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故事
盛朵整理好着装后，她看到手机上有五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欧阳泽打过来的。她急忙回了电话，接通后，电话对面瞬间传来了欧阳泽的怒吼声：“盛朵，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谁让你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岗的，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
“”盛朵慌促道：“对不起欧阳哥，我家里有点事，我必须得回家一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现在就赶回福利院！”
“你不用给我道歉，就你这种工作态度，不管是去哪儿工作都没办法通过实习！我知道你家里有权有势，但是你现在既然在我手底下做事，就给我把你们有钱人的那套行事作风给我收起来！如果你觉得陪伴家人更重要的话，那我劝你先好好想想自己适不适合当记者！还有，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管你是飞来还是在暴雨里游来，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踢出报社的话，那就赶紧给我回报社报道！”
盛朵被训了一通，弱弱道：“我知道了欧阳哥我现在马上就回报社。”
“知道了还废什么话，赶紧给我行动啊！！！”
“是！”
嘟的一声，电话被欧阳泽挂断了。
“”
盛朵一把捞起放在桌子上的挎包，急匆匆地下了楼。可刚走到一楼时，吴婶却上前拦住了她。盛朵看到客厅里没人，奇怪道：“婶婶，妈妈呢？”
吴婶冒了汗：“朵朵，夫人去找盛先生了，而且夫人走之前交代过，不准你出去。”
盛朵请求道：“婶婶，报社里的前辈让我一个小时内赶回去，我没有时间了，您就让我去吧。等我今天工作结束，我会回来找妈妈的。”
吴婶依然挡在盛朵的面前，忽然，陆尽尧从院子里返回了客厅。他落座在茶台后，一边冲泡着茶叶，一边随口说：“让她去吧。”
盛朵有些意外：“”
吴婶左右为难道：“尽尧，夫人让我看好朵朵，更何况现在外面还下这么大的雨，就算是给报社领导请个假，我想应该也说得过去。尽尧，你是哥哥，快劝劝朵朵。”
远处传来的响雷声震耳欲聋，阳华市的白天如今已变得漆黑，客厅里的光线也略显昏暗。陆尽尧穿着黑色西服，仿佛正坐在沉寂的夜幕里，周身发寒：“她已经选了要和家里人作对的路，想自生自灭，那就由她去。另外，如果您想看着她和您翻脸的话，那就继续拦着她吧。至于劝她留下这件事，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没有时间。”
吴婶忧虑道：“尽尧，你怎么能让朵朵自生自灭？不要这么说话，孩子”
盛朵盯着陆尽尧，戏谑道：“没关系婶婶，陆总那么忙，本来就没时间和我翻脸。不过我现在比他更忙，我也没时间听他劝我。”
“”
她转而看着吴婶，言语温柔了许多：“婶婶，我真得走了对不起。”
盛朵稍微用了力，推开吴婶后朝着玄关走去。吴婶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盛朵撑着伞走到了大路上，正在等着计程车。可因为暴雨突然降临，导致计程车的需求量瞬间上涨。她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有一辆空车，只好又走了一段路，停在了公交车站等。期间又不断地看着手表，心中的焦灼感越来越浓。
桂园客厅里，自从盛朵离开家后，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蓦地，陆尽尧拿起车钥匙也出了家门。可就在他开车即将路过公交站台时，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前瞧了一眼，却被公交站台处的一抹淡紫色身影吸引了注意。
他靠边停了车，在距离盛朵200米左右的后方，静静地看着她。
暴雨冲刷着阳华市，也将陆尽尧身前的挡风玻璃砸的噼啪作响。雨刷器不紧不慢地清扫着玻璃上的雨水，却无法将人心中滂沱的大雨刮除干净。
公交车到了之后，盛朵依序上了车。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怅然地望着阳华市的雨景。那年她离开时，阳华也下了这么一场暴雨，于是她决定放弃陆尽尧。
但没想到三年后的重逢时刻，竟然依旧是狂风暴雨作陪，将她的思绪再度拉回到海亚。
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猛然晃了晃头，想要将这份杂念通通甩出去。
她喃喃道：“想点别的，想点其他的事”
