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我觉得我比他年轻！”沈帜哈哈大笑。
老板对沈帜摆摆手，“你长的和我一样老。”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行了，我自己去接卡瓦斯了，先过去了。”
沈帜回到餐桌时，手里拿着两杯卡瓦斯，随即，烤肉也由老板端了过来。香气扑鼻，滋滋冒油，谭宗尧看见一下子就来了食欲，“好香啊，闻起来真的太香了！”
“赶快吃！趁热，他们家的羊肉特别好，很嫩，用的不是咱们当地的羊肉，大多是内蒙，或者他们新疆的羊，所以成本会高很多。但是，口感一吃就吃出来，一点不膻，来来。”沈帜递给谭宗尧一串烤肉，一谈到美食，两个人笑容都多了。
谭宗尧接过来，先是近距离闻了一下，点点头，“香死个人啦！”于是于是便开始大快朵颐，“这真的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串！”
“他们那儿不叫羊肉串，都叫烤肉，和去饭店吃的那种用烤盘吃的烤肉不是一回事。”
谭宗尧点点头，“涨知识了！这烤肉真香！”
“他们家不是那种高档新疆馆子，就是卖的家常的饭菜，在新疆本地也是吃这些东西，有机会带你去新疆！”
谭宗尧一听沈帜说要带他去新疆，立刻眉飞色舞起来，“真的么？不是说着玩的么？”
“不骗你，有机会的。”沈帜不是轻易许诺的人，说了就一定会做，当然，也看时间。
谭宗尧是真的开心了，随之就是他的凉拌面还有沈帜的过油肉拌面上来了。
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所有不好心情，都会为一顿晚餐让步。
既然心情好，吃饭也特别香。
“你去过新疆么？”谭宗尧问。
“去过…一次……”说到这里，沈帜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去的南疆，北疆还没去过。”
谭宗尧是个何其敏感的人，很明显，沈帜在提到去新疆时，刚刚停顿了不到半秒钟，神情也不是很自然。虽然沈帜又马上恢复了过来，可还是被谭宗尧捕捉到了。
谭宗尧若无其事的感叹，“真好啊，我没去过，下次你带我去北疆吧。”
沈帜点点头，“北疆看风景，南疆看风土人情。”
“我听说新疆手抓饭是特色，他家没有手抓饭么？”
“没法做。在新疆，手抓饭一做就做一大锅，有碎肉的，羊排的，羊腿的，但是咱们这里吃的人少，做一大锅都剩了，所以塔伊尔，塔伊尔就是刚刚老板名字，就不弄了，来，你尝尝卡瓦斯，特别凉快，能喝出蜂蜜味来。”
谭宗尧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很清凉，还有气儿，的确有蜂蜜味道。下肚以后，整个人心情更加舒畅了。在这炎热的夏天，一杯清爽的卡瓦斯，真的可以让人心情愉快。
两个人随便闲聊起来，这时老板忙完走过来和两个人聊天，沈帜随即招呼塔伊尔也一起坐下。
塔伊尔是吐鲁番人，家就在火焰山脚下，比他们大六岁。家里亲戚一大堆，都在种哈密瓜，葡萄。网络时代发展，也都通过抖音进行售卖。家里兄弟姐妹一共85个人，这个数字说出来，惊呆了谭宗尧，“人好多啊！”
沈帜因为和塔伊尔是老相识，所以对这些内容已经很了解。
塔伊尔热情的对谭宗尧说，“以后来新疆，随时找我，就算我不在，亲戚也在，都交给我！”
维族朋友身上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很和蔼很热情，谭宗尧很喜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谭宗尧问，他觉得，沈帜之前去新疆的内容，塔伊尔可能会清楚。虽然在沈帜面前，塔伊尔也不见得会说。
沈帜把话题接了过去，“我去吐鲁番旅游时，塔伊尔是我们的包车师傅也是我们的导游，向导，很出色，他英语说的特别好！”
接着搂住了塔伊尔的肩膀，还拍了拍他，“他的英语比普通话好！”
塔伊尔笑了，“哈哈，那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总是带外国旅行团，所以总是说英语。但现在不是了，我在东北不得不说普通话，慢慢的英语就不好了！”
“你可以和谭宗尧说英语，他是博士，英语好的很！”谭宗尧觉得沈帜在向塔伊尔说自己英语好时，有一种特别骄傲自豪的感觉。
“不不不，我的英语就要忘光了！”塔伊尔笑着拒绝着。
“你的偶像包袱这么重呢！”谭宗尧也笑着开玩笑。
三个人聊天的氛围真的特别好，塔伊尔不断向谭宗尧介绍新疆的好吃的还有景点，葡萄，哈密瓜，馕，切糕。直到有客人点餐，塔伊尔这才离开去忙。
谭宗尧问沈帜，“那塔伊尔是怎么决定来内地的？在吐鲁番做向导和包车师傅应该会更赚钱吧。”
