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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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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羽神女入住仙剑宗,这无疑是仙剑宗最大的荣誉,其他几个小宗门都看着眼红,陋天就找些借口来串门。

    不过那天晚上后,踏星辰更是怕扶羽在这里吃的住的不习惯,几乎把半个王宫都搬了来。

    顾均十分有面子,现在走起路来,下巴都翘到了头顶上。

    昊临在第二天中午才转醒,他醒来后将自己被打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如扶羽所料,打伤昊临的并不是小四象怪——

    他追出去时,遇到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上来二话不说就与昊临开打。

    昊临说,“他的修为都有天灵三阶了,我实在打不过,就被他重伤,幸好我反应快,马上逃走了。”

    说这话时,昊临咬牙切齿,“如果他不是天灵三阶,哪怕是二阶,我都不至于这么狼狈。”

    他刻意强调不是自己打不过,是对方修为太高,扶羽抿住唇,好笑地轻轻摇头,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如今三天中,其实天灵级仙者并不在少数,大凡都在天灵一阶,天灵二阶者只有扶羽,再往上便是怀瑾神女。

    她的修为已达天灵三阶,如果不是念着綦天,早就冲天劫了。

    这三天中还有谁是天灵三阶?

    扶羽从前没有联想到千陌寒的现世,这一次却不得不联想,千陌寒是否与困兽谷事件有关?

    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已经有了魔兆。

    眼前瑰丽的景色在扶羽的脑海里一下子褪去,她只要一想起如炼狱般的三天,灵气稀疏,百姓哀嚎,心中的恐惧便涌上心尖。

    在魔塚的三天三夜里,扶羽不仅身体受到折磨,内心也饱受摧残。她受不了千陌寒看她的猥琐目光,更受不了他变态地喂她吃□□。

    心尖猛地一震,扶羽闭上了眼。

    楚容说,“这几日我也在想,那困兽谷的结界可是三位祖圣合力所创,怎会这么容易就破裂?”

    踏星辰也说,“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臣修为不够,去看过一次,但并未有所发现。”

    昊临一听,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么说,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困兽谷的结界?是不是打伤我的人?”

    扶羽说,“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再说,”她想到困兽谷的一件宝物,“如今跑出来的妖兽数不胜数,一一捉拿恐怕不行,困兽谷中的摄魂镜可以将这些妖兽制服,我想入困寻找摄魂镜。”

    眼下不能让困兽谷有事,先把逃出去的妖兽都捉回来,然后马上去找千陌寒。

    下面各掌门七嘴八舌地议论。

    昊临也惊了一下,“摄魂镜据说镇定妖兽的法镜,恐怕不容易寻到吧?”

    楚容说,“也不是不容易,只是守护它的妖兽众多,对付起来十分麻烦。”

    扶羽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今只能找到摄魂镜。”

    顾均在一旁目光一抖,为难地皱着眉。

    他若是知道扶羽会来,也就不搞什么比剑了,这下子好了,原订在明天的比剑他是掌门,还脱不开身。可是入困兽谷之事,其它宗门当然会去。

    少了仙剑宗,这功劳也就轮不上他了。

    踏星辰本来垂着的眸抬起,正好落在顾均的脸上,他笑着问道,“顾掌门是不是有什么顾及?”

    事到如今,顾均也不好隐瞒,只能讪笑道,“因着明日是仙剑宗的比剑大会,我脱不开身,就,就不去了。”

    虽然顾均很想去,但失信于弟子,他这个掌门也不称职。

    扶羽看他一眼,脑海里又想起那天夕阳下的面具少年,他的眼太亮了,让扶羽有种恍若隔世的心悸。

    此番重生,扶羽是想渡化千陌寒,避免他成魔,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神魔大战,更不会非要杀他不可。

