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始寻找人贩子
周永林带着我，依然坐在最靠边的一张桌子，这时候客人越来越少了，又有了好几张空桌子。炸油条的老板也关了火，装油条的筐里还有十几根炸好的油条和两个油饼。周永林说：“老板娘，老规矩！”
我也跟着说：“老板娘，老规矩！”
老板娘笑着说：“小帅哥，还跟着师傅学啊？你昨天吃的皮蛋瘦肉粥，今天皮蛋瘦肉粥卖光了，还有八宝粥和小米粥，你看看要哪种粥？豆浆也还有！”
我说：“老板娘，我还是来粥吧！八宝粥！”
三十六七岁的老板娘，笑起来像成熟盛开的花朵一样，说：“小帅哥，一看你就是学生啊！”
这时候，老板已经端过来四根油条，微笑着说：“周大爷，小帅哥，油条来了。”
我说：“谢谢老板！老板你贵姓啊？”
老板说：“小帅哥不用客气！我免贵姓秦，秦始皇的秦，我叫秦宝强！小帅哥你贵姓啊？”
我吃着油条说：“秦老板，我名字叫袁俊，来这里勤工俭学的！你们熬的皮蛋瘦肉粥真的特别好吃！”
这时候老板娘端来两碗八宝粥，一碗递给周永林，一碗递给我，对我说：“袁帅哥，尝尝我们的八宝粥，比皮蛋瘦肉粥还要好吃！”
我说：“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开玩笑说：“袁帅哥，你问老板贵姓，为啥不问我贵姓啊？”
这个还真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如果马上问，显得被动没面子。我随机应变道：“老板娘这么漂亮，端饭走过来的姿势特别好看，哪里顾得上问你的姓啊！”
老板娘笑颜如花，“格格”的笑道：“袁帅哥真会说话，人又长得俊俏，你这样长大了，不知道多少美女为你倾心啊！”
我不好意的道：“老板娘开玩笑了！老板娘贵姓啊？”
老板娘笑着说：“小弟弟真乖巧，姐姐我叫鄢婷！你今年多大了啊？”
我嚼着油条，喝着粥，八宝粥果然非常好吃。她们做的八宝粥，米是普通大米，配料没有八种那么多，有红枣、红豆、银耳、莲子、桂圆。装很大一个不锈钢保温桶里面，我这一碗里面有一颗红枣，没有舀到桂圆，红豆和银耳有一点。整体味道很好，有一点黏黏的，甜甜的，喝一口粥在嘴里，感觉口腔里都是香甜的！我听着鄢婷问我多大了，我赶紧吧唧着嘴说：“鄢老板娘，我今年十六岁了！”
这时候客人基本走光了，就我和周永林在这里吃着，我吃完一碗，又盛一碗。
鄢婷说：“袁帅哥，要吃好啊！”
这时候秦老板端着一个塑料盘子过来，说：“这是炸多了的两张油饼，估计没有顾客来吃了，送给你们吃！”
我和周永林赶紧说：“谢谢秦老板！”
一张油饼，有一个大盘子这么大，中间鼓着几个大油泡！我尝了一点油泡的地方，酥脆可口，香得我欲罢不能！我想细细品尝这极品的美味，可是不由自主的狼吞虎咽，竟然瞬间把这么大油饼给吃光了！
鄢婷看我吃这么香，笑着说：“吃慢点，别噎着了！”
我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打着饱嗝，递给鄢婷十块钱。卖废品十二块钱，以前还有一块钱，只有三块钱零钱，吃饭一共四块钱，只有拿十块钱给她找。我说：“鄢老板娘，麻烦收一下钱！”
鄢婷笑着收下了钱，找了我六块钱。
我们告别地摊早餐老板秦宝强和鄢婷，又回到桥洞下。
就这样的日子，连续了十天！每天捡废品的钱，就十多块钱，每天就吃早上一顿饭，晚上吃一个两块钱的面包，一天消耗四块钱。喝水长期喝公共厕所的自来水。现在手上有了九十多块钱，我准备再捡一晚上废品，突破一百块钱！后来这些天，周永林每天都比我多卖几块钱，老师傅是要厉害一些。
我告诉周永林说：“周爷爷，我已经捡十个晚上废品了，现在手头有九十多块钱。我今天晚上再捡一晚上，明天我准备出发，去打听人贩子的家庭地址！”
周永林说：“嗯，真是苦了你了，这么年轻！本来应该有一个大好前途，却被人贩子害得书也没法念！”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就是读书，名牌大学出来又怎么样？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人，进体制内工作的概率有多少啊？虽然说是有人进，但是普通人机会很渺茫啊！为了上学，丢下我两个姐姐不管，我会遗憾终身的！”
周永林说：“人平安是最重要的！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你的姐姐，也希望我的女儿能回来！”
我们晚上捡废品又到了凌晨一点多，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收购站老板耿树峰正在整理收购来的东西。看见我们走进院里，像往常一样，笑着过来帮我们清点废品数量。今天没有那么多，我只卖了十一块钱！
