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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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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羽跟着念初尘出了牢房,来到乾坤院。

    乾坤院的装潢十分简单,但十殿八宫,格局恢宏。因着是深夜,其它房间的烛火都已经熄了,只有正殿的书房里点了火烛,念初尘坐到了书桌后面。

    扶羽的脸应该很对念初尘的脾胃,因为她没戴面纱念初尘竟也没有犯病。

    她看着烛光下清俊病弱的玄衣阙主,不免又想起和自己浴血奋战的那个大魔王千陌寒。

    眼前的男子对她勾唇一笑,简直有种说不出的战栗。

    扶羽想,如果念初尘和她一样,都是魂穿过来的人,那么踏星尘的死似乎就合情合理了——

    踏星尘知道了千陌寒魂穿念初尘,打算招她回来对抗大魔王,不想一朝暴露被他所杀。

    扶羽在脑子里就像写话本一般将整件事构思了一遍,她看着念初尘的目光也越来越警惕,不敢露出半分破绽。

    念初尘坐在龙椅上,旁边只跟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小侍卫。

    他身体向前一倾,手肘摁到了桌子上,玄衣压下,上面绣着的金龙暗纹蜿蜒一跃,金芒在黑幕上浮动,带着正凛之色。念初尘温色说道,“王嫂受委屈了,我已查明王兄之死与王嫂无关。”

    念初尘对她微微一笑。

    扶羽的大脑一阵卡壳,她似乎觉得这不是千陌寒的办事风格,千陌寒虽然凶狠残暴,但做事干脆利落,不会这般圆滑。

    思绪停了一会儿,扶羽不知他有何目的,也就看着他没有接话。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就在扶羽一颗心悬紧时,念初尘再次抛出了扶羽的另一个疑惑,“实不相瞒,本阙天生患有眼疾,见不得女子,所以不得不让宫里所有女子戴上面纱。”

    他目光点了下身后的金椅,“王嫂请坐吧。”

    这一点与幽蓝玉所说一样,可见念初尘的确不能看见女人。

    扶羽正好借此试探,“阙主的病果然罕见,上古有个神女名叫扶羽,她的治愈术闻绝天下,可惜她在万年前与千陌寒一战中丧命,否则阙主也不必忧心此病了。”

    说完此话,扶羽盯着念初尘的眼睛。

    对于千陌寒来讲,扶羽这个名字也是他的死穴,如果念初尘真是千陌寒,他应该会露出一分半点的异样。

    扶羽坐下,目光盯了他很久,念初尘绽亮的眸子里只是浅浅淡淡的碎笑,看上去并没有对这个名字产生反应。

    难道他不是千陌寒?

    扶羽一试不成,只好先转了个话题,“既然阙主已经查明先阙主的死与我无关,那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念初尘看上去十分温和亲近,他黑亮的眼,笑容友好,完全不像不好沟通的样子,“我正有此打算,宫里大臣都主张将王嫂送回白家。”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玄衣笔挺地撑起,高大凛然的身影瞬间倒映在身后的墙壁上。

    扶羽抬起眼,呼吸凝重。

    念初尘走向扶羽,略略俯身,眼中满是关切,“王嫂住在宫里,我又没有纳后,孤男寡女恐有不便。”

    少年阙主只是阖首一笑,纯良无害。

    她移开眼,暗暗思忖对策,这个时候她是决然不能离开的。

    念初尘一双明亮关切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扶羽。从他眼里,扶羽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的鹿眸一片漆黑,眼瞳充满了忧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二来王嫂还年轻,耗在宫里等于虚耗光阴。”

    扶羽不似刚才那般强硬,声音弱小下来,“阙主,我既已嫁进殇阑阙,再被抬出去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到时候我只会落得一个不贞不节的骂名。”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

    这时候她不能和念初尘硬碰硬,只能采取哀兵政策,虽然她不屑这样做,但总是个法子。

    她现在不再是扶羽神女,只是一个废柴,再不做出改变,恐怕会露馅。

    扶羽看着他说,“我在白家不会比在这里过的更好。”

    念初尘慢慢挺起了背脊,微蹙着眉稍打量着扶羽,他眼底似乎有些嘲弄,但被他极快地敛去,重新绽放在眼中一抹温色,“我也考虑到王嫂在白家的处境,所以我命人为王嫂买下了一处闲置的庭院,王嫂好歹是与王兄拜过堂,我也不会薄待了王嫂,那庭院就当王嫂以后的安身立命之所。”

    扶羽在心里轻叹口气。

    念初尘有恐女症,见不得女子,宫里的女婢都被他赶了出去,扶羽自然要走。给她找一处庭院,隔三差五找她来取点血,念初尘有恩于扶羽,扶羽自然不会答应。

    这算盘打得贼响!