    可是千陌寒从哪里来,她从前不得而知,但也听说过一些只言片语。

    千陌寒应该就是来自殇阑阙的某个宗门。

    上一世,扶羽从綦天而来,直接入住在王宫,并没有接触到各个宗门,这次既然打定主意要找到千陌寒,还得在这些宗门身上着手。

    思及此,她和善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想看看宗门弟子的仙剑如何,不如让各个宗门的弟子都上台比试一番。赢的人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困兽谷寻找摄魂镜。”

    下面坐着的几个宗门掌门都眼睛一亮,在扶羽神女面前比试,那是何等的荣耀。

    几个掌门面面相觑后,马上抱拳,生怕扶羽反悔,“弟子遵命!”

    扶羽阖下首,目光一转,落在楚容的身上。

    她正在出神,眼眸混凝。

    扶羽叹了口气,一切还是等明天比试之后再说吧。

    顾均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还是走出了房间。

    本来只是仙剑宗门内的一场比试,现在却成了殇阑阙宗门里大比,别的宗门弟子水平如何他不清楚,这一比下来万一仙剑宗输了,可就得不偿失。

    他走着走着,莫名走到了后面的弟子寝室前。

    仙剑宗弟子,不分辈分,都是三人一间。只是辈分较高的弟子住的房间更大更敞亮,辈分低的弟子住的房间窄小。

    而此时顾均走到了一间窄小的房前,默默叹息。

    仙剑宗唯一一个有把握取胜的弟子就住在这间窄小的房间里,而他却是仙剑宗辈分较高的弟子。

    说来痛心,这个弟子自襁褓中就到了仙剑宗,只是长到八九岁时,顾均发现他异于常人。以至仙剑宗的弟子都不想跟他住在一个房间。

    顾均只好将他安排和新来的弟子住在一起,新来的弟子不知其中原委,自然也不会反对。

    顾均是希望他能赢,但若真赢了,去到困兽谷中,岂不成了笑柄?

    难,真是难!

    他的叹息气越来越重。

    房内的少年听见声音,面具下沉沉的眸看向窗外。

    其他弟子都已经睡下了,他却瞪着天花板出神。曾经的伤痛好像一块没有愈合的伤疤,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划破又结疤。

    他拢被坐了起来,天上的明月绽放,本来柔和的月光扰得人没有好梦。

    那些人就像这月光一样,都陋着一层纱看人,他们只会看到他不甘、丑陋又滑稽的一幕,却没有人看到他内心的痛苦。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本普通人没有两样的眼,在皎白的月光中闪动着红芒,好像恶鬼在舔抵着他的眼珠。

    他感到一阵火辣的疼。

    少年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他紧紧地抓住被子,身体冰冷,为什么他躲不过这该死的命运!

    顾均不让他去,可他偏要去!

    他想要摄魂镜!

    第二日仙剑宗的比试,虽然来的宗门不少十几,但弟子却不多,基本都是各仙门选拔出来的精英弟子,加起来也就几十弟子。

    为了配合仙剑宗,这些弟子也都戴上了面具,抽签决定,两人一组。

    热热闹闹的比试,从天不亮就开始。直到申时才决出了前四强。

    扶羽在观看席上坐着,校场上不算大的一块方地,挤满了弟子。她有些心里不安,总感觉哪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可是旋首去找时,乌央央的一片,全是人头。

    她戴着面纱,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瞩目,扶羽深吸口气,又觉是自己多心了。

    她抬头,下意识地去寻那日剑术卓然的青衣弟子,他腰间别着的玉坠太过显眼,她一眼便在人群中寻到。

    少年站在比试台下,面朝搭台安静地站着,从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头乌黑浓密的发。

    旋首望去,扶羽发现踏星辰并没有来,漠河尘年纪大了。除了第一日来见了礼,其余几日都未见其人影,这种场合他更加不会来。

    比试台上的两位弟子打得如火如茶,扶羽没心情观看,窸窣间目光又落到了正在等待比试的青衣弟子身上,这次那弟子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仿佛只是不经意地触碰。他淡淡地转开。

    他的目光极淡,与此时紫红的天色完全不同,好像微风吹过一偶,完全让人察觉不到。

    扶羽慢慢地看着他,旋即垂下眸尖。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怪异感?

