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个人呢?
那是一个女人,走路很急,神色惶恐。好像被别人绑架了孩子的母亲,正在去交赎金的路上,很想快点到达目的地,又担心出什么意外。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这次碰头的地方非常隐蔽,那女人走过来的小路几乎被杂草覆盖的看不见。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这条路。
玉骨和蓝雪猜女人该不会是附近的农民来种地,膏药指着野草疯长的周围说:
“谁家把地种在草里?”
只有怖念鬼母的分身一脸笑意:
“她就是我的人身。”
果然,怖念鬼母出手,效果就是与众不同。
想我们四个,都快把整个世界整疯癫了,还不如怖念鬼母往这一站有用。
女人直直走到怖念鬼母身边,神色一直很抗拒。怖念鬼母的分身去拉她的手,她一把甩开: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人问的很没有逻辑,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被一股念力控制来的,不是她本意要来这里。
怖念鬼母的分身尝试着把真相告诉女人,女人听鬼故事一样满脸的惧怕和不相信,看着膏药他们几个说:
“我见过他们几个,网上说他们是外星人来地球搞破坏的。你们是要杀我?还是要带我离开地球?我告诉你们,我哪里都不去。我有家有孩子,还有爹妈,你们不能带我走,求求你们了……”
女人刚开始还正常,后面越说越离谱,最后直接跪到地上哭了起来。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的问题是,怖念鬼母一旦带走她,就等于杀了她,她确实是永远都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和爹妈了啊。
怖念鬼母的分身可能想安慰女人,说:
“你不用难过,等你和怖念鬼母合身,你就会彻底消失,什么痛苦难受都感觉不到的。”
天啊,这个分身可真会说话。这没有几百万亿年的不谙世事,都说不出这么冰冷无情又确实如此的话来。
女人哭的更惨了,在她眼里,不管我们是外星人还是鬼还是坏人,想要了她的命,都不是好东西。
蓝雪不忍心了,问怖念鬼母的分身:
“必须让她死吗?”
怖念鬼母的分身摇头:
“她不是死,她只是和怖念鬼母合身。”
可能在怖念鬼母分身的心里,女人和怖念鬼母本来就是一体,不存在死不死的问题。
但是在蓝雪和女人眼里,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和生活,她就是独立的,让她消失就是让她死。
这件事太让人为难了。
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杀矮冬瓜和他二叔那样的人,但是我没法看着女人在我眼前消失。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当初鬼胎杀道姑,我直到现在都不认为鬼胎在这件事上做错了。
我想回避,偏偏怖念鬼母的分身想回去阴间,必须由我带下去,包括女人也只有我能带下去。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怖念鬼母的分身抓着她的胳膊,催我赶紧出发。
我脚下生根了一样,站着不动。
我承认,我不是个干大事的人。
武则天有句名言: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可我现在面对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还不是自己动手要杀的女人,都忍不下心。
怖念鬼母的分身很奇怪我的反应,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好她没有怀疑,我不想帮怖念鬼母办事。
最后,我用红色木头人分身出另一个女人,告诉她可以让这个分身先回家看父母孩子,等下面的事办完了,她再回来。
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哪知道,那个女人看见自己的分身,嘴里哆嗦出两个字“外星……”就晕死过去。
女人一直不相信这件事和鬼有关,可能她觉得鬼代表死亡,而外星人多少还有点活下来的希望吧。
打发走了女人的分身,我带着怖念鬼母的分身和女人下了阴间。
怖念鬼母很高兴,除了白色木头人外,她把红色和黑色木头人都留给我了。
“以后去了天界,你在阴间的鬼技就用不了多少。这个分身和遇强则强,你以后肯定能用上。”
我指着脑袋:
“那些口诀什么的都用不了了?”
怖念鬼母微微皱眉思索着:
“看情况吧,主要你现在有人的一些东西掺杂在戚容的身体和意识里,有些东西我也不敢保证。”
说到人,我问怖念鬼母什么时候推荐我去天界:
“人和鬼的经历我都有了,就差一个推荐。”
怖念鬼母看着躺在身边的女人:
“我得想办法让阎王知道,这女人被我找到了,好让他收了对付我的念头。同时,我还得让阎王知道,我没有和他争权夺位的想法。这些都需要时间,你得等。”
“等多久?”
怖念鬼母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
“什么时候你看到这些彼岸花都没了,就证明它们都去轮回了,那时候我就有时间去推荐你。”
我怀疑怖念鬼母根本就不想推荐我,她是不是在应付我?
怖念鬼母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戚容大胆,竟敢这样想我的为人?”
我“噗通”一声跪倒了:
“鬼母明察,这都是我作为人的那部分不懂事,不是我的本意。”
我以为怖念鬼母是在生气,哪知道她只是佯怒了一下:
“放心,我就算不考虑你,也会想办法让这些彼岸花抓紧时间去轮回,所以时间不会太久。”
怖念鬼母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是让我先离开的意思了。我要是还不走,那就有点自讨没趣了。
阴间暂时无事,我转身就去了阳间找膏药他们。
几个人当晚在一起吃了个饭,喝了个酒。酩酊大醉中,一个个都成了话篓子,都大着舌头说个没完。
说实话,我们几个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东西都不用操心的聚在一起过。
酒话说的多了,平时没有的感情都出来了。我们记往昔,忆今朝,几乎把所有在我们生命中路过的人物都拉出来回忆了一番。
这顿酒从下午吃饭,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头。饭馆的老板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们还屁话个没完。
后来我们什么时候睡的,已经没人知道了。直到第二天饭馆老板要开业了,才把我们一个个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我扶着膏药,半抱着玉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都走出去一截了才回头问老板:
“老板,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来了四个人?”
老板一脸憨厚,点了点头。
我左右看看:
“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