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代
裴谈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半眯着眼盯在裴云淡然的脸上看了片刻，透着鄙夷的神色质疑道：“你一个灵根低下的庶女能够伤得了墨儿？”裴墨可是炼气九重，除了他之外裴家修为最高的。
“能不能伤得了你可以试试看。”裴云见裴谈也只不过筑基初期，和她修为相同，但她的神识、修炼的内心功法、法术秘籍都远超过他，对付他绰绰有余，也就是十招之内的事。
裴谈目光犀利，朝她释放出威压，而且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因她的话语倒吸了口气，随即裴家大房这边有人嗤笑起来，暗笑这庶女说大话。
“祖父，就是这裴云伤害的父亲，祖父你可要为我父亲主持公道。”裴若愤恨地瞥了一眼裴云，跪在裴谈面前告状，那娇柔的模样惹人怜惜。
“什么？真的是她伤得大老爷！”
“什么时候一个庶女变得这么厉害了……”
周围的人小声交谈着，大房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爹……你，你快把这贱人抓起来，抓起来……”裴墨已经被抬到一边服用了疗伤药，这次他是既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
“闭嘴。”裴谈低声呵斥，随即细细地打量起了裴云，刚才他对裴云施展的威压根本不起作用，见这庶女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里一突，这才发现裴云的修为居然和他一样是筑基初期。
怎么可能！她只是黄级下品的灵根，怎么可能一年多的时候就和他一个修为了，这绝对是无法想象的事，他内心无比地震动，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祖父，事情是这样的……”裴叶觉得现在正是展现他们裴家二房共同利益体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裴云拉到他们裴家二房的船上，“……所以这根本不是云妹的错，云妹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你胡说，明明是裴云攻击我们！”裴若强撑着站起身，指着裴云辩驳道。
“公爹，你一定要为我们大房主持公道。”钱欣然来到裴谈身边，指着二房这群人神情怨恨，“这庶女如此狠毒就是二房的人教出来的，自从夫君被您任命为下任家主后，他们就嫉妒愤恨了。”
“祖父，刚才大伯闯进来施展的一剑有八成功力，如果不是我挡住了，那现在躺在地上吐血的恐怕就是裴家二房的人了。”
裴云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裴家二房的人都一脸愤慨地望着大房的人。
裴青更是故作伤心地看向裴墨，语气幽怨：“大哥，你已经获得家主之位了，居然还容不下我们二房……”
“明明心思歹毒的是你们大房的人，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想要诬陷我们，真是太恶毒了！”裴灵被气疯了，不管不顾地上前，冲着裴若怒吼道。
裴墨的小心思被戳穿，有些心虚地瞥了裴谈一眼，站起身走向裴云，怒骂道：“你这小贱人居然敢胡说八道诬陷我，看我不替二弟教训你……”
“不可！”裴谈想上前出手制止。
“大哥不要！”
“大伯，住手！”
几人纷纷跳出来阻止。
裴墨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裴云，但是他料想裴谈在此，裴云肯定不敢出手。
但裴云根本没把裴谈放在眼里，她轻挑了眉，见狗急跳墙的裴墨冲了过来，举起一手掌心朝上，下一瞬间一条巨大的水龙从她的手心冲了出来，水龙飞天在空中游了一圈后，朝裴墨俯冲下去，把他的身体狠狠地撞飞到了远处的围墙上，把围墙都撞坏了，生死不知……
众人都震撼在刚才裴云施展的法术中，久久没有回神。
天呢！这样的法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应付不了，这裴云也太厉害了吧，就连家主他们也没看见过有这样威力的法术。
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不敢靠近裴云，众人脸上写满了畏惧，大房那些人神色更是慌张得颤抖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向她，毕竟他们刚刚得罪过裴云，万一裴云是个记仇的，那他们只会和裴墨一个下场。
裴谈从震惊中回神，他此刻彻底清醒了，裴云的实力比他更强，如此天才的裴家人，换做以往他肯定要欣喜若狂，但刚得罪过她，一时还放不下身段示好，他看了裴云一眼，主持道：“此事与裴云无关，与二房也无关，一切都是裴墨咎由自取。”
“公爹！”
“祖父！”
“好了，把裴墨扶回去修养吧。”裴谈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等。”裴云阻止裴家大房的人离开，听见她的声音，大房的人都忍不住心颤。