    终于前面两位弟子决出了胜负,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兴高采烈地走了下来。青衣弟子手腕挽花将剑背在身上,身体笔挺地迈上比试台。

    昊临托着腮猜测道,“我还真希望他能取胜,”眸尖一转,对楚容嬉皮笑脸,“楚容神女,你说对不对呀?”

    楚容扁了扁嘴,安静地观看比赛。

    这一场打下来,几乎毫无悬念,青衣弟子十剑之内将对方打倒。

    “好!”顾均看得精彩,顾不得其它,率先鼓起了掌。

    “哼!”苍岚宗掌门却是重哼一声。

    比到最后的四位弟子,两位来自仙剑宗,另外两位都是来自苍岚宗。现在两宗只有一位弟子被淘汰出局,剩下的还有两位。

    苍岚宗掌门看向刚才得胜的弟子,用极度严厉的口吻说道,“世芳,下一局你一定要为我们苍岚宗争口气。”

    世芳涩涩地垂下头,“知道了,掌门。”

    说完,他提着剑抬起头。比试台上暗纹青衣的少年眉眼不动,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却透出威凛之息。

    他慢慢吁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去。

    昊临咕哝道,“为什么肖掌门就能认出自己的弟子,都戴着面具,顾学门就认不出来吗?”

    楚容说,“别的宗门可没下三日吸魂术,他们只是为了配合仙剑宗的规矩,而且就带来这么几个弟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昊临不高兴道,“定是那顾均老儿骗我,他一定认出来了。”

    扶羽也觉得顾均当时说自己认不出弟子有些夸张,大约是对弟子的一种说辞,为了公平公正,大家都戴着面具。但每个人的气质不同,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不想妄自猜测,便是他不想说。

    扶羽转过眼,这次她睁大了眼看着比试台上的比试。

    世芳上台后,二人相对拱手见礼,然后各自拔剑。

    起先各分秋色,世芳的剑术亦是不错,但缺在出剑太快,求胜心切,越到后面就显得剑招不稳。

    果然二十几招时,青衣男子看准了世芳剑招的混乱,见缝插针般避开他的剑。世芳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出,朝着看台上刺了过去。

    扶羽眼前剑矢朝着自己的脸上而来,她不慌不忙地抬手,掌心淡淡的光晕形成一道屏障,将长剑挡在外面。

    昊临吓了一跳,“好险!”

    楚容也转过了身。“这一剑若是躲不过去,可就毁容了。”

    昊临说,“毁容都不至于,但会刺破面纱。”

    扶羽眸尖沉凝着望向比试台,世芳自己都吓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

    青衣弟子看了眼扶羽,嘴角落平,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抬腿将他踹倒。

    奇怪的是,仙剑宗的弟子取胜,却不见台下有任何掌声响起,就连刚才还得意的顾均此时都神情忐忑起来。

    肖言站起身,指着台上的世芳就骂,“真是个废物,差点伤到扶羽神女,苍岚宗养你何用!”

    台上的世芳被骂,面具下划过一道腥红的光芒,他倒在台上,双手紧握,阴森狠辣的目光看向青衣弟子。

    刹时,他从地上跳了起来,长剑从青衣弟子身后插入。

    校场上一片混乱,弟子都吓得大叫起来,慌乱退后。

    青衣弟子转眸看了世芳一眼,鲜血从他的身上涌出,他双膝不支,单腿跪到地上,一只手捂住伤口。世芳吓得扔了剑,站在比试台上双腿发抖。

    青衣弟子的目光透着寒剑般的光矢,仿佛穿过他的双眼,世芳慌张摆手,“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不甘心。”