    扶羽若不走也委实说不过去了,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看着念初尘的眸尖微凝。

    念初尘跟千陌寒真的完全不同,千陌寒天生狠辣,只知道杀人,何时有过此等心机。

    她愈发觉得这个人不是千陌寒。

    打消了心里的狐疑。

    念初尘已然转过了身,没给扶羽想对策的时间,他吩咐岁末,“带先阙后出宫。”

    扶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一起来,脚面上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她一低头,与地上的一只大老鼠四目相对。

    那老鼠得意地摇着尾巴,绿豆大的鼠目居然还散发出桀桀的笑意。

    扶羽瞪着它,一人一鼠僵持了一会儿。

    “怎么会有老鼠?”岁末也发现了这个闯入者。

    念初尘闻声转过身体。

    他低头看向那只灰遛遛的大老鼠,下一刻,他身体僵住,脸色瞬间苍白。

    岁末发觉到不对劲,先过去扶住念初尘。

    他喊道,“来人,把老鼠捉走!”

    岁末这一喊,门外涌进来七八个侍卫,手里皆是拿着长剑。

    大老鼠顿时也慌了,许是没想到自己称霸一方多年,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它吱吱狂叫在书房里乱跑。

    七八个侍卫齐齐拔剑,前后左右围攻,大老鼠无路可逃,被剑矢鱼贯刺穿胸膛。

    死得冤枉。

    这老鼠应该是跟着扶羽跑出了牢房,果然是冤!

    扶羽抬头看向念初尘。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摇晃,他甚至必须依靠岁末搀扶着才能站得住。

    看意思快要晕倒了。

    扶羽,“”这老鼠是母的?

    原来念初尘不止不能看见女人,只要是母的都不行。

    她心里竟恶劣地想笑。

    阴精缺失,阴阳失调,这天下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阙主,您要不要”岁末快速看了扶羽一眼,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扶羽福至心灵,知道岁月有意避她,于是她抬手一抚额,身体歪倒在了金椅上,一副快要咽气地闭着眼,“我最怕老鼠了,吓得我头晕。”

    扶羽从自己的手指缝里眯着眼看过去。

    念初尘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他冰亮的眼眸逐渐混沌,双眼迷离无神。

    岁末管不了这么多,马上走出去交待外面的侍卫几句话。

    扶羽就在金椅上托额坐着,嘴里还得时不常地发出几声痛苦呜咽。

    她不擅长演戏,但现在却不得不配合。

    扶羽观察着念初尘。

    他发病的时候是真的痛苦,全身都在抽搐,五指蜷缩无法张开。

    岁末扶他坐下,一直焦急地守在他身边,不断地按摩来减轻他的痛苦。

    扶羽心中生出深深地惋惜。

    她只知道缺德事做多了生儿子没□□,还真的不知道生儿子不能碰女人。

    这祖上得多缺德!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侍卫就取来了一个盒子,盒子外面氲氤着薄薄的一层雾气。

    扶羽看过去,那盒子里全是冰块。

    岁末扒拉开冰块,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扶羽正在不解之时,岁末打开瓷瓶,他低头看去,小小地讶了一下,“怎么凝固了?”

    岁末抬头纠结地看了眼抚额的扶羽。

    真相大白了。

    那瓷瓶里装得大约就是前几日侍卫从她身上取的血,只是血在冰中容易凝固,一凝固也就失去了原先的气泽。可是不放在冰中,用不了多久就会腐烂。

    扶羽在手掌后面挑眉。

    念初尘打的如意算盘应该是落空了,还不是要靠她新鲜的血气治病。

    她缓缓站直了身体,不远处的冰寒之气不小心呛到了她的鼻腔中。

    扶羽鼻子一痒,“阿嚏”

    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前面坐着的念初尘深深地拧起了眉心,仿佛一脸嫌弃。

    扶羽揉着鼻子摆手,“不好意思,我”

    话没说完,念初尘却是深吸了口气,本来佝偻的背脊慢慢挺了起来,他仰着头拼命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脸色也变得红润光洁。

    扶羽,“”她的喷嚏也能治病?

    念初尘眉心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平稳。他慢慢睁开了眼,神情紧崩着看向扶羽。

    扶羽抬眼迎了上去。

    时间停止了一会,气氛安静而又紧张。

    殿外一阵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扶羽看到念初尘眼中的冰眸带着锋芒,芒矢指向她的锁骨,并不看她的脸。

    树叶响了一会儿,扶羽看见念初尘微微眯起了眼。

    她没给念初尘考虑的时间,直接笑道,“阙主考虑周全,我本应照办,但我还是觉得我人已经在王宫里,所谓出嫁从夫,凡间百姓尚且知道这个道理,我又怎能有违三从四德呢。”

    念初尘沉吟着,脸色并不明朗。

    扶羽如杏花般的目光转开,并不想与念初尘对视。

    她摊了摊手,摆出一副念初尘逼良为娼的悲伤模样,“若阙主非要赶我出宫,那不如把我送回牢里吧,至少我不用落得不贞不节的骂名。”