“你还想干什么？”裴若转身，她现在心中满是怒意和憋屈，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对上裴云她都会失败的彻底。
“来我这不由分说地攻击我，现在就想这么轻易的走了？”
“那你想怎样？”
“十日之内，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照着大老爷的方式来个以牙还牙。”
“就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裴灵此刻只觉得扬眉吐气，心情都舒畅了，原本讨厌的裴云现在都顺眼起来了。
裴叶也走到裴云的身旁，眼底透着算计的笑意。
“等裴墨清醒后，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裴谈看着裴云应承道。
裴云环视了众人一眼，轻哼了一声，背着手转身离开。
她敢肯定经此一事，被她捅破大房的阴险心思后，二房的人只要稍微聪明点，就一定会反扑回去，这裴家有得闹了！
虽然还挺想看热闹，不过裴云可没这闲工夫，她一回到住处就闪身进了空间。筑基后就立刻回了裴家，她都还没来得及修炼。
幻影指的品阶高，而且她对幻术没一点了解，修炼起来比较困难，所以她优先选了定风掌。靠着风之意境的加成，定风掌学起来事半功倍。
定风掌分为——风起、风乱、风狂、风止四个招式起承转合，掌随心动，心随风动，风之来兮……
这一天天的修炼，她原本对风之意境刚刚入门，现在已经提升到了小成境界，和定风掌相辅相成，招式威力不亚于玄级上品的功法秘籍。
她也不是光待在空间修炼，空间无风，她为了感受自然的风，特地跑到城外无人的山中修炼，所以错过了一波波找她的裴家人。
除了修炼定风掌，裴云开始看起了有关丹药炼制的书籍，什么《修仙界花草图谱》、《论妖丹的一百零八种用处》、《精神力是炼丹的基础》……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炼丹术——炼丹的手法，空间内有好几种炼丹术，她思量了半天，选了这本《秦氏炼丹术》，她不知道编写此书的这位秦前辈是谁，但是她看了这本炼丹术，即使是一个外行，她都觉得此炼丹术颇为精妙——
从采集、融合、锻炼、细分、净化、萃取、神合、丹成分为八个阶段，这本书的最后一章写到此炼丹之术对精神力的要求极其之高，精神力一般者不建议修炼。
不过裴云对自己的精神力很有信心，自不会有学不会的烦恼，只她这一沉浸其中就顾不得其他，以至于过了她自己说的十日，裴家都没找到她的人，都急得不行。
……
“家主、大老爷、二老爷，五小姐回来了，正向这走来呢！”一下人快步跑了进来禀报道。
正房的厅堂里，几乎所有的裴家人都聚集在了这里，因为今日是除夕，晚上便是裴家的晚宴。
闻言，大房和二房的人停止了相互间的暗讽嗤笑，一时间暗流涌动。
裴云就是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走了进去，外厅大多是裴家的庶出和管事，其实她原本也应该待在这的，不过她还没找大老爷算账呢，所以一刻没停留地走了进去。
外厅的那些庶出都偷偷瞧着她，目光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期盼……
“云儿，你回来了！”裴谈带头起身迎接她，其他人特别是大房的人即使暗地里不满，这时也不敢不起身。
“祖父、父亲。”裴云依照惯例行了行礼，然后便望向裴墨，“我这一时修炼忘了时间，大伯，想好怎么给我交代了吗？”
与二房吃瓜看戏的心情不同，大房的人都面色一沉，一青年男子愤慨地站起身，指着裴云：“放肆！你也知道我爹是你大伯，你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和长辈说话！”
裴云抬眼望了过去，只是简简单单地一瞥，那威压就让青年男子气弱地坐了下来，此人是裴墨的长子裴威，炼气四重。
“怎么？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交代的！”裴云朝裴家大房环视了一圈，另一边二房的人脸色颇为猖狂，面上的得意和嘲讽一览无遗。
一阵静默后，裴若轻吐了口气，走了出来，绝美的脸上挂着一副楚楚可人的神色，向裴云行礼：“云堂妹，这件事是个误会，是我没有把话和爹说清楚，爹才会以为我受了委屈，无意冲撞了堂妹……”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在这里给堂妹赔罪了，还望堂妹看在裴家的情分上原谅我一次。”
“呵！”裴云简直被裴若这番做作的姿态给恶心坏了，她这番话语和姿态，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而她和她父亲则是受害者一般受尽了委屈。
“你在云山派为了诬陷我帮一个残害同门的人狡辩，被云山派的宗主罚了禁闭思过，看来这思过并没有让你醒悟。”
此话一出，裴若倏地抬起眼，眼中隐藏着的恨意微微泄露，周边的人听到这个八卦很是意外，目光异样地看着她，让裴若心中的怒火和羞耻徒然而生。
“……而回到裴家，你想着你父亲的修为高，还是下任家主，对付我这个庶女不管是实力还是身份地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围着裴若转了一圈，轻易就拆穿了她的心思。