时间穿梭至一周前，盛朵穿着一身正装站在黎光日报社的大厅。大约有上百人和她一起等待面试。根据自己简历投递的岗位，记者部的面试者们一共被分散在了5个组里。盛朵被分到了记者3组，和她同组面试的还有另外9个人。
等待面试时，大厅里的面试人员，几乎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稿子。有人在练顺口溜、有人在默记提前准备好的面试答案、有人在模仿现场新闻报道、也有人在巩固自我介绍。
盛朵此时也在独自一人碎碎念：“谈谈对黎光日报的看法现代社会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使全国多数民众不再只满足于物质需求，反而将目光投射在了精神富足之上。但由于互联网发展迅速，导致其中绝大多数信息传播都与八卦新闻，以及娱乐事件相关。不过在此之外，黎光日报的宗旨却始终围绕着记录真实、报道民生”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盛朵一下。盛朵被吓了一跳：“到第三组了？”
男生笑而不语，只是单纯看着盛朵。果然不出他所料，盛朵指着他惊讶道：“你秦天豪？？”
秦天豪笑着回了一个字：“到。”
“”
盛朵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天豪：“当然也是来面试的，而且我302号，咱俩还是一组，你说巧不巧？”
盛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我怀疑道：“我是不是眼花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熬夜准备，所以现在出现幻觉了？”
秦天豪在她脸前晃了晃手：“我是真人，只是三年没见，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三年。”
盛朵忽然笑着说：“看来你真的是，如果是假秦天豪，一定说不出来三年这两个字。”
秦天豪看着盛朵，感慨道：“你看起来瘦了，国外伙食这么不好吗？”
盛朵：“挺好的，只是啃了三年面包和三明治，肯定还是比不上家里做的饭香。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来面试记者了？你不是还在上大三吗？”
秦天豪：“今年下半年开学就大四了，反正都要毕业实习，还不如先来一家报社试试。”
盛朵奇怪道：“你是美术生，来应聘记者？你是不是投错岗了，你应该应聘美术编辑吧？”
秦天豪捂着嘴巴，不可思议道：“这你都知道？盛朵，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
“”
盛朵：“你真投错了？”
“对啊，我前阵子手一抖，把简历投给记者部的hr了。不过我后来想了想，反正你妈妈当初也是在这里做记者，我估计这里的记者都挺好的，所以我也不换了，直接来面试记者试试。没想到啊，竟然碰见了你。”
盛朵无语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投错，你也太马虎了。而且你还是美术生，我估计你这次会有点悬。”
秦天豪乐道：“盛朵，我记得你学的是金融，也不是新闻专业。你来应聘记者，难道就不算跨行？”
盛朵解释道：“学经济和金融的人，如果以后想做财经记者，是很有优势的。”
“噢，这样啊，那你说有没有美术记者，刚好也能体现我的优势。”
“”
盛朵吐槽：“你是来捣乱的吧？”
秦天豪悄悄道：“本来是想随便应付一下，但这不是遇见你了吗？我想我还是得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看看我面试的时候，那些面试官有多么欣赏我。”
“噗——”
盛朵忍不住笑道：“秦天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秦天豪苦涩道：“这不叫自恋，这叫自信。你看看其他的人，都是一脸慌张，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个面试，过了就过，没过大不了再找下家。现在的人就是太卷了，自己逼着自己努力，也忘了好好享受生活。”
盛朵眯着眼，反驳道：“你说的轻巧，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年，就是为了博得一个稳定的工作机会。放松谁不会，那也得他有资本放松。还有你刚才说的小家子气，不好意思，你也含沙射影到我了，因为我现在也很紧张不过秦天豪，我怎么觉得这次见到你，你好像变了很多，我总感觉又看到了初中时候的你。”
秦天豪：“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只要看到我妈开心，其他的事我都无所谓。嗐，不聊我了，你说说看，我初中的时候是什么样？”