我拿着耿树峰递过来的钱，说：“耿老板，你收的这些自行车，有能骑的吗？”
耿树峰笑眯眯的说：“有啊！小袁啊，你想要一辆吗？基本都能骑！”
我看这一堆自行车，有二八大杠，也有二六轻便，男式女式的都有，还有二四圈的，小巧玲珑。我已经习惯了二八大杠，我指着一辆成色稍微好一点的一辆二八大杠，比我父亲给我的那辆成色还要好多了！我问道：“耿老板，这车怎么卖啊？”
耿树峰说：“这种的要卖五十，我回收价都是三十块钱，别人回收二十块钱，拉我这里卖三十块钱，这种成色的我们出手，一般最少都是五十块钱！”
我说：“耿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嘛！你知道，我们捡废品挣一点钱，多么苦，多么难啊！”
耿树峰说：“这样吧，给四十块钱，我赚十块钱！”
我说：“耿老板，三十五块钱行不行啊？”
耿树峰说：“看你是老周带的人，我只挣五块钱，卖给你吧！”
我高兴的掏出三十五块钱，递给耿树峰，说：“谢谢耿老板！”
我推着那辆成色较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走出了废品收购站大门。
周永林也跟着出来了，我说：“周爷爷，你坐后面，我用自行车拉你回去！”
周永林说：“我二十多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以前我也有一辆！”他说完，双腿叉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我蹬着自行车，快速行驶在沥青路面上。以前在老家骑自行车，老家都是泥土路，下雨后路面被行人或者车辆弄得坑坑洼洼，天晴以后，路面依然是坑坑洼洼的。只有镇上的路和县道是水泥路，乡道听说要修水泥路，听说好几年了都没有行动。第一次在城市沥青路上骑自行车，感觉和农村坑坑洼洼的泥路完全不一样，简直天壤之别！轻松了很多，有一种丝滑的感觉！
我们没多久就回到了桥边。比走路快多了！我把自行车拉平台上，如果自行车放桥下面，我怕睡着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我们在公厕洗漱后，回到桥下平台上，钻进被窝。知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周永林非常不舍。这十一天，我们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周永林说：“姚俊，你打探到消息以后，不要轻举妄动，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那些坏人没有人性的！”
我说：“放心吧！周爷爷！我一定会注意的！”
周永林说：“我会一直住在这里，一边捡废品积累钱，一边等你回来！等到你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回老家去！”
我说：“好的，周爷爷，我一定尽快想办法打探到消息！”
我们又沉沉的睡去，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就起来准备去吃早餐，然后出发。周永林也起来了，陪着我吃完早餐。他争着把早餐钱付了以后，我们回到桥洞，他帮我把自行车从平台拿下来，推到马路上。我把被子褥子叠好，背上书包，来到马路边，把被子绑在自行车后座架子上。
我跨上自行车，说：“周爷爷，我走了，你保重自己！我办完事来找你！”
周永林眼眶含着泪水，掏出五十块钱，塞在我书包侧面口袋里。我说：“周爷爷，你挣一分钱都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正要把书包放下来，把钱掏出来还给他。
他用力摁着我的书包，不要我拿下来，说：“姚俊，我们相逢即是有缘，我孤苦伶仃二十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亲近的人，我已经把你当成亲孙子了！这钱你一定要收下，今后挣到钱多了，你可以多给我啊！”
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眼含泪水，说：“周爷爷，谢谢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说完，骑着自行车，往客运站方向骑去。我计划先从我坐汽车来的这条县道，去松花镇和太和镇。
我顺着县城的二环骑行