“至于你这父亲，那心思更是妙，他不仅想帮你出气，他还想趁机对付二房的人……”她说着又走到裴墨面前，“这次云山派选弟子，二房有三个人都中了选，我猜大伯一定很焦虑吧！”
此言让在场人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裴谈转头阴沉地盯了裴墨几眼。
“只是你万万没想到你父亲也打不过一个庶女，自己受了伤不说，还要给一个庶女赔罪，你现在心里一定觉得很屈辱。”
“……云堂妹说笑了，我……”被完全猜中心思的裴若，此时低头咬着牙否认。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裴云挥了挥打断她的话语，“你们大房的人见我不肯轻易放过，便把你推了出来给我赔罪……”她讽笑着望向大房的人，最后目光又回到裴若身上。
“……所以今日这结局你是自食恶果啊！”裴若抬头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的恨意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就在几个月前，我们只不过为了一颗妖丹互有争执，这么小的一件事，是你一步步做出了最坏的选择，导致如今的种种，你有今日这下场你不应该意外啊！”
“裴云，……我自问从来没得罪过你，是你一步步紧逼，把我逼到这地步的！”裴若情绪激动地出口反驳。
“你这种人就是喜欢把自己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裴云摇了摇头，目光淡漠，看透了她的本质，“那日我杀妖兽的时候，是我逼着你不出手在旁边看戏的吗？在云山派宗主和各位长老面前，是我逼着你让你帮那偷袭小人说话的吗？是我下命令关你禁闭的吗？也是我逼着你挑拨离间让你父亲来杀我的吗？”
“每一步都是你在紧逼别人，只是结果都出乎你的意料，你就可以不认了？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了？你弱你有理是吗？”
“闭嘴！”裴若彻底崩溃，忽地使出一招法术不管不顾地攻击她。
裴云一声轻笑，手一挥小火焰就熄灭了，她使出了刚练成的定风掌第一式——风起，不过她只用了一成功力，不然这裴若说不定真的会被她打死。虽然裴云不介意杀了她，但是让她这样生不如死比杀了她可有趣多了。
一掌下去，裴若先是感觉到一股微风吹来，但紧接着这股风举轻若重般带着巨大的力量向她碾压过来，下一刻整个人摔了出去，口吐鲜血。
“把她带下去。”裴谈吩咐大房的人把裴若扶了出去，随即威严宣布，“从今日开始剥夺裴墨下任家主的资格。”
“爹！”
“爹！”
“公爹！”
此消息一出，有人气急败坏，有人兴高采烈。
裴墨着急焦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之前商量的结果只是推出裴若，算是给裴云一个交代，现在居然要剥夺他下任家主的资格。
裴青则兴奋不已，裴谈这一支只有他和裴墨两支嫡系，裴墨被踢出了局，那他们二房的机会就大了，就算不选他，他们下面一代，裴若今日这出后，恐怕再无机会了，剩下的，他的儿子比大房这一代出息多了。
“晚宴开始。”
裴谈无视自己大儿子的哀求，他对裴墨很失望，作为下任家主心胸狭隘，二房只不过多了几个被云山派选中的人，他就嫉妒得要杀二房的人，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裴家交到他手里迟早败落。
“云儿，你坐到祖父的身边，好久没回家了，这几日你忙，也没好好和你说话。”裴谈难得对晚辈这么和蔼。
“是啊！是啊！云儿你过来坐。”裴青殷勤地让出位置，把裴云拉过来。
原本紧张撕扯的氛围变得其乐融融起来，裴云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再搞事，顺从地坐了下来。
“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已经修炼到筑基期，和我修为一样了，真是后生可畏。”
听到裴谈的话语，所有人都震惊地望向裴云，有的人甚至把嘴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什么！他们没听错吧！裴云居然已经修炼到了筑基期，这也太逆天了吧！她不是灵根低下吗？为什么会修炼得那么快？才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和家主一个水平了，她今年才十五岁，那再给她点时间，她会修炼到什么水平！所有人的脑袋都懵了，在场的只有极少数人能反应过来，他们裴家要崛起了呀！
裴谈就是其中之一，他慈爱地笑着，亲自为裴云夹菜，口中却说着正事：“五日之后，城主在城主府设了晚宴，给各大家族下了帖子，云儿到时陪我一起去吧。”
裴云看了看他没说话。
“一年后祁夏国就要进行十年一度的各城大比，城主这次设宴的目的就是为了商定大比的人选，这可关系到各城和各家族的资源分配……”
裴云这才点了点头，她对池宁城各个家族的修士也很有兴趣，这一世她修炼至今都没怎么和修士交手过，埋头修炼那么久了，也该见见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