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一具上等的棺木摆放在眼前的墓穴中,家族中的亲友围着墓穴而站,刚到的客人也在奴仆的带领下,走到周边排列起来。
周乔他们终于知道,这一趟是来参加一个葬礼的。
随着牧师翻开神圣的圣经开始祷告,周乔他们也弄明白一些情况。
这里是当地最大的种植园主,姓奥古斯丁,死去的这位是奥古斯丁家的长辈,也就是老奥古斯丁,年逾古稀,他的膝下只有一位儿子,年轻的奥古斯丁先生,周乔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确认奥古斯丁先生,他身穿得体的黑色套装,在他的旁边站着的则是奥古斯丁夫人和奥古斯丁小姐。
一家三口目光虔诚地看着墓穴中长眠的老人,并将手中的鲜花抛入棺材之中。
牧师祷告结束,由眷属放置棺盖,并松土下葬。
葬礼结束后,来客们被请进先前远远看见的那几幢屋脊内,可能是用餐之类的礼仪,但牧师依旧在墓地前和奥古斯丁先生沟通着某些东西,他的夫人和女儿也陪伴在侧。
此时,周乔略略一瞥,却看到奥古斯丁小姐的目光已经流连到他们这边,周乔顺着目光扭头一看,奥古斯丁小姐注视的人正是陶寺。
她年轻的面容姣好,但目光又倍显焦虑,使得一个不符合她年纪的情绪出现在脸上,对陶寺流露出让人看不透的情感。
周乔正陷入不解,旁边东张西望的谢飘挽起她的胳膊,于是她被扯走了。
直到他们被领进最大的屋子,有女仆上来为他们服务,他们终于有机会询问一些事情。
女仆躬下身子,竭尽全力地为他们服务:“尊贵的伍德先生、小姐们,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饮料?”
潘登一怔之后立马反应过来:“一杯蛋酒好了。”
他说完之后,其余四人也都要了同样的饮料。
女仆转身离开,不久后端着托盘回来,将五杯蛋酒放置在他们面前的圆桌上。
“请用。”女仆准备离开。
“等一等。”谢飘忽然开口道:“今天下葬的奥古斯丁老先生是有什么疾病吗?”
女仆稍稍抬眼看了谢飘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老爷突发心脏病,于夜里去世。”
“哦。”谢飘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五个人喝着蛋酒,目光关顾全场。
这是奥古斯丁家族的客厅,挑高吊顶,环绕着楼梯,复古奢华,诸多来客都在各自的桌子前喝酒水,估计接下来还要去共进午餐。
“这么看来,这些人都是本地的贵族家庭,我们是兄弟五人,姓伍德,我是老大,我们代表父母来出席奥古斯丁老爷的葬礼。”潘登由此一说。
楚涵、谢飘都点了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奥古斯丁一家陪同着牧师进入屋子,众人袭去一片目光,可能是奥古斯丁先生气质儒雅,长相俊美,颇得在场老绅士老淑女们的青睐,他们正在偷偷地夸赞着奥古斯丁先生的优秀品质。
说实话,周乔对奥古斯丁先生的第一感觉也非常不错。
他当众说了一番道谢的话后,引领来客们走向一楼客厅左手边两扇对开的房门,里面发出了刀叉碰撞的声音。
于是大家有序地进入餐厅。
一张长长的,可同时容纳百人以上宴会的长桌出现在餐厅的中央,周边是像自助餐形式的各色推车、餐台。女仆们正在进进出出地端来各色美食。
伍德一家顺势坐在了桌上,一袭五人依次排开,对面又是一个家族,只是他们不认识,但是对方却对他们礼貌地点头致意,于是身为伍德家长子的潘登也回以得体的社交礼仪。
用餐开始。
餐具碰撞出美妙的音符,大餐一盘盘地摆上,原本庄严的气氛变得热络起来,因为食物的口感和味道都是一流,周乔和谢飘大快朵颐起来,看着她们放开来吃,楚涵也大吃了起来。
整个用餐过程没有发生任何古怪的事情,伍德一家决定静观其变。
用餐快要结束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年轻美丽的奥古斯丁小姐,忽然派来了一位贴身女仆,将一句口头传话带给了伍德家的二子——伯尼·伍德。
陶寺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他就是伯尼·伍德。
他放下领口餐巾,跟随女仆的身后悄然离开了餐厅。
留下的四人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到陶寺回来,大多数的来客基本上都离开了,奥古斯丁夫妇正在屋外相送他们回到马车上。
只有伍德家还没有走。
五人围在一起,四人看着陶寺。
于是陶寺简短地说道:“奥古斯丁小姐,喜欢伯尼·伍德,刚才她表白了心意,并且希望近期还可以见到伯尼·伍德。”
楚涵笑了一声:“伯尼·伍德不就是你嘛。”