    “世芳,你好大的胆子,”肖言指尖一点,世芳的身上被绑上了麻绳。他挣扎了几下,认命地垂下了头。

    顾均扶起青衣弟子,先是点了他的几个穴位帮他止血。他眼中湿润,伤口太深,能不能活命还得看他的造化。

    身后,轻缓的声音透出润物般的细腔,“把他交给我吧。”

    顾均连忙点头,不禁欣喜,“多谢神女出手。”

    扶羽本就是治愈神女,有她出手,他定然立时痊愈。

    扶羽看着那弟子,他却闭着眼,紧蹙着眉,面具下看不清面容,但他苍白的薄唇疼得一直颤抖。而一旁的世芳也在颤抖,他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刚才那一剑,难道真是巧合?

    她目光转向受伤的青衣弟子,这样近的距离,他的唇形就在扶羽双睫之下,那削薄苍白且好看的唇,仿佛与她的记忆重叠。

    扶羽微微晃神,直到顾均出声提醒,她才抬起手罩在他的头顶,红蓝光芒从她指尖流出,滑进少年的身体里。

    少年的伤口逐渐愈合,好像填上的沟壑,最后连破洞的衣衫都修补如初,除了他身上的血迹,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身后的弟子都惊讶出声。

    “扶羽神女果然厉害,我算是开眼了!”

    “我也是我也是,传说中的治愈术,我终于看到了!”

    “啊啊啊!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顾均扶起青衣少年,他的唇色转红,精灵之气丰沛。

    他抬起眼,墨黑的眸看向扶羽。

    四目相对。

    扶羽的神情徒然一震,这神色像极了某人!

    肖言赶紧说道,“顾掌门,是我教徒无方,让您见笑了!”

    顾均倒有几分难言的遗憾,“算了,今日之事还是听扶羽神女发落吧!”

    此时比试已经结束,众弟子纷纷摘下了面具。

    世芳手脚被绑着,还是肖言过去,粗鲁地替他摘了下来。

    一张清俊的容颜跃进扶羽的眼中,她微微错愕。

    怎么会是他?

    她抿着唇,叹息着转开眼。

    前世的恩怨种种,其实这一世早有定数。

    扶羽看向了青衣弟子,他自己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这样近的距离,扶羽仿佛能感到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明明这一世她没有受过伤,可是记忆深处的疼痛感还是伴随而来,有如永生永世的烙印,根本抹不掉。

    她太熟悉这双眼,神魔大战中,他们屡次交手,那双凶残肆虐的漆眸仿佛盛载着地狱的恶鬼,阴戾之气始终在眼中浮动。

    顷刻间,扶羽被拽进了那段肆虐又残暴的回忆中。

    记忆零星,唯有几个特别深刻的画面她永世难忘,除了千陌寒残杀三天,血流成河的历史,扶羽最不想想到的,便是在魔塚中,她忍着□□的狼狈与不堪。

    他看着她,等着她向自己低头,成为他的玩物与禁脔,他兴奋地轻笑,她在他面前汗流浃背,痛苦地闭着眼咬住舌头。

    那是第一次,扶羽知道什么叫‘欲’,偏偏她没有动情却有了人类最肮脏的‘欲望’。

    扶羽脸上的笑容消失,她冰冷淡然的目光微微摇晃。

    这一世,他应该叫千陌寒才对。

    千陌寒垂着头,他不看扶羽,更没有因为她的目光而抬起眼,仿佛雕塑。

    少年面容稚嫩,软发弱眸,不太明朗的天色中,他看上去像是站在阴暗之中的小苗,连脸色都带着病弱的苍然。乌眸浓密,完全挡住他的瞳仁。

    肖言惭愧道,“还请扶羽神女发落!”

