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此行不仅解决了篓珏，凤凤也回到了她身边，在没有一刻像现在更令她欣喜。
是返回魔界了。
但是在此之前，烟落还要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事关她的生死，也没必要姬衡光留下来。
所以当三人返回灭神台的路上，她将事实说与他听。
“姬衡光，我还要留下来。”
说着，她拿出那块装着衍曦残魂的玉髓，向二人解释，“这便是衍曦的残魄，只因千万年前的恩怨，我如今必得将他镇压在四海八荒之内，暂时不便回去。”
“落儿，何必这样麻烦，我可以就此让消失。”
轩辕凤歌此刻早已抑制不住心中怒意，手中已燃起一缕凤凰真火。
想起当日流云仙宗，衍曦对烟落所做的一切，他恨不得立刻让他灰飞烟灭。
烟落连忙握住他的手，语气柔和下来，“凤凤，这件事一时间难以说清楚，我稍后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总算到了冥渊之下，她也只能送姬衡光到这里。
“姬衡光，我和凤凤办完一切，定会去仙界拜会你。”
烟落都已经这样说了，姬衡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的确应该先回仙界看看九曲星盘，篓珏已灭，可不知这灭世邪星是否陨灭。
“好，你们多保重……”
言罢，金衣青年便遁入满眼烟云的灭神台中，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
烟落与轩辕凤歌就这么伫立于灭神台前。
良久。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欣喜，轻笑出声。
青年神色有些莫名，疑惑地问，“你笑什么，落儿”
烟落忸怩地别过头去，语气却莫名轻快，“没什么啊。”
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来轻轻扣住她的下巴，转头之间，对上一双炙热如火的眼眸，只映着她的身影。
她一人的身影……
烟落缓缓踮起脚尖，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触及了滑嫩冰凉的肌肤。
总归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象，做不得半点假。
因为这一刻的相聚，从前所受过的苦痛伤害，都算不了什么。
她太过欣喜，甚至高兴地想要跳起来，便放开他的脸颊，退后几步想要缓和心绪。
见她要走，轩辕凤歌急得伸出双臂，快步上前揽住烟落的腰，自后拥住她。
荒芜的天地间，只有灭世台前，一青一白两道交叠的身影。
手臂收紧，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附在她耳边轻语，“落儿，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只是……
谁也未曾发现。
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星荒。
有一缕极小的幽绿光雾，从一堆灰烬中，窜上天幕，不见了踪影。
————
烟落与轩辕凤歌在灭神台前送走了姬衡光。
待了半日。
他们相视一笑，手挽着手出了冥渊。
接下来，便是要解决衍曦的残魂。
只是，如今的四海八荒破败不堪，再找不到半分从前的影子。
思来想去，烟落也没想到合适的地方存放衍曦的残魄。
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决定去北荒看看。
等一路赶至北荒，尽管先前已经对那里的情况预想了一遍，但是真正见到破败的场景，还是有些难过。
曾经北荒的上千里花林，如今只剩了干涸龟裂的地表，一望无垠的荒漠。
“唉……”
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深长的叹息。
肩膀传来轻轻的触感，青年俯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落儿，去朝雾山看看吧。”
“嗯。”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
曾经栽满梨花的朝雾山，光秃一片，她的朝雾府也破败不堪。
记得她逃去人界，便仿照朝雾府见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府邸，北荒这里的，才是真正的朝雾山。
踏入府邸那一刻，烟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等等，凤凤，我感应到朝雾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一路顺着感应，进至一处殿中。
“啊！”
刚一进殿门，烟落便惊叫着退出来。
轩辕凤歌往殿中望去，里面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大殿中央的半空，飘悬着一把翎扇，用青色翎羽制成的扇子，发出淡淡光泽。
他有些诧异地转身，“落儿，你究竟……”
令他心惊的是，烟落茫然地睁着眼睛，像是失了灵魂，神色空洞瘫坐在地上。
“落儿!”
顾不得多想，他立刻俯身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是烟落却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回忆，突然开始爆发。
“不要，不要啊!滚啊啊啊!”