陶寺没有理会楚涵的调戏,而是继续讲述下去:“伯尼·伍德应该在外求学,这一次是为奥古斯丁老先生特意赶回来的,奥古斯丁小姐不常见到他。”
这也不算什么事。
伍德兄妹五人,很快走出奥古斯丁家,马车正停在门口等待他们。
来客已经送走,奥古斯丁先生转身,正准备同妻子回家,看见迎面出来的伍德家五人,便又停下来,送他们上马车。
与奥古斯丁夫妇作别后,马车终于驶向来时的路,广阔的水果园出现在眼前,弯腰干活的黑奴们像一副辽阔的画卷供人欣赏指摘。
五人坐在马车内,一时无话。
回到伍德家,大家才发现,原来距离奥古斯丁家非常近,只不过乡村没有交通,全靠马车来往。
伍德家也是一个种植园主家庭,老伍德夫妇已经去世,将多年经营的家业丢给了兄妹五人,黑奴们正在日头下繁忙地工作,而伍德家的屋子正对着种植园,只要站在窗前就能看到奴隶们为自己工作的惬意场景。
伍德一家五口回到家中,先是楼上楼下的走遍了一圈,之后来到楼下又商量了几句,因为无事可做,只能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先休息一下。
女生们则待在一个屋子里,打开的衣橱里全是漂亮的衣裳,介于好奇心,谢飘换了好几套,问大家像不像郝思嘉,周乔和楚涵捧腹大笑。
夜晚,种植园里点缀起片片油灯,勤劳的黑奴们依旧在里面工作,伍德一家感到不安,派人吆喝他们回去休息。
结束了一整天的生活,五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继续等待事件的发生。
可是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无事发生,乡村生活充满了静谧和温馨。
除了奥古斯丁小姐派人捎来一句话,请伯尼·伍德去家里做客,可惜陶寺根本做不来这种事情,当场找借口拒绝了。
潘登为此稍稍埋怨了陶寺,认为这有可能会触发剧情,可陶寺坚定地认为,奥古斯丁小姐的示爱让他招架不住,他不想跟她有过多来往。
陶寺收到了学校的来函,不得不收拾行李返回。
留下的四人,整天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他们学会了玩牌。
过后两天,奥古斯丁小姐突然亲自造访伍德家,害得原本就不是贵族的四个人手忙脚乱地换上繁杂的衣服和饰品,然后下楼来招待。
可是奥古斯丁小姐非常冷漠地拒绝了她们的热情款待,并且只询问了一件事情:“伯尼·伍德呢?”
她高高地扬着下巴,纤细秀丽的脖颈就像天鹅一样耀眼,而细柳一般的腰肢更加柔软美妙。
身为女生的周乔、谢飘和楚涵,都莫名其妙地闭上了嘴巴,只剩下一个直男来应付这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的贵族小姐。
潘登如实说道:“学校来函,催促他返校,前天他就走了。”
登时,奥古斯丁小姐的脸色变得阴云变幻,惊雷欲出,看着她起伏的胸脯,就知道她有多么的生气。
没有多说一个字,她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伍德家。
身后的两个女仆,快步跟上了奥古斯丁小姐仓促的脚步。
伍德家兄妹四人面面相觑,楚涵猜测,这一关恐怕跟一个恐怖情人有关。
夜里,在三个女生的旁观下,潘登坐在油灯旁,用鹅毛笔在信纸上给陶寺带去几句话,并嘱咐他多加小心,信件第二天由家里的奴仆送出去投递。
只是,没等到陶寺回信,奥古斯丁家送来了一张信函,年轻的奥古斯丁夫人去世了,葬礼于三天后举行,请伍德一家准时参加。
看到这里时,四个人都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呼,他们睁大眼睛,随后抬起头来,望向身边的人。
几乎是一个瞬间,楚涵、谢飘都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是一个著名的心理测试,在高中女生之间尤其喜欢玩这个心理测试。
问:有一个女孩在葬礼上看到一个男孩,对其一见钟情,一个月后她的姐姐被杀了,凶手是谁?
答:凶手是女孩。因为她想再见一次男孩。
通常认为答对问题的,都是心理变态。
其实上述测试脱胎于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中提及的一个解梦实例,一个女子梦见自己参加姐姐的葬礼,她感觉不安,遂找到弗洛伊德解析,经过了解,这个女子曾经在一个亲戚的葬礼上遇见一个男子,潜意识里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再次遇见他,因此做了这个梦。梦中姐姐的葬礼其实是梦者希望与暗恋者相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