顿民众票选出来的民意代表，损害鹿党内阁的利益，难道不算是损害了公共利益吗？
“你刚刚说来源清晰？”戴秉成抓住重点，“合同跟图纸是谁拿出来的？”
“查乌迈新能源公司。”
听到这个名字，男士们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衬衫。
戴秉成犯了个错误，他默认查乌迈新能源公司是顾明宸的产业，顾明宸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查乌迈新能源公司等同于顾家产业。
只要顾家不想拿出图纸，查乌迈就不会拿出来。
但一来，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明宸，跟三年前不同。
他掌控着新能源和新材料龙头企业查乌迈，顾家现在指挥不动他。
二来，查乌迈还有另外一名总是被忽视的隐名股东：萧蔚璃。
这两人可都不会顾及顾家的想法。
查乌迈跟卢菡系财阀不一样，是真的投入了大量资金去做环保研究的。两次大雾霾的成因，查乌迈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他们憋着要对付卢菡系财阀很久了，蒂恩城雾霾事件一爆发，顾明宸就趁着热度在蒂恩城内到处串联蹲点，想要找到愿意把真相公布出去的媒体。
他先是在礼顿广播公司那里碰了壁，又跑有应雨甜参加的传媒系俱乐部聚会上，想接触星云传媒，像应雨甜当年通过星云传媒直播，推动新宫廷教育制度的公投一样，把两次雾霾事件的真相通过星云传媒视频app公开。
然后应雨甜就向他推荐了星云传媒视频app的兄妹版——星月传媒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