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其实录口供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加上此礼一直有做录音和拍摄，针孔摄像头也属实是人赃并获，所以最后签了字，几个人走了出去。
节目组的车就等在门口，还有赶来的一些粉丝。
粉丝是义愤填膺的，他们的目标是那三个私生饭，那几个女生看着年纪不大，不知道成年没有，目前是拘留状态。
见他们三个出来，眼尖的已经要凑过来。
“滴滴！”
小费的声音：“快上车！”
几个人羽绒服的帽子一兜，立刻就爬了上去。
不等她们开口，小费就先行道：“这件事情，我们和酒店都有责任，节目组已经在跟酒店沟通了，今晚对不起。”
看得出来，她是诚心诚意在道歉。
班悦却有些恍惚，她从车窗里往外看着派出所的大门，对着“公安”两个字出神。
一时没有人出声，老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此礼，他只看着发愣的人，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费心知这件事情不是一句两句道歉能解决的，所以，她想了想：“抱歉，这样，今晚我们重新给你们安排其他的酒店住宿，至于后续的精神损失等……”
“不用了。”
这一声来自于对面的男人，小费抬起头。
此礼伸手，按在了班悦撑着座椅的手指上。
冰凉。
他拢进掌心，带着一点强势的，叫人终于望去。
班悦被他这一动作，冷不防咳了一声，而后才道：“嗯，我也觉得不用了，太晚了，今晚就这么先睡吧。”
她语气很正常，此礼握着她的手才微微松了口气。
老妖跟着叹了口气：“今天的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哪一方的责任，我们就先等你们的协商结果吧。现在换酒店，势必舆论更大，这也不是我们本意。而且，这儿刚出了事，反而是最安全的了。”
这话说得不错，酒店已经对楼下的粉丝们开始实施驱离。
加上今晚事情一出，几个嘉宾便第一时间在网络露面发言，拜托粉丝有序撤离，不在酒店逗留。
小费明白他们的意思，点点头：“好。一般酒店门口出现的有三类粉丝，根据工作室公开行程而安排的应援真粉，站姐，还有代拍。站姐有时候也是跟明星工作室沟通过的，负责出图什么的。今天因为警车开道，所以，代拍什么的大多早已经散了，剩下的真粉有正主引导，是不会构成威胁的。”
顿了顿，她继续：“任何团体都有蛀虫。不过你们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老妖认同这句话：“那就先这么的吧，我们来，是帮助站队的，不想惹祸。”
“了解了解。”小费应声。
此礼掌心的手指仍是冷的，他才重新开口：“今晚其他的嘉宾还在酒店么？”
“在。”小费道，“都没有下楼，今天情况特殊，出去的话，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小费看了一眼男人，她原本觉得他是个很和煦的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是从派出所出来后，他周身都是冷的，沉默的时候更是叫人摸不透心思。
下意识的，她看向他牵着手的人。
“你刚刚说，明星工作室会公开行程，然后再有粉丝的组织应援，是吧？”不想，男人又开了口。
小费点头：“是。”
“嗯。”
不明所以，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毕竟看起来，大家都很累了。
一行人回酒店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了粉丝，多了一些安保人员。
小费没有跟班悦他们进电梯，毕竟还有更多协商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敷衍地道别完，老妖靠在电梯内壁上长呼一口气：“不是，怎么这都能被我们遇上啊。”
她拿了手机出来：“仲承的工作室刚刚发了律师函。”
原本现场的粉丝只是知道警察过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加上围脖上的有图有真相，所以词条直接就爆了。
三个私生饭倒是把脸捂住了，照片没有一张拍到正脸的。
网络上一直在猜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古岑轲的粉，纷纷去艾特他的工作室，要他们照顾好人。
后来又有人说私生粉不是粉古岑轲的。
再后来，有人认出这三个女生似乎之前就有被抓过一次，上一次是跟车恶意变道，当时她们跟车的人是仲承。
班悦粗略听老妖说着，心不在焉道：“算是回应吧，也给粉丝们送个心安。”
虽说工作室的律师函含金量也就那么个事儿，但是，聊胜于无。
工作室起码要摆正对艺人的呵护态度。
“你手机信号真好。”班悦由衷道，“网友还说什么了？”
“那可不，”老妖晃了晃手机炫耀，继续，“也没说啥，夸我们是英雄呗，笑死。不过我们的风头已经被仲承抢走啦。他这等于是认下这是他的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此期间，此礼并没有插话。
电梯门开，分道扬镳。
老妖关门。
此礼却没有松开手，他始终觉得掌心中的手凉得不合常理。
他甚至暖不回来。
班悦抬起头，有些狐疑：“此礼？”
“嗯？”
男人低头，班悦凝了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来，才笑了笑：“我们睡哪边？”
她指的是房间。
只不过手指点过之前的房间时，她啧了一下。
晦气。
“去你房间吧。”他说。
“行。”班悦没反对，刷卡进去前，同楼层的另一道门打开。
二人看过去，出来人有些眼熟。
几乎是稍息间，班悦就认了出来。
仲承也注意到走廊尽头处牵着手的两个人。
只是一眼，他便压了鸭舌帽就走。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胖胖的男人，似乎是经纪人，两个人一道入了电梯间。
这个时候出去？
闪过这个问题的同时，班悦抬头看向男人：“这酒店晚上餐厅还有夜宵？”
“……”男人问，“你饿了？”
“不是啊，就是好奇他们会去哪里。”
想了想，此礼终于开口：“除了录口供，我们并没有提过，那三个私生是仲承的粉，连她们自己也没有提过。”
醍醐灌顶，班悦：“你是说……仲承一直都知道那三个私生粉？！”
“或许不止。”此礼说着，声音透着点少有的嫌恶，极淡，班悦却听出来了。
她偏头，不甚确定。
他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