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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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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屏障如同一个花茧,外面的雨还在下,但里面安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扶羽拽着他的衣袖,手掌微微握紧,眼尾微挑,看着他笑,“当然要验明正身,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念初尘还是星尘。”

    念初尘挑起眸尖,轻声一哧,“那你喜欢哪一个?”

    修罗镜中的星尘修为高强,灵力充沛,是个天灵修仙者。但她见过最多的念初尘一直在生病,却比星尘温和柔情。

    扶羽笑,“我希望你有星尘一样的修为,却有念初尘一样的温和,一心向道,心向天下。”

    念初尘笑而不语,他轻轻将扶羽揽在了怀里。

    心里却轻嗤,或许他做不到一个心向天下的人,天下的人对他并不好,他若不是阙主,每个人看他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他又为什么要为天下着想。

    扶羽拿了念初尘的修书给林启楼。

    林启楼再三强调,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柔水,二是为了殇阑阙和赤天能够和解,他希望扶羽能够保证赤天的安危。

    扶羽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林启楼离开,扶羽心里其实也没底。陆明曜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会愿意和殇阑阙和解吗?

    连念初尘都犹豫的事,他恐怕也不容易答应。

    就在扶羽等消息的这几日,念初尘却替自己的哥哥踏星尘写下了一纸休书。

    当岁末来通知扶羽到大殿议事时,她就有一种感觉,念初尘极有可能会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这种人,不会愿意和扶羽偷偷摸摸地在宫里苟合,既然认定了,自然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扶羽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打算和念初尘无媒苟合。

    本来当初一心想嫁进宫是为了调查踏星尘的死因,万没想到会和念初尘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扶羽一面感喟人生无常,一面也欣喜自己这棵铁树也算开花了。

    休书一事,她是同意的,可是当她来到大殿,看到众臣的反应时,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以殇阑阙的规矩,她是不可能嫁给念初尘。如果念初尘执意要娶,恐怕会落得众叛亲离。

    她亦是不想念初尘为了自己的事和众臣对抗。

    可当扶羽福了身抬起头时,看见念初尘向她递过来一个轻松惬意的微笑,她忽然就笑了出来。

    念初尘也算是心机深重,怎么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敢公开此事。

    看来是她多虑了。

    她应该相信他的。

    白浩安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神色倒还算平常。

    倒是程辞,眸色忽明忽暗,纠缠半晌,却还是不吐不快,“阙主,休书一事臣觉得不妥。先阙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有辱王室之事,实在找不到理由休了她。”

    念初尘的心思大家都懂,只有先休了扶羽,他才能娶她。

    只是休书看似是王室自己的事,但也须经过众臣的同意,毕竟扶羽代表的可是一阙之母。

    扶羽在一旁坐着,指尖摩挲。

    她知道程辞为人耿直,正是因为他耿直,所以眼里揉不得沙子,扶羽救过他,他其实心存感激,但舍命可以,舍了规矩自然是不可能。

    程辞这关就不好过。

    她抬眼看向龙椅上的玄衣阙主。

    他一只手放在案桌上,身体微倾,指上的翠绿玉戒渡了一层幽幽的白芒,他同样轻捻着指尖,不过神色轻松。

    看上去病弱又温和的阙主,眸尖带着不屑。

    富丽堂皇的大殿,他身后金扇交叠,翠屏绣着腾飞的金龙,他坐在高德椅上,如乘龙破浪。

    念初尘微微看向她,扶羽抿唇一笑,仿佛在给他力量。

    他心中对她有情,她不会辜负了他的情。

    程辞说完,宁章也吊儿郎当道,“阙主,写休书的事,容阙主三思而行,先阙后若是被休回白家,以后恐不会再嫁,没有人会娶一个被休了的女人。”

    宁章一语中的,念初尘抿唇不语,就这么给只耳朵听着。

    扶羽凛了宁章一眼。

    他比程辞直接,上来就告诉念初尘他不可能娶自己。

    当初他向念初尘要她,念初尘没给,现在他自然不可能让念初尘吃窝边草,自然也要狠狠反对。

    她看向白浩安,白浅栀名义上的父亲。

    白浩安最后站了出来,笑呵呵道,“阙主,恕老臣直言,就算阙主将浅栀休回白家,白家也是容不得她的,一个不贞不节的女子,也不会是我白浩安的女儿。”

    扶羽垂下了眸。

    她明白白浩安的想法,众臣反对,念初尘说什么也不可能娶她,他从前就与白浅栀的关系不和,如今更是不希望她当阙后。

    要知道,阙后与先阙后不同,先阙后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角色,但阙后可是手握实权的。

    踏星尘在时,垂垂老矣,白浅栀嫁过来也不可能再诞下皇子,踏星尘心态成熟,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众臣,所以白浅栀嫁给踏星尘,手中的实权有名无实。

    可是念初尘不同,他看得出念初尘对扶羽是真的喜欢,他又年轻,扶羽若是诞下几个皇子,别说实权,恐怕会掌握半个殇阑阙。

    到时他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白浩安自然是要与众臣同一阵线,反对到底。

    话说回来,白灵淼与程辞和宁章都不清不楚,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育她。

    念初尘看都不看这些人,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都说完了?”

