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旧《琉璃风月》记事（十）

    谢小池从下水道里突然出现的少女那里，拿到了一块神奇的石头。

    它告诉她，它可以帮她改变过去。

    但改变过去，是有代价的，如果让本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她就要用自己的命去抵。

    谢小池想救的人很多，她想救死难在战争中的普通人，想救因为她和费峥的野望而牺牲，失去性命的人。她甚至想救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应小姐。

    偶尔她会想，如果应雨甜没死，应世阳会不会变得没那么极端。

    “怎么样，有没有想救的人？”

    “姐姐。”周绮茵拍响排水口的铁栅栏，“我想救谢汝安。”

    谢小池知道谢汝安是谁，谢汝安的名字还是她起的。

    谢汝安是她在长冬郡捡到的一个小混混。那时他还不叫谢汝安，他也不肯告诉别人他的名字。谢小池相中了这个狠角色，供他读书，还给他起了新名字。

    谢汝安，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深处，似乎躺了很久。

    这是个好听的名字，有祝你平安的意思。

    后来那个小混混一路成了反对军头目，帮她扳倒意图宫变的周其传，入主中部宫殿，成为了她和费峥在中部宫殿的利益代表。

    战争打响那天，她本来要入宫跟谢汝安见面，商讨对策，结果被应世阳派来的人抓了回去。

    “谢汝安怎么了吗？”谢小池不安地问。

    石头先替周绮茵回答：“死了。”

    谢小池手一抖，差点没把石头碰到地上。

    “别摔我啊，我很珍贵的。你们就是要救这个谢汝安对吧，那你把手放上来……”

    “我还有其他人要救。”

    她把前首相的回忆录拍到石头面前。

    “这里面的死人，我都要救。”

    石头沉默了。

    通常找它许愿的人，都是要复活特定的重要之人，爱人亲人之类的。

    它第一次碰到有人许愿要救的人，有一本书这么多！

    “呵呵……你们谢家人，是不是都这么骚……”

    但是它都夸下海口，只要她的命数足够，想救多少救多少。

    这本来是客套话，它只是想强调自己很有本事。

    这人也太较真了点。

    它恹恹地开始盯着谢小池在回忆录上面圈名字，决定以后再也不跟谢家人玩耍了。

    “小池，你起来啦？”应世阳打开门，惊喜地看到妻子坐到了桌边，正对着他上次带过来的回忆录写写画画。

    桌上的餐盘也空了。

    听到他开锁的声音，谢小池就把石头丢到了周绮茵那里，所以应世阳只能看到被她圈满圈圈的回忆录，没看到那块石头。

    她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仍然专注地在回忆录上面画着圈。

    “吃饭。”他把新的食物摆到她身边。

    谢小池没有对他的任何动作做出反应。

    但应世阳已经很满意了，她开始愿意配合他，在这里安稳地生活。松懈之下，他甚至忘记了，要关上密室的门。

    谢小池还是想出去的。

    她想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趁应世阳到浴室里打扫，她瞅准时机，用尽全力往外冲。

    “哐当”一声，她撞到了一道铁闸门上。

    “小池，我知道你会跑。”应世阳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完全没有生气。

    “我每次进来，都会锁上每一道闸门。你乖一点，乖一点，别闹了。”

    谢小池突然发狠地用力撞向那道铁闸门。

    她知道她是在做无用功，可她真的要被关疯了，她太想出去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她都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撞开这道锁链。

    “别这么用力！”应世阳惊慌失措地抱住她，一脸心疼地用手帕捂住她额头上撞破的口子。

    他又把她抱了回去。

    就这么轻巧地，让她刚才为了出逃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你想出去找谁？你是不是要出去找他？”应世阳指着回忆录上面，费峥的名字。

    “我告诉你，他死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怕你不高兴。可是，你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因为另一个男人的死活而不高兴？”

    谢小池怔愣了半天。

    死了啊……

    那就把他加上吧。

    看着那本回忆录，她麻木地想。

    应家庄园外围，一处残破的缺口处，王浩之钻了进去。

    他的上司遇刺身亡，临终前要他找到应夫人。

    上司死了，他也无事可做，他决定满足上司的愿望。

    无视身后窸窸窣窣的尾随声，王浩之直到找到进入地道的那处树洞，才掏出枪转身。

    “出来吧，陆秘书。你的隐匿技巧，很不怎么样。”

    陆沛沛举起双手，从树丛里慢慢走出来。

    “我只是想找到我的上司。”她在距离王浩之五米远的地方站定，“我们可以合作。”

    王浩之扣动扳机，在陆沛沛惊愕的目光下冷笑着道。

    “可惜，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