“这不还是在聊你吗”
盛朵回想着：“你是扁豆角、热心肠、有点傻总之，一言难尽。”
“哎哎！只说第二个热心肠就行了，其他俩pass。”
忽然，一位面试官从候考室出来，叫道：“记者部第三组成员，301至310号，进候考室面试。”
第三组的成员依次回答着：“是！”
盛朵长呼了一口气，喃喃道：“别紧张，你可以的盛朵，加油。”
秦天豪率先走在了她前面，笑着安慰：“没事，有我给你吸引火力，帮你放松。”
盛朵不解地看着他：“？”
谁料秦天豪刚走到候考室门口，便大声询问道：“请问各位面试官，我可以带着笔和纸进去吗？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做笔记！”
所有人面面相觑，还有人忍不住地偷笑。盛朵站在秦天豪的后面，尴尬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其中一位姓骆的面试官回道：“这位302号考生，你现在是要进行第一轮工作面试，并非是在学校里上课。”
秦天豪又道：“明白了，面试官。那请问我该将我的纸笔放在何处？请各位面试官指教。”
“”
这也太傻了……
盛朵受不了了，她忍不住地在秦天豪背后切齿道：“进去啊大哥，那儿不是写有物品存放区吗”
面试官骆斌也无语了，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面试官邵晏初，回笑：“302号，我看了你的简历，刚刚上完大三，没有工作经历。这应该是你第一次面试吧，不用紧张，跟着你前面带路的面试官走就好。”
“是，谢谢面试官！”
“……”
邵晏初对着骆斌笑道：“很久都没看到这么有激情的年轻人了。”
骆斌随口道：“这不叫激情，这叫憨，看着就不怎么聪明。”
邵晏初淡淡一笑。
盛朵现在也没那么紧张了，她看着面试区摆放的两排板凳，走到了第二排的307号位置后坐了下来，发现刚好在秦天豪的正后方。
这也太巧了
秦天豪背对着盛朵，将右手伸向后背，对着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盛朵叹了口气，小声道：“谢谢。”
然而这一切却都被骆斌尽收眼底，他对着邵晏初问道：“这个302号还是美术专业，虽然是名校生，但是他没有从事过新闻业的经验，谁把他的简历收进来的？”
邵晏初翻看着秦天豪的简历，淡淡道：“这事你得去问社长，现在外界都以为我们报社快倒闭了。社长为了让黎光新闻网上的数据漂亮一些，特地将笔试留下的前100名考生全部安排进了初面。第三组还好一些，至少还是名校，后面的考生还有双非院校的。不过我觉得凭学历招人本来就有限制，记者看中的是实践能力，能不能做好记者，只凭一张简历断定，未免偏颇。”
坐在邵晏初旁边的欧阳泽也在翻看着简历，笑道：“不愧是你啊晏初，不仅是作家，而且还是我们报社里最受欢迎的主持人。只是你每次说话都这么犀利，当心被社长听到，罚你工资。”
“……”
骆斌看着欧阳泽笑了笑，可当他翻看到307号时，他的目光瞬时震颤。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盛朵，喃喃道：“盛朵杜盼的女儿？”
欧阳泽也看到了307号的简历，他惊叹道：“我去，真是神了，这个盛朵和杜记者长得也太像了。”
面试开始时，一共五位面试官。三男两女。
主考官是记者部部长，她要求前五个人先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再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回答各面试官的问题，后面的五个人只能先暂时等着。
到了秦天豪时，盛朵本以为秦天豪还会继续犯病，但是没想到秦天豪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每个面试官的问题。声音铿锵有力，连主考官都笑称他应该去做主持人，而不是记者。
众人付之一笑，不过盛朵没想到，他竟然连新闻客观性和媒介素养这些新闻专业术语，都可以回答的完美无缺，丝毫挑不出错处。
面试官的眼神里也的确对他多出了一丝兴趣，看来他的确是有备而来，并不是口中说的随意玩玩。
盛朵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等待着前五个人面试结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面试官又要求前排的人和自己身后的人换位置。盛朵坐在秦天豪的位置上，心里再度变得坎坷。她按照要求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等待着面试官们问她问题。可是她没有想到，面试官竟然改变了面试方法。
骆斌开口问道：“我想请你们五个人用接龙的方式，现场讲出一个有五位人物的完整故事，就用你们刚才在候考室里看到的一切作为素材。你们每个人都需要在故事里刻画一个角色，而且这个角色就是现在正坐在你身后的考生本人。你们有五分钟的构思时间，开始吧。”
