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愚蠢的地方官

    她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自从她母亲死后，洛普就没有回来过。随着母亲的离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房子里的一些必需品被卖给了市场上的人，那个人又把这些物品卖给了其他人。她把这些钱安全地藏到了现在，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这些钱就藏在她叔叔婶婶居住的村子里，而不是这个村子。

    洛普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到这里了。门被锁上了，因为洛普离开村庄后，地方官就把房子交给了他的部门管理，直到需要建造新房子之前才会拆除。但像这样的人类村庄，根本没有改善的余地。至少地方官和比他高一级的人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不在这里投入钱，反而通过欺骗和让人们尽可能地保持贫穷来装满自己的腰包。

    洛普不知道图尔为什么要来看她以前住的地方。她转过身来，看着图尔的眼睛紧盯着房子的状况，几场雨就会把屋顶击垮。尤其是属于博内拉克的雨对那些建得不坚固的房子来说并不温柔，时间久了就会倒塌。

    图尔看着破烂不堪的房子。他的血红色眼睛不仅盯着房子看，还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从他的视线可以看到邻居家的房子，一些邻居会来偷看他们一眼。他很清楚他的出现引起了村民们的警惕和防范。

    但他没想到的是洛普从村民那里收到的目光。那些鄙视和仇恨的目光让他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根据他所听到的关于她家庭的情况，她的父亲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一声不吭地逃走了。或者像洛普所说的那样消失了。但村民们对洛普这么敌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看，她回来了，”图尔和洛普都听到了不那么安静的低语声，这些声音传到他们身边。

    有三个女人站在旁边拿着挂在大腿上的篮子。“我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她妈妈已经去世了，”另一个女人说，“看看那些奇怪的衣服。”

    “那是奴隶的衣服，不是吗？”像是有很多人听到了女人说的话一样，低语声传遍了整个村庄，“你觉得她来这里干什么？一个与这个村子毫无关系的女孩，她的家人并不属于这个村子。”洛普不在乎这些话，但她躲开了图尔的目光，他的的眼睛盯着房子，耳朵却听着女人们的闲言碎语。

    图尔的眼神在墙上移动，像幽灵一样，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脸上带着玩笑般的表情，似乎想听更多关于房子另一边的女人的八卦。当他的目光从房子的远端移到站在那里的人群时，他们才小声地说起闲话来，殊不知他只需通过观察，就能通过读唇语的动作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愚蠢的人类，一点理智都没有。

    站在右边的那个女人戳了戳她旁边的那个人，似乎是在示意她们快走，因为她注意到那个吸血鬼疯子正对着她们微笑。洛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知道现在这些人毫无根据地闲聊是否合适，但这种闲言碎语这让她们自我感觉良好。

    “你知道地方地方官的办公室在哪里吗？”图尔问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洛普仍然在看着那些匆匆离开的女人。她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抬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他们的话打扰到你了吗？”他问她。

    曾几何时，确实如此。她那时想要和母亲一起离开这里，但他们却无处可去。在她附近的都是人类而不是吸血鬼，但他们不会停止通过流言蜚语和恶言恶语来伤害别人满足他们的日常需求。

    她的嘴角上露出微笑，“再也不会了，”图尔懒得点头，也懒得多问。洛普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他的办公室是涂成蓝色的那一个。我们在那家关门的商店之后经过的那家。\"

    \"后面有一条水渠的灰色店铺？\"图尔并没有直接跟着去看她的房子，而是他的眼睛注意到了他所遇到的每一座房子中的每一个细节，这也包括洛普和他经过的人。

    “就是那个，”洛普想知道他是如何发现隐藏在商店和其它房子后面的水渠的。

    尽管图尔已经开始走上通往地方官办公室入口的楼梯，但洛普仍然站在原地。她的脚步在开始上楼梯之前就停了下来。

    随着夜幕降临，一些已经点燃的灯笼在房屋内外燃烧着。一个灯笼被放在地方官办公室外面。图尔注意到他身后没有人了，于是转过头去找洛普，发现她站在那里没有跟着他，摇了摇头。

