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再看到剧组已经是一周后了。
那天一大早就有好几辆箱式货车开进来，卸下诸多道具和拍摄器材。原本有些冷清的剧场突然有了人气儿。
乐团里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个架势，一到休息的时候就纷纷好奇地跑去围观。
剧组和团长已经谈妥了，不仅是借用场地，群演也从乐团里面出，有的人甚至还可能会有不少台词。软妹币绝对赚到手软。
对此指挥谢渊极力反对，在每周开例会的时候他对团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同时开会的还有大提琴组的周望和铜管组的高山，当然也有身为本乐季乐团首席的裴季。
“今年人员流动特别大，新的伙伴间还没有足够的默契，需要磨合。”谢渊紧缩眉头，“还有新来的新人，他们的合奏经验不足，演奏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能把时间都花费在其他的事情上。距离演出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
团长打断了谢渊的话：“哎，演出是工作，那协助拍摄也是工作呀，一定有办法两者兼得。这就是你的工作，拍摄我来盯着，演出效果可就靠你了。”
团长还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手机响了，匆匆跟他们说散会就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四人留在了原地没动，各自陷入沉思。
裴季是四人中在乐团时间最短的，她有些不解：“谢哥，乐团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我最开始以为……”
谢渊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你以为目标是成为世界知名的大乐团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最开始团长跟我谈的时候……”裴季怎么也想不到商业乐团是这样运作的，为了钱什么都做，甚至还有优先度高于演出本身这件事。
一直没说话的周望突然开口了：“其实最开始是你认为的那样。老团长是为了音乐一根筋的人，在他退休前，乐团也是这样运作。当时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人没听过这个乐团的名号，演出也是一票难求。”
高山也跟了一句，“当时的乐团绝对对得起‘爱乐乐团’这个名字。”
裴季点点头，“对，我来之前查过一些资料，所以我才选择了这里。”
“但是在现任团长接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选择商业的运营模式，一切都朝钱看。那么多老的乐手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最近几年纷纷离开，谁愿意呢？离开自己熟悉的搭档，离开自己的熟悉的地方。”
“就连入团的门槛都放低了不少。”谢渊索性都说出来了，“你我都是明大的，周哥是a市音大的，高山是首都音乐学院的，还有剩下的其他几名老人都是知名院校出身，拿过很多奖。每个人都很有实力。”
这些裴季刚来的时候在剧场的演员幕墙上看到过，当时还觉得能跟这么多优秀的前辈合作很荣幸，觉得来这里真好。
“后来团长为了缩减人事成本，就开始找一些水平参差不齐乐手。”谢渊真的憋了很久，“他以为只要有大手带，大手在关键的位置上，其他的角色怎么样都无所谓。”
裴季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懂音乐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懂还好，如果真懂，那不是更让人生气吗？”
四人吐槽完，还是得回去练习。
谢渊心情很差，出现一点小失误就全员重来，第一乐章来回回弹奏了不下十余遍，那几个新人一边拉弓一边翻白眼。
下午剧组就开始进来拍摄了，先拍摄一些转场和群众的镜头。也许是有外人在看着在拍摄，练习的异常顺利，谢渊的脸色也好了些。
男女主角的戏份开始拍摄前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乐器培训，比如说如何换把位，剧中有的曲子需要左右手拨弦，就算不用他们真的拉出来，也要做到像样。
角色都拉小提琴，自然指导他们的任务就落到了裴季身上。
这时候只有副导演、两位主演和道具组的几个工作人员在，裴季还稍微轻松点。
这个培训的过程也有人拍摄，可能会做为幕后花絮发出来。
裴季事先看了剧中设计到的曲谱，对她来说都很简单。她坐在沈逐风和温柔的对面，做了一个示范，再看着两人把琴架在肩头。
沈逐风没少看裴季拉琴，他的姿势相当标准，可以说跟裴季一模一样。温柔第一次碰这个，她太瘦了，觉得小提琴的腮托咯下巴，肩垫咯的她锁骨疼。
裴季正要教学，看到温柔动来动去，怎么都不自在，夹不住琴，问道：“怎么了？”
温柔可可怜怜地说：“琴又硬又凉，夹着不舒服。”
裴季从琴盒里拿出一块毛巾给她，“用这个垫着会好些。”
温柔脖子不是很长，琴本身的宽度加上毛巾她就得仰着头拉琴了，特别离谱。
副导演看到这样不太行，“温柔啊，能坚持一下吗？”
温柔看了一眼沈逐风，后者并没看他，想了想说，“……能换一个小一点的琴吗？这个我确实用不了。”
“也行，明天叫道具再准备一把琴来。”副导演觉得没问题，“今天你先回去吧，回去多看看台词。”
“谢谢副导演，沈老师，那……明天见。”
温柔走了，副导演又转而问沈逐风，“逐风你的琴怎么样？好像没有更大一号的琴了。”
4/4的小提琴在沈逐风手中确实显得稍微袖珍那么一些，他说，“没关系。其实之前有跟朋友学过一些，只是好久没再碰过都忘记了。正好找找手感。那么，裴老师，我们从哪开始？”
沈逐风光明正大地说起他们过去的事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提她，还是让裴季有些不自在。
“……我看你的姿势没有问题，先从拉空弦开始吧。满弓，不碰到其他的弦，四根弦都试一试。”
沈逐风运弓拉了一下，看了眼还在震动的琴弦，又对裴季说：“裴老师，你不如坐我身边指导？这样会效率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