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曾经沈逐风一直都很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裴季却不喜欢。尽管她也需要在舞台上表演，但那也止步于舞台。
没人会在意她的私生活如何，没人会在乎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展示给大家的是她演奏的音乐，并非她这个人。
沈逐风作为演员就不同了，他需要用他的整个人或者人设来营业。身为他的女朋友被人知道后，也会成为众人品评的一部分。
但她还是答应他，毕业后等《陌上白衣少年》那部电影上映了就公开。
没想到两人没有等到那一天。
沈逐风绝对记得怎么拉琴，就是装作不会的样子，哪哪都不对，让裴季字面意义上手把手的教。
女主演走了，跟拍的助理也就没有全程进行，拍了一会儿就被安排去做别的。
腾出来给剧组的偌大房间里，大家都在忙碌。又因曲谱架被拉高了一点，刚好挡住角落里的并排而坐的两个人。
裴季不高兴地说，“沈逐风！你这不是都会吗？我要下班了！”
“我这还差的远呢，”沈逐风一把抓住裴季的手腕，把要起身的她又拉着坐了下来，“给你加班费。”
“我要休息，不要加班费。”沈逐风攥得紧，裴季挣脱不出来，又不敢大动，怕别人发现，只能尽量远离他。可椅子才多大，这么一挣差点坐空掉下去。
“哦呦，小心点。”沈逐风把她带回身旁，装模作样地翻了下琴谱，“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在骚扰我。”
“你！”裴季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季突然不挣扎了，她停下来，盯着曲谱上的升号看了几秒钟，用自己都没察觉的语气问道，“你拍戏的时候，跟别人也这样吗？”
“……好酸啊。”沈逐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她：“你觉得呢？”
在裴季看来这就是默认的意思，就算知道他只是开玩笑，果然她依旧无法接受。
“我觉得又能怎么样。”裴季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气自己在这几次偶遇后，内心对他还是冒出了一丝的幻想。
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她用力地甩开沈逐风，找房间另一头盯着道具组的副导演，跟他说指导结束了，沈逐风学的很好，不再需要第二次教学。
裴季去了更衣室换衣服准备回家，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谢渊。
“谢哥，今天加班吗？”
谢渊扬了扬手里的透明文件夹，能看到里面的五线谱，“看了会儿总谱就忘记时间了。既然练习时间不充裕，只能靠我这边想办法提高练习质量了。你也刚走吗？一起吧。”
谢渊的家距离剧场也很近，毕竟在乐团待了很久，早就搬到这边住了。
裴季想起自己还没有对谢渊道谢，没有二人独处的时间，说这件事被别人听到了又觉得很尴尬。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什么事？”谢渊反应了一下，忽而明白：“啊，喝酒的事吗？没事，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看他们灌你。正好当锻炼酒量了。”
“没想到团长会那样做……”裴季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怕，如果谢渊没在场，沈逐风也没在场，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以后多个心眼就行了，你现在是乐团首席，这种事情不会少。”谢渊说完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还要不要说，“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未来的计划……”裴季似乎还没想过，开玩笑似地说，“也许是跳到更好的乐团？也可能考研深造吧？说起来，谢哥有想过吗？”
裴季虽然没有在知名大乐团合奏的经验，但她觉得谢渊是非常棒的指挥。不管是从技术还是情感亦或是经验，他都很有感悟。
谢渊还没说话，裴季想到她入学那年刚好是校庆，有一场ob的演奏会。当时听完她觉得，她报考明大真的来对地方了，这种氛围就是她想要的。
“谢哥，你当初是不是百年校庆那场ob音乐会的指挥？”
谢渊眯起回忆过去，“是，好久远的事情了，快七八年了吧。”
裴季到有些兴奋起来了，“我当年看过您的演出，我现在还能记得那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的共鸣感！那一场演出就是我想要的合奏氛围。”
“离了学校就很难得了，各自都有各自的利益。”谢渊却难得说教起裴季来，“你要适应社会上的乐团，不能一直沉浸在校园里。”
裴季知道他说的没错：“是。这个落差其实挺让我难受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只能做到自己的最好，尽量帮助他人。谢哥不也是吗？没有考虑换一个环境吗？”
“各种原因吧，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谢渊说着不想让话题太沉重，又补了一句玩笑话，“不得不向生活屈服。”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剧场大院，沈逐风在楼上再一次看到了两人的背影。
就算是巧合也有点多了，那个指挥……是裴季的现任男朋友？
沈逐风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害怕失去的一天，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他还是喜欢她的。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距离太近，他会嫉妒。
只是她却不一定了。还是因为他放弃的太快了吗？
“逐风，明天要进行试拍摄，我先简单跟你说说戏。”
听到副导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逐风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淡定如常，“好。”
这部电影大部分的取景都在这个剧场，小部分在校园和其他的外景。孩童时期的取景不在这边，当然也不可能是沈逐风和温柔来演。这里拍摄的内容从剧中的时间上说，包括了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人的部分，副导演要跟沈逐风说的试拍摄，是大学时期的戏。
两人因为女配离间造成误会而争吵后，各自找了练习室练琴。明明人不在一处，拉琴时内心的表达却趋于一致。各自的琴声在不知不觉间交融相汇，最后融合成了一曲和谐的奏鸣曲。
之所以选择这个情节作为试拍摄，是想让沈逐风他们两个早些入戏。强烈的矛盾容易让人代入，之后再拍摄恋爱的部分就会顺利许多。
沈逐风看着剧本，听着副导演的讲解，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裴季的脸，还有她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的背影。
“逐风？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副导演似乎发现沈逐风在走神，这很不寻常，大概是太累了吧？
“嗯，放心。”沈逐风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明白的，这部电影的情节几乎跟他的真实经历几乎一致，如果女主和女配交换一下角色，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