沈帜脸色突然一变，开始了短暂的沉默，“谭宗尧，你的问题怎么总是这么多？”
谭宗尧知道这里面有事，“沈帜，你不是说吃完饭会跟我好好聊聊么，这里是不是也是需要聊的一部分？”
沈帜怔怔的看着谭宗尧，突然笑了一下，“需要聊的内容很多，而且也不是童话故事。”
“我保证我都可以听完，只要你告诉我！”
“嗯，这里面大部分内容都和一个男人有关，他叫汤立明。”
汤立明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对沈帜，和谭宗尧都算是一个毁灭性的刺激。
汤立明，汤立明啊，沈帜好久都没有叫出过这个名字了。久到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心里一阵绞痛。这三个字一开口，所有的一切却都如鲠在喉。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如同一束闪电全都飞进了记忆力。那段长达三年多的青春岁月，都是陪汤立明一个人渡过的。沈帜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也都是与汤立明息息相关。沈帜的一切，又都是汤立明给的。提起这三个字，还是跟谭宗尧提起，像是将内心的伤口扒开给别人看，很疼，很难过，很慌乱。沈帜自己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谭宗尧讲这一切。可是，看着谭宗尧不停的提问，并且口口声声说就算有黑历史也要爱他的样子，沈帜也是有种是死是活都得全盘托出的冲动。
而坐在沈帜对面的谭宗尧，在听到汤立明这个名字以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果然，沈帜有一个爱人，有一个很多年都忘不掉的爱人。所以，沈帜迟迟不接受自己，就是因为汤立明。谭宗尧神色暗淡，眼眉低垂，许久，率先开口，“所以，你爱他是么！”
沈帜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也算不上爱吧。先去我家吧，答应你都告诉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太多太闹了。”
客人们聊天说话的声音，厨房做菜的声音，炭炉上烤肉的声音，酒杯相撞的声音，汽车鸣笛的声音。这所有与两个人无关单的声音，早就在汤立明三个字说出口时就被谭宗尧给屏蔽了。他脑海里被悲伤所充斥，再也听不到这周围一切的声音了。沈帜郑重其事说出口的“汤立明”无限循环，无限在脑海里反复播放。谭宗尧不停的默念汤立明汤立明，恨不得想立刻看看这汤立明到底是谁。
心里的疑问太多了。
好在，沈帜说算不上爱，这是唯一安慰。
只是心里抽抽的疼，谭宗尧被沈帜拉起来时，一下子觉得无力，又坐了回去。
沈帜用力将谭宗尧再次拉了起来，“塔伊尔，先走了，有点事。”
塔伊尔说，“好，下次见！谭，再见。”
谭宗尧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嗯，再见。”说完，被沈帜拉着手，大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沈帜在前面，谭宗尧跟着，“别哭了，我还没开始讲，还没到哭的时候！”
沈帜这么一说，谭宗尧又觉得委屈了，“我说你怎么就不答应和我在一起，原来你心里有人了，你有爱人！”
沈帜拉开车门，一下将谭宗尧推进了副驾驶，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回复道，“我没有！”
沈帜上车以后，看着谭宗尧在抹眼泪，于是又于心不忍，将自己复杂的感受先搁置，嘱咐道，“安全带。”
谭宗尧还是没有动。
沈帜叹了口气，越过谭宗尧的身体，将安全带拽了过来，塞进卡扣。
“好了，别哭了，你还听不听了？”沈帜的语气放缓，和颜悦色道。
见谭宗尧还是不吭声于是又换了个态度，瞪着眼睛看着谭宗尧，威胁着谭宗尧，“那我还是不讲了，给你送回学校！”
谭宗尧一听就急了，“不行，去你家！”
沈帜笑了，发动车，“不连你的蓝牙了？”
谭宗尧深深的喘吸了几口气，“连！”
于是，将蓝牙连上手机，还潮的《永无尽头的约会》
“monica，你还记得吗？
你在三伏的冰场回舞，我偷摸你的腰，
monica，旧情是一首歌，
我千遍万遍地感动，旋律仍旧是原来的样子，
你欠下的海浪与霓虹，统统已落空，
你给予的碑刻与台风，我困于之中，
我心里无限的倦意，究竟是什么？
每当变幻的时候，我更加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