轩辕凤歌弄不清她为何忽然这样，只能尽可能轻柔地抱着她，细细抚着她的背安抚。
“莫怕，有我在。”
烟落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浑身抖若筛糠，哆哆嗦嗦颤着声音，“拿走……把、扇子、拿走……”
轩辕凤歌便仔细去瞧那把翎扇，见到上面的青色翎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立刻伸手去探烟落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收回神识。
他不可置信般地颤抖着声音，“落儿、你，你的，真身呢……”
这时他才惊觉，她的兽身已然陨灭。
她明明是青泽神兽，尊贵的北荒神女，可是为何她的兽身……
一股冲天而起的怒意席卷全身，气得他每一寸血肉都在颤抖，“落儿，是不是衍曦，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烟落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是蠕动嘴唇，泪水决堤般汹涌流淌。
这是她最不愿回首，也是最为痛苦的回忆。
她曾用力爱过一个人，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如此狠毒残忍的对待。
紧闭上双眼，满眼的漆黑之中，逐渐响起了其他声音……
“……是，我就是魔族首领，你们神族女子便是这般好骗，你以为，我爱你……”
“……她可是青泽，那身翎羽都是宝贝……”
“……落儿，你既然这么爱我，何不替我再做一件事……”
“……那坛显形的酒，好喝么？……”
“……你们都退下，我亲自动手……”
活剐剥皮，这便是你说的爱我。
衍曦，你爱的好啊……你爱的好啊!
“落儿，你别怕，我现在就去烧了它。”
青年关切的声音将她从黑暗中拉回现实。
烟落连忙唤住他，“凤凤，不用了，那毕竟是我的翎羽。”
看来当年，她的兽身不仅被衍曦用来炼制神器，还用来做了扇子。
可又是谁将扇子放在此处的？她的兽身其他部分又在何处？
轩辕凤歌便折返回来，将她小心扶起来，“若是不想看见它，便不看，我们走吧。”
烟落的确不想再往前踏一步。
她暗下决定，就将衍曦的残魂镇压在北荒，在她的朝雾府之中。
以她所有的神力，在石室之中布下十层结界，任凭谁也无力破开。
做完这一切，她与轩辕凤歌便离开朝雾山，踏上重返魔界的归途。
四海八荒，终究成了荒漠。
连唯二的两位神族，也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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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轩辕凤歌便提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
比如，烟落未找回记忆前，为何知悉那么多事。
闻言，烟落只是无奈笑笑，她总是说要告诉他，却一直不得机会。
站在冥渊前，她的心情是如此平静。
“凤凤，我现在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于是，轩辕凤歌便细细听她从头讲述。
“当年我遁入六界轮回，历经了万世，以烟落的身份去流云仙宗修炼。可是……”
烟落将前世做过的所有事都说与他听。
谈及前世越绮央与他们这几个男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提及轩辕凤歌时，她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前世，你与她的关系……甚是亲密。”
烟落只能这样形容，接着又将自己做的错事和盘托出。
她向他哭诉，痛斥自己的恶毒行径，“我真的很坏，同覃吟舟，同飞霜没有任何区别，为了大师兄，我……”
听完这一切，轩辕凤歌轻轻伸臂揽住烟落，抚着她的发顶，柔声安慰，“落儿，其实你不是喜欢林渊倾，你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落儿，幸好如今你不喜欢他。否则，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的神情有一瞬狠厉，带着些难以言述的阴沉可怖。
这样的角度，烟落自然不知青年面上是何神情，她还陷入前世的回忆之中。
叙述完这些，她又将前世被他推入幽冥血渊，被那些怪物蚀骨抽髓，最后自尽的事都说与他听。
她每多说一句，青年面容便冷一分，直至，满目寒冰。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沉，神色异常凝重，“落儿，我不可能会喜欢她。”
烟落垂下眸子，恹恹开口，“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他拉起她的手，按住她的头颅埋入自己心口，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
“落儿，我是我，他是他!我与他终究不是同一人。”
直到现在，轩辕凤歌才知道，为何当年在鬼界，她路经幽冥血渊会那般疯魔。
原来竟是这样，所以她什么都知道，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人界之外的事她也知道。
不管如何，我终究不是所谓的前世。
我如何能那般残忍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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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落自然明白这一点，并且她早已不再纠结剧情。
梧鸳告诉她的事情虽然都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可是其中有些内容却对不上号。
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谁耗尽修为重塑了时光，他又为何会拜托梧鸳来找她
难道他认识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