“”
考生们皆是一脸茫然，盛朵也没想到第一轮面试就遇到这种难题。
这种题目一般就是在考察人的随机应变能力，可是编故事不难，难的是你不知道前面那个人会讲出什么样的情节，再加上还必须把秦天豪融入进这个故事里，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盛朵冥思苦想了将近五分钟后，欧阳泽忽然增加了难度：“时间到请五位考生更换座位顺序，其他不变。你们只有一分钟的选择时间，请开始。”
什么？
让人思考了半天，现在突然又说要换位置？
这和前五个人面试的难度也差别太大了吧！
就在盛朵无语之时，308号考生立刻坐到了1号位，还有310号考生坐在了2号位，306号考生坐在了3号位。只剩下307盛朵和309卓媖两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此时只剩下了4号位和5号位，由于卓媖本来就坐在4号位上，所以盛朵干脆直接坐在了最后一个5号位上，卓媖对着盛朵笑了笑表示感谢。
从此刻开始，故事便从308号开始讲述了。
308自信道：“301刚刚大学毕业，她满怀着期待来到黎光参加面试，但是刚进到候考室的时候，她就被一个愣头小子惊到了。那个小子是全场的显眼包，不仅逗乐了主考官，而且还鼓励了之前坐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女考生。301不禁在想，这个小子好像很有办法让女生开心，而且他还长的帅，于是301也想试着吸引他的注意。可惜那个小子完全没有看过301，所以301暗暗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骆斌看着301号本人脸都黑了，他笑着挑了一下眉，说：“好，下一个。”
310冒着冷汗：“她决定主动找那小子说话，因为那小子恰好是302号，正好坐在她的旁边，所以只要她再主动一点，她相信302一定会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302的注意力却早就被他鼓励的那个女生吸引走了。301想要吸引302，可302也有自己想要吸引的人。302对那位女生爱慕的眼神清晰可见，所以他伤害了301，于是301决定放弃302，就在她专心准备面试的时候”
306抢话道：“她发现303更符合她的口味，她决定更换目标，转而喜欢一个本本分分的男生。可惜303一心只想面试，再加上303的工作经验丰富，她觉得只要和303搞好关系，哪怕这一次没有入选，她也能增加一些新闻行业的人脉。她对着303使了眼色，谁料303竟然无视了她。这下她终于明白，今天她是要血本无归了，不过好在她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
盛朵听着前面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的话，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骆斌注意到了盛朵的变化，但也只是继续道：“下一个。”
309卓媖说话的声音特别温柔，但是言辞却很冷酷：“她的杀手锏是强迫自己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因为她发现304号曾是她的心理医生。304曾经将她催眠，所以今天她在现场遇见的一切，其实是一场早就在她梦中预演过的场景。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向那些在梦中污蔑过她的人复仇，她要亲耳听到他们道歉”
308忽然激动道：“你说谁污蔑呢？！这是在讲故事，你当真什么？”
卓媖懒得看他：“”
欧阳泽冷声道：“请308号保持安静，307号最后一位考生，请作答。”
307盛朵顿了顿，忽然笑着说：“各位考官，故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如我们把故事的主人公调整一下，让它回到本来该有的样子如何？”
骆斌注视着盛朵，像是十分期待她的回答：“哦？你作为故事的终结者，却想一下子否定掉前面所有的剧情？”
盛朵笃定道：“虽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就算我这次落选，我也一定要说欧阳考官一开始只是让我们更换了座位，并没有让我们更改本来应该刻画的角色。欧阳考官特地强调了‘其他不变’，应该就是想看我们五个人，会不会因为一些突发状况而乱了脚步。否则不断地要求换座位，完全就变成了一件多余的事。”
欧阳泽的唇角隐约露出了笑容。
盛朵又道：“如果我没猜错，只要308刻画303，310刻画305，306刻画301，而309描述304，再加上我最后以302打底，那么无论我们五个人把故事讲得如何，至少你们已经确定了我们具有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