    众臣面面相觑,看不透念初尘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就连扶羽都有些狐疑,他这么一派轻松,到底有什么反败为胜的筹码。

    念初尘饮完茶,淡笑着看向众人,最近目光转向扶羽。

    少女今天一身庄重的阙后服,玄黑凤纹,金线暗绘,她并未戴凤冠,云鬓花钿金步摇。她肤白,趁得后服极黑,步摇极亮。

    他看见一双平静的眼,念初尘以为这样的局面,她至少应该紧张或是带着小小的愤怒,毕竟与她对峙的人里有她的亲生父亲。但此刻少女微垂着眼,坐姿端正,眸尖看着手边的古瓷茶杯。

    他有些欣赏扶羽的这种定力,像她这般大的女子,能遇事这样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委实难得。

    只是念初尘哪里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乃一万年前,大战千陌寒,统领三天的神女扶羽。

    扶羽抬了下眼,朝念初尘微微一笑。

    四目相对,毫不避讳,这让下面的众臣脸色铁青。

    她刚收回目光,便看见念初尘身体慵懒地向后一靠,微眯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听他声如悠曲,闲闲带着微冷的笑意,“有一件事我要宣布,”他看向扶羽,“先阙后如今已经是极天主的义妹了,极天主的意思让我写下休书,我也不敢不从。”

    这句话让扶羽思绪僵住。

    她的确认了林启楼当义兄,但林启楼什么时候要念初尘写休书了?

    她怎么不知道?

    众臣自然炸锅,就连白浩安都有些惊慌,“阙主,这等玩笑怎么能开?”

    宁章也说道,“阙主想写休书的心情我们都理解,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但阙主乃殇阑阙的王,怎可信口雌黄。”

    这些人里,只有程辞抿唇不语,他的眼里似乎有些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不可以?”扶羽终于讲话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冷笑,“我认林启楼当义兄有什么问题吗?”

    白浩安也顾不得朝不朝堂,当众斥道,“住口,先阙后可知道极天主是何人,他可是上古的神族,常帝祖圣更是位列三祖圣之名,就算极天现在避居极水,那也是神族,你凭什么能认极天主为兄?”

    扶羽唇角一抿,微微不悦。

    她怎么就不能认林启楼为兄了,她认林启楼为兄还降了她的辈分,这会怎么成了她高攀了。

    宁章也嗤笑道,“极天主一直隐世,不问六天纷争,又怎么可能管殇阑阙的闲事,让精确到让阙主写下休书?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件事的确是念初尘在胡说,她没让林启楼做这件事。

    扶羽明白,念初尘是想借这件事打众人的脸,让他们同意他写下休书一事。可是这事早晚会穿帮,到时候恐怕更难解释。

    她看着众人,有些尴尬。

    偏这时,白浩安又发难,“阙主既说是极天主要写下休书,可否让极天主出来对质?”

    “没错,除非是极天主本人来,否则臣等不敢相信这等谬事。”宁章一转脸,眼中分明带着兴灾乐祸,就等着看扶羽出糗。

    扶羽知道今天林启楼若不来,她和念初尘都下不台。可这会了,她怎么通知林启楼?

    而且这种事林启楼真不一定会管。

    她看念初尘,他竟然还在对着她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有几分撩人的味道。

    这人,真是心大。

    她打算先稳住这些人再说,“这样,我差人去请,但总得极天主有时间才行。”

    “先阙后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吗?”宁章哼笑,“我看先阙后是想找人假扮极天主吧?”

    “没想到我白浩安养出来的女人,居然满口胡言。”

    扶羽默了,这些人就是想快刀斩乱麻,不让她和念初尘好受。

    她只得对念初尘使了个眼色,小勾子一样的眼尾朝他挑了挑,让他说句话先缓和一下再做打算。

    只是念初尘眼若春水,涟漪中带着柔情的笑。

    在这样的目光中,扶羽竟有片刻的失神。

    还没回过神来,她听见殿外有人轻狂说道,“殇阑阙的臣子都是这么对自己的阙主吗?”

    殿门徐徐打开,扶羽转过了头。

    迎着午后的骄阳,白衣男子缓缓走进,眉目清朗,头上峨冠璀璨。

    他一进来,先向阙主拱手,“林启楼见过殇阑阙阙主。”

    念初尘挑眉,慢慢站了起来,唇边勾着若有似无地笑,“林天主。”

    扶羽稳了稳心神,看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大概猜出他们之间有问题。她站起身,对林启楼一福,“义兄。”

    林启楼转过头,漾开一抹温和的笑,“义妹受委屈了。”

    “哪里,大家只是不知道而已。”扶羽荣辱都不惊,即使此时林启楼来了,打了众人的脸,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她可是扶羽。

    众臣的确惊得呆若木鸡,白浩安更甚,他直接张大了嘴,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饶是扶羽荣辱不惊,也难免觉得很爽。

    林启楼并没有看向众人,而是笑着说道,“在修罗镜中有见白姑娘智勇双全,对她很是敬佩,所以想认她为义妹,”他抬眼看着念初尘,“我的义妹自然不可能受寡,所以才让阙主写下休书,从此以后,她便是自由身,想怎么便怎么。”

    白浩安闭上了嘴,可是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宁章倒是无所谓,他还做他的臣,没人挨着他的事。

    程辞转身对扶羽拱手,“先阙后福德,是臣等眼拙,既是极天主的义妹,理应由极天主说了算。”

    扶羽也很体面,并没有追究此事,“程辞大人过奖了,既是一场乌龙,大家便散了吧,我与义兄还有阙主有话要说。”

    她得问问他们,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子是如何联盟的。

    众臣鱼贯退下。

    扶羽也放松下来,不必拘泥礼数。

    她左右看了眼这两个同样一脸奸诈的男子,她问念初尘,“今天的事你们事先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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