    天边的最后一楼夕阳被黑夜吞没,扶羽这才意识到,这一世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她收回复杂的目光,再次调向比试台上被捆绑着的世芳。

    没想到,徐陟尧的前世活得也并不快乐,想到他被自己的父亲所杀,一直生活得胆战心惊,她略略有些不忍。

    那一世,念初尘算计,让徐思骞杀了徐陟尧,这一世,他偷袭险些杀了千陌寒,这累生累世的循环中,都逃不过偿还。

    扶羽微微收剑了心思。她方才盯了她许久,周围的弟子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千陌寒却始终低着头。

    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是不想与她对视。

    不可否认,扶羽在看见千陌寒时心里的确划过一抹惊讶,但很快情绪便恢复到平静。

    没有神女丝真好,她半分不会再心疼。

    她目光车向苍岚宗掌门,说,“肖掌门,你是否对自己的弟子过于严苛?”

    所有人都屏住了一口气,肖言更是脸色胀红,他本就嚣张霸道惯了,可是又不能顶撞神女,只好忍着一口气不作声。

    扶羽耐心说,“他打到第二名,已属不错,你教育弟子,应当是鼓励为主,不应该厉声苛责。”

    世芳抬起了头,他咬着牙,眼尾微红。

    肖言抱拳忍气道,“弟子心急了,还请神女恕罪。”

    扶羽并不是真的想教育他,只是实话实说,她点点头,“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世芳,既然他求胜心切,一定也想入困兽谷,就让世芳一同前往吧。”

    肖言刚才还一脸忍郁,此时笑颜重新绽放,“神女开恩,苍岚宗上下感激不尽!”他转头喊道,“还不过来谢过神女!”

    世芳走过来,低着头吸吸鼻子,“世芳谢过神女。”

    千陌寒余光慢慢抬起,看着这一幕,竟淡淡地扯了下唇。他不是念初尘,更不认识自己,穿越万年的轮回,她与那个人早已没有任何牵绊,眼前的男子更不是他。

    扶羽要做的是导他向善,避免神魔大战,仅此而已。

    顾均有苦难言,又不能当面告诉扶羽,入了夜,他特意找到扶羽。

    顾均一五一十地将千陌寒的来历讲了出来——

    原来,千陌寒自襁褓时就被人放在了仙剑宗门外,那时正好天寒地冻,小小的婴孩,身上只有一块玉坠。顾均以为是谁家的弃子,就收养了下来,为他取名千陌寒。

    希望他长大后能陌视这冰天雪地的过往。

    千陌寒天资聪慧,刻苦又勤免三岁喜剑,五岁便同他出门巡猎,顾均很是欣慰。可是好景不长,在千陌寒第一次巡猎时,他就发现这个孩子异于常人。

    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何故,看见怪兽居然像看见了美女,不但不杀,还屡次出手相救。

    顾均头疼,因为不知道来历,所以便不敢与人说起,但久而久之,仙剑宗上下都知道了此事,也因此视他为怪物。

    顾均留意起来,时常观察他。千陌寒不爱讲话,辈分虽高,但经常受小弟子欺负。他只顾自己练剑,倒是一心扑在剑术上。

    实在让顾均既爱又恨。

    爱他是个人才,恨他这病恐修为难大成。

    当然,千陌寒看妖兽像女人这件事他没讲,怕扶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不愿相信,只说千陌寒有隐疾,时不时会发作,不适合去困兽谷。

    扶羽听完他的讲述,倒是有些相信千陌寒乃是山神亦鸣的儿子,但是与否,还得进一步求证。此事关系楚容,扶羽并没有多说。

    千陌寒是浩渊祖圣的阴精转世,有隐疾也不奇怪,念初尘也有隐疾,扶羽见怪不怪,也就没有多问到底是何隐疾。

    再怪也怪不过念初尘吧。

    扶羽此番重生归来,就是想教化千陌寒,引他向正道。

    她说,“顾掌门不必忧心,既然此徒怪异,我有意收他在身边教化,希望他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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