    扶羽这是妥妥的威胁。

    如果念初尘真想把她永远关在牢房里,又何须给她安置一处别院。

    说到底,在宫里她也算名正言顺,但在牢里,没有真凭实据,那才是真的名不正言不顺。

    念初尘唇角缓缓拉开了一抹笑意,仿若拨开的云雾,“既然王嫂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勉强,”他转身,吩咐道,“将乾坤院旁边的锦绣院收拾一下,让王嫂住进去。”

    乾坤院是念初尘现在住的宫院,锦绣院是历代阙后的宫院。

    但踏星尘在时不住在乾坤院,他的勤政院离锦绣院很远。

    扶羽脸上露出了喜色,她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就住在勤政院便好。”

    念初尘抿唇看着她。

    扶羽鹿眸一笑,“住在那里我有亲切感。”

    住在念初尘隔壁,恐怕扶羽只会死得更快。

    回到勤政院,雪娃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大门口放了一个火盆,扶羽走过去时,雪娃在火盆的后面比手划脚地喊道,“小姐,迈过来,迈过来。”

    扶羽一阵抚额,只得一脚迈了过去。

    她才迈过去就听雪娃欢天喜地喊道,“去掉一身的晦气,小姐以后事事顺心。”

    扶羽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丫头嘴还挺甜。

    扶羽回来后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几日失血过多,必须先行调补回来。

    第二日,扶羽觉得好了许多,她听雪娃说,那天那几个宫婢侍卫都被念初尘带走了,也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扶羽打算去找念初尘,向他要回这几个人。

    临走时雪娃想帮扶羽戴上面纱,扶羽想了想,告诉雪娃,“帮我画一个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妆。”

    既然知道时不与我,扶羽现在不是神女,有求于人自然有投其所好。

    戴面纱万一掉下来念初尘再犯病,她就更不好沟通了。

    走进乾坤院,扶羽正好看到自己的父亲白浩安。

    他正在和念初尘讲话。

    离得老远,扶羽就听见白浩安气势恢弘地对念初尘道,“阙主,小女白灵淼与先阙后姐妹情深,她打算进宫来陪陪自己的姐姐,还望阙主恩准。”

    扶羽脚步放慢,嘴角却渐渐落平。

    她听说那日念初尘选秀,偏偏白灵淼生了病没有来,她自小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意放过念初尘这个高富帅夫君,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扶羽的头上。

    只是白浩安讲话如此不客气,哪里像是来请念初尘恩准,倒像是来威胁人的。

    白家在殇阑阙统领大军数十万,掌兵权,征沙战,的确魄力十足,就算从前踏星尘在时,也要给白家几分薄面。

    反观念初尘,他坐在龙椅上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白浩安,面露微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凌傲的气势。

    扶羽目光一眯,她提起自己的裙摆,脚步轻盈地抬阶而上。

    扶羽走进殿中才发现,不止是白浩安,同在殿中的还有宁章、舟齐,和一个魁梧的男子。

    扶羽好像一个闯入者,本来一身正气而来,没想到瞬间想像乌龟一样缩回去。

    她有些尴尬地笑,向念初尘福身见礼。

    白浩安打量了扶羽几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宁章与白浩安不同,他看见扶羽双眼一亮,狭长的眸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另一魁梧男子瞧见扶羽的妆容整个人愣住。

    舟齐挑了下眉,似乎有一种看好戏的意味。

    在座的五个人,十只眼睛全部齐刷刷地看向她。

    扶羽有些郁闷。

    她可真不会挑时间,早知道晚一些再过来了。

    宁章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先阙后今日这身妆容的确与众不同。”

    另一魁梧男子起身参拜了扶羽,礼毕后却是问道,“不知先阙后为何这副打扮?”

    舟齐马上道,“程辞君这话怎么说的,先阙后这不是打扮得很漂亮吗?”

    程辞眼角一抽,舟齐对他挤了下眼,“反正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只要宁章君觉得好看就行。”

    程辞果然闭了嘴,可还是怪异地瞥了扶羽几眼。

    念初尘看着扶羽,眼眸冰亮略寒,薄唇轻轻一抿,啍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先阙后也不枉今天刻意打扮一番。”

    扶羽神色一顿。

    为什么她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尤其是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是欲言又止却眉目传笑。

    白浩安倒是哼了一声,似乎打破了一团迷雾,“宁章君垂爱,倒是你的福气了。”

    宁章摆摆手,“是我仰慕先阙后而已。”

    扶羽眉心一蜷,大脑嗡嗡作响。

    为什么她听着就不像是好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念初尘金冠璀璨,一只手臂放到了书案上,身体向前一倾,他声音淡肃,“王嫂,宁章大人今日进宫特来向我请婚”

    扶羽

    “他愿意入赘勤政院。”

    念初尘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清亮的眼底一片漆黑,“本来我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王兄三七未过,王嫂这个时候改嫁寒了我王兄的心,但宁章大人执意求娶,不知王嫂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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