    “我要你去拿你家的钥匙。”

    钥匙？他要用它做什么？洛普心里想，“跟我来，”他边说边转过头去拿门把手。

    村里的地方官是一个靠坑蒙拐骗赚钱的人，他欺骗其他村民，而这些村民都比较穷，几乎够不上村中心的税收，而税收是每个月收一次的。

    这个人坐在一张由厚皮革制成的椅子上，他上唇上的一撮小胡子看起来就像两根放在两边的棍子一样直。他穿着从黑市上买来的像毛皮一样的外套，在莱克的寒冷天气中坐在桌子后面舒服的取暖。

    他在数着那一张张钞票，这样他就可以满足妻子的要求，给她买更多的珠宝和衣服。正当他拿着羽毛笔计算自己赚了多少钱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地方官对村民的突然闯入很不满意，这个傻瓜竟敢不敲门就闯进他的办公室。就在一个月前，他才处罚了一个试图进入办公室与他商谈税收和房子维修问题的人。看来威胁那个人还不够，“你一定没听懂我说的话，你老鼠窝一样的房子不会有资金支持的。”地方官说，他的眼睛眯着看那个站在那里的人，直到那个人走进房间。

    那个高大的男人让地方官感到困惑，相比之下，他看起来像一个球。那个男人穿着昂贵的衣服，但这并没有威慑到他，他自己也是个有钱人，尽管他的手段不正当。他没有被这个人吓倒，因为他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他问道：

    “你要干么？”他以一种傲慢的语气问站在他跟前的人。

    站在图尔阴影中的洛普一言不发。她在这里待了很多年，知道地方官是什么样的人。不仅她一个人不喜欢他，事实上，这个村庄里几乎没有人喜欢他。

    似乎地方官不知道图尔是谁，因为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打算说话吗？你这个愚蠢的人类。”

    “人类？”

    洛普想知道那个男人是否撞到了墙上，或者有人打了他一记头锤，让他无法看清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人类。然后她意识为什么那个人把图尔误认为是人类。因为夜幕降临，桌上的灯笼照不到图尔此刻所站的位置。

    当她听到图尔传出绅士般的声音时，洛普的嘴微微张开，“请原谅我打扰了你的时间，但村里的一个男人来找我，说你在修缮他的房子时用钱不公。”她不敢相信他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消化了那个男人刚才说的无礼话。

    她注意到地方官自上次见到他以来没有太大变化。仔细观察后，她意识到自己错了。他的体重增加了不少，变得更胖了。

    当地方官桌上的灯笼的光线照在他胖乎乎的脸上时，他的眼睛一转，嘲笑说，“村民们忘记了我是负责批准资金和批准建设的人了，你现在可以自己出去了。”男人说，但图尔并没有离开那里。

    “帮助村民不是你的工作吗？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图尔用温和的态度继续说道，这让洛普意识到他确实是一个好演员。

    “村民们天生就应该这样生活。没有我们的帮助，他们注定要这样生活。如果去帮助他们每个人，就不会有任何钱寄给议会了。”

    “你拒绝帮助他们吗？”图尔问那个男人，在那个男人把笔丢在桌子上之前又翻了翻白眼。

    \"我说什么来着，别多管闲事？\"

    “你不必这么粗鲁，先生。我听说议会为每位地方官提供了足够的资金，用于他们所负责的城镇和村庄的建设。地方官的职责就是照看好他所负责的地方，并为其发展出谋划策。\"

    地方官从桌子旁推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后站起来，由于他的达肚子，办公桌被他推到了前面。“你想让我叫村警来帮你出去吗？还是你自己出去？”地方官威胁图尔。

    站在主人身后的洛普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

    她的主人只是在玩弄那个男人取乐和娱乐自己。直到他厌烦了，就把地方官扔到街上。转念一想，洛普还挺喜欢这个主意的，对于那些曾经虐待她和她的母亲、抢夺她们的钱财、不让她们安居乐业的人来说，这可能是一种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