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打招呼要留心听
新的宫廷教育管理条例，真的会导致周绮茵失去储位吗？
除非周绮茵突然身患绝症，或者被鉴定为智力有碍，否则几乎不可能。
因为王储选拔的试题是由文官审核通过的。决定储位归属的，表面上是那套试题，实质上是文官集团的态度。
而文官集团，不会允许中部宫殿再扶起一个楚家。
只要周绮茵和她的后人坚守本心，远离财阀，文官集团就会坚定地站在周绮茵一脉这边，不会轻易让新条例在实质上影响原本的王位继承次序。
这项选拔制度只是让整套新条例被通过的手段，也是谢小池给周绮茵这一支戴上的一道枷锁。
如果某一天，周绮茵的某位后代真的又纵容出另一个楚家，文官们才会让这套制度发挥应有的作用。
但如今入宫的五位继承人以及支持他们的财阀，除了周芸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其他人都看不透这一点。
但文官集团的打算不能明着说出来，这跟直接告诉大家储位考核制度是一纸空文没有区别。余悯想要暗示一下其他五位继承人，让他们安分些，却又无从下手。
“殿下的状态如何？”
“勤勉有加，不骄不躁。”
谢小池欣慰地笑了：“殿下即使还没有加冕，也仍有公主头衔，可以适时地参加一些慰问活动，以示皇家亲善。”
“慰问活动？”
“比如慰问退休的宫廷职工，还有皇家军团的退伍老兵，访问皇家领地的臣民……哦，对了，传媒部是时候向中部宫殿派一位新闻官了。”
余悯朝她竖起大拇指：“我就知道，有问题来找你，准没错。”
让周绮茵提前露脸，跟在梅娜徳公学里，夜琉风作为新生代表，同时也是内定的下任学生会主席是一个道理。
越是重要的位置，越是不能赶鸭子上架地把人选推上去，而是需要必要的铺垫。
新生代表竞选学生会会长之前，已经跟在老会长身边熟悉过学生会事务。其他人见到新生代表已经有了学生会会长之实，除了支持他很难有别的选项可选；
周绮茵是所有王储候选里唯一一位公主，继承王位本就是最名正言顺的。
她身为公主，有理由去亲近皇家军团，也有理由过问宫廷事务，还能在媒体面前代表皇室形象，这是其他候选人所不具有的特权，也是她加冕前的铺垫。
等公主作为下任女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皇家军团的士兵和皇家领地里的臣民也只知公主而不知他人，其他候选人自然会明白文官集团的倾向。
余悯选中一件衬衫，同时说道：“你的可可语助教职务还没有撤销，公主希望你还能定期入宫教学。”
“这个颜色跟您的外套颜色不太相衬……公主的可可语教师还是原来那位？”
“别提了，可可语宫廷教师本来计划从外交部的可可语翻译官中挑选。”余悯叹气，“结果筛选了一遍，没有一位能通过安全审查。”
谢小池把衬衫解下衣架的手一顿：“那宫务大臣的意见呢？”
“你也知道，夜相系议员能被任命为宫务大臣的，会是什么货色，无非就是用来在内阁占坑的。卢菡系就她一个人入了阁，所以卢菡对部务还上心一些。如今这位，出现在宫务部的频率，直逼他的议会秘书。”
那就是几乎没出现过呗。
“大臣被可可语翻译们的安全审查报告吓坏了，坚持仍从皇家顾问里选择可可语教师。偏偏王后又对公主的可可语水平特别关心。接下来，恐怕还是要麻烦你，继续负责公主的可可语课程。”
“余次长客气了。”谢小池把一件酒红色的衬衫递给他，“正好我也非常想念殿下，能为公主服务是我的荣幸。”
“唔……你是真的建议我穿这个颜色？”余悯还真的把谢小池递给他的衬衫往身上比了比。
“这个颜色亮眼又稳重，非常符合宫务总长的身份。”
这次，余悯的笑容真心实意了许多。
“跟你聊天总是这么愉快，谢助理。”
余悯是乌伯宁小店的常客，选好成衣挂到待改衣的区域，让谢小池帮忙写好职务笺注，就隔着玻璃幕墙向乌伯宁告辞了。
出门的时候，他跟其中一位王储候选人周芸擦肩而过。
“日安，余次长。”
“日安，周芸小姐。”
王储候选人住在宫里，但可以自由出入。平日里，除了有个人偏好的外语课、乐器课，需要申请宫廷教师到宫里教学，其他宫廷教育管理条例规定的课程都是到蒂恩大学皇家学院去上。
他们的优势在于可以随时出宫，以王储候选人的身份参加活动，争取名望。公主却只能长居深宫，除了到皇家学院上课外，出入都要打报告。
但其他王储候选参加的活动再多，也没有皇室名分，更没人替他们写通稿宣传，蹦跶得再厉害也对成为王储作用不大，还有可能被文官看在眼里，惹他们生厌。
周芸出门，不是写生就是逛街，是王储候选中最低调的一位。余悯也觉得她省心，给了她一个笑脸。
待余悯走远，周芸才笑容满面地给了谢小池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池！好久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小池惊喜地说。
“我还是在宫宴上听说的，有两个候选人都说乌衣大街成衣店的美人接待员又回来了，殿下也知道你回蒂恩了呢，抱怨你怎么不进宫看望她。”
“我也没借口进宫呀。不过，你可以回复公主，我会继续担任她的可可语助教，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真的吗？你以后有机会进宫啦！”周芸还想跟谢小池聊聊，忽然想起这里是谢小池打工的地方，“啊，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工作了？你继续忙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谢小池也不跟她客气，把她带到了乌伯宁的工作间。
“乌伯伯，这是周芸，今天也来帮忙。”
乌伯宁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谢小池带来的短发女生。
“你会什么？”
“额，调酒？”周芸不确定地说。
“嗨，我这是成衣店，又不是酒吧。不过……”乌伯宁左右瞄了瞄，“咳咳，我呢，正好也有点跟你的特长相称的小爱好。小池丫头，关门拉闸！今天就营业到这里！”
他兴奋得苍蝇搓手：“我这里有不少好酒，就缺个擅长调酒的。今天就劳小姐大驾，我这里的好酒随你发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