骆斌和欧阳泽对视了一眼，忽然开始在盛朵的简历上勾画着。
但盛朵的语气却转而变得心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况且301号今天是来面试的，可故事里却抛下了她自身的专业能力，反而将注意力引到了子虚乌有的三角恋上，将她形容成了一个负面的女士形象，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记者该有的素养，所以我也无法将故事叙述下去以上就是我的看法。”
“”
骆斌沉默片刻后，评价道：“307号，你很聪明，但是也属于自作聪明。我要提醒你一句，记者需要具备的素养，不只有你口中的应变能力。有时候学会团结合作，学会融入，不搞特殊，也不特立独行，这才能帮你在职场上走得更远。”
盛朵的眼中滑过一丝失落，这次八成是要落选了
她垂着头，不敢再与面试官对视：“对不起面试官，是我多嘴了。”
骆斌叹了口气，随后与其他几位面试官讨论面试结果。
几分钟后，欧阳泽正声道：“301号粱丽、302号秦天豪、303号高星、307号盛朵、309号卓媖，你们五个人今天通过了第一轮面试。请在两日后的下午3点，在黎光日报社6楼参加二轮面试。”
盛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回头看了一眼秦天豪，发现秦天豪看起来比她还高兴。盛朵忽然站起来对着面试官们鞠了一躬，随后兴奋地和秦天豪一起离开了候考室。
刚一出来，盛朵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梁丽和卓媖。
梁丽感动道：“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我今天想请你和卓媖吃饭，也算是庆祝我们通过了第一轮面试，可以吗？”
盛朵不好意思道：“不用不用。”
秦天豪笑道：“去呗，这可是刚才故事里的复仇女主301在邀请你。”
梁丽有些尴尬道：“刚才他们把我和你扯在一起，但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没盛朵那么大胆，不敢在面试现场发飙。你刚才肯定也是坐立难安吧？”
秦天豪开解道：“想做记者，以后多的是这种无中生有的事，现在早点经历，也能在以后少些烦恼了。不过盛朵她脾气比较急，这样不好，你别学她。”
梁丽意味深长地看着盛朵和秦天豪，偷偷地笑。
卓媖也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吗？”
“”
盛朵嫌弃道：“不是，我和他是冤家路窄，走到哪儿都能碰上。”
秦天豪开心道：“冤家好啊，打是亲骂是爱，我喜欢和你做欢喜冤家。”
卓媖和梁丽一脸吃瓜的表情。
盛朵无视了他，对着梁丽和卓媖，笑着说：“刚好我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而且绝对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蚊子在人耳边嗡嗡嗡的那种。”
卓媖打趣道：“没事，大家一起去吃吧，我们可以挑一家有蚊香的店。”
秦天豪不解道：“饭店里点蚊香，那顾客还吃不吃饭了。”
盛朵见秦天豪没反应过来，逗得她和卓媖、梁丽捧腹大笑。
如今坐在公交车里，她回想起第一轮面试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可是人不可能总沉浸在回忆里。
她注视着窗外的暴雨，忽然觉得造化弄人。
她可以和秦天豪自在的相处，却无法和陆尽尧再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没想到过了三年，陆尽尧还是那么讨厌她。
如果换做是以前，陆尽尧会支持她做记者吗？
不过他支不支持，现在也不重要了。
只要她不再期待爱情，也就不会有人再伤害到她。
陆尽尧一路开车跟到了黎光日报社附近的公交车站，盛朵下了车后，他也撑着一把伞下了车。小路上，他走在盛朵的后方，和盛朵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她不是急着返回报社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还在低着头慢慢悠悠地走着？
是工作不顺？害怕被训？
陆尽尧的心中预想了千万个答案，可直到他看见从报社里出来了一个男生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盛朵的谎言，一定还隐瞒着更多。
什么姓江的男朋友，都是假的。
但是秦天豪
他还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