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醉??
班悦在打这破密码门的售后电话和带此礼回家中斟酌了三秒钟,重新摁开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下一刻,郜荇开了门。
外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蹙眉站了一会,又瞧向正在上行的电梯。
抽手给自己的哥们发了一条语音。
“刚刚外头好像有人想强行解锁你家门。”
“不过你家门不错,应该自行锁定了他搞不开。”
“回头你跟物业调一下监控,这贼肯定是惯犯,又跑楼上去了。”
“十三楼。”
又是一会,他准备关门之际,对方回了一句语音。
点开的瞬间,郜荇脑子宕机了一会。
一个有些忙乱的女声。
“那个……我不是贼。”
???????
又是一条。
“请问一下,你是不是老郜啊?你在此礼家?”
其实班悦想问的是,你丫在家不吱声你真是好样的。
你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不能开个腔?
她现在,好不容易半搂半抱把人给安置在了沙发上,出了一身汗。
手机那边沉默极了。
班悦试着又用此礼的手机打了个视频过去。
好半晌,对方才接起来,只不过老郜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精彩纷呈。
“你好。”他说,然后瞟见了女人身后的自家哥们,只一眼,他就转回了目光,“我刚刚在有事。”
好吧,班悦觉得自己如果要问下去就不礼貌了,毕竟她也没资格查郜荇的岗。
只能陪着笑脸:“哦,没事没事。就是此礼现在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喝多了。”
“喝多了啊……”
郜荇应声虫似的,就没了后文。
班悦气急:“我意思是,你要是在家,要不你……你要不过来……”
“其实,刚刚我正在跟我女朋友吵架,”郜荇一脸严肃,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如果我大半夜再去别的女生家,不大好。”
哎???????
镜头里的男人顿了顿:“这家伙喝了酒很安静,不会侵犯你,你放心。”
又顿了顿,他继续:“不放心的话,你回房间把自己门反锁了。男人么,睡地板也没事,如果你能给他一床被子就更好了。”
目瞪口呆大约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班悦吧。
“我还要给我女朋友回电话,要不,就这样?”
“不是……我……”
郜荇:“谢谢您。再见。”
“你特么客服附体是吧!!!!喂!!!!!”
然而暴躁并没有挽回这个已经挂断的电话。
班悦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突然想起来之前林漠秋说的话——“郜荇是真的没心没肺”。
好,啪啪打脸说的就是她。
亏她还帮忙说过好话,这人确实是没心没肺啊!不,是没有心肝!凑!
冷静。
班悦看回沙发上的男人。
不过有句话郜荇没说错,此礼喝了酒确实很乖。
让走路就走路,让迈脚就迈脚,甚至进了门还自己换的鞋子。
只是扶他到沙发后,这人是直接砸下去的。
接着,就根本拽不了一点了。
他睡得很沉。
外套也是帮忙脱不了的,班悦只得起身去开了空调暖气。
进屋拿了被子出来的时候,此礼还是原模原样。
替他稍微盖好,而后,她俯身瞧他。
“此礼,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班悦晃晃拳头,“姐才不管你呢!”
男人一无所觉。
“……”班悦突然觉得有些好玩,她蹲下去,仔细看他的眉。
这一细看,才不禁再次感慨,如果人人都是此礼的眉形就好了,她也就不用一天天的给人花功夫修眉画眉了。
尤其是碰到眉毛又硬又黑的,那真的是,经常修掉哪怕一根,眉形就会变样,而她这种强迫症,往往为了对称忙活好久。
啧~
与此同时,老妖的电话突兀闯进。
班悦眼见着男人的眉心微微一动,她也跟着一个挺身,重新坐直在地毯上。
好在是这之后,此礼仍旧沉静。
她才舒了口气接了电话:“干嘛?”
“到了没啊?”老妖问,“此礼怎么样?”
“还好,醉得睡着了。”
“他在你家??醉得睡着了??”老妖提声,“真的假的?”
“嗯。”班悦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不是啊,以我看小说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男的都是装醉啊。”
“……”班悦,“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你小说库是不是要更新了?什么陈年老梗?”
“你内涵谁呢!”老妖不依了,“这不是人之常情,正常操作么?”
“得了吧,没事我挂了。”
“别啊,你怎么就知道此礼不是装醉?”
“不是,他图啥?”
“你当初图啥他图啥呗。”老妖理所当然,“你还不是馋他身子答应的试一试?”
“你特么……”
“听我的,你开外音。”
“拜托,三更半夜,你声音大的根本犯不着开外音。”班悦怼她。
老妖:“哦,那行,这么的,一般啊,说这睡着的人啊,你抬起他一个手之后,他自己会一直僵在半空。不会掉下去,你试试!”
班悦觉得这个人疯了。
而她更疯。
她甚至在知道这是个疯子的时候还亲自听一个疯子进行实际操作。
拎了此礼的一只手起来,接着,松手。
落下。
嗯……
老妖:“怎么说?”
“别放屁了,滚蛋吧,挂了!”
“不可能!除非他跟我刷得一个短视频!人家娃装睡,爹妈就是这么检验的!那娃是一逮一个准,胳膊伸得跟僵尸似的都不敢放下呢!”
“亲爱哒,晚安吧。”咬牙切齿。
班悦直接摁灭手机,免得自己会骂骂咧咧败人品。
顺手给手机静了音之后,鬼使神差,她又提起男人的一边胳膊。
抬起,松手。
嚯!
在胳膊砸下去的前一秒,她赶紧接住,轻轻替他掖好了被子关了灯。
老妖有毒!玛德。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班悦又去客厅看了一眼,却发现此礼已经侧过身来,被子便就落在了地毯上。
她没有拉窗帘,外头的月色透进来,银辉下的客厅里,男人长腿微屈,约莫是睡得不舒服的。
她又去拿了枕头,费了些功夫才把枕头给他塞在脑袋下。
“你可真得好好感谢我!听见没有!?”
她坏嘻嘻地拍他脸。
不想,男人突然呢喃了一句什么。
她蓦地停手,倾身凑近:“你说什么?”
“好——”他说,“……”
!!!!!
“你醒了?!”班悦震惊看他。
男人却没有回应,只是又唤了一声什么。
如果听觉差一些,如果凑得远一些,或许……
她就不会听见了。
班悦想,怎么会呢?
——那是一个名字。
男人说得极轻极轻,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是呓语中的全无意识的念叨。
可她听得那么清楚。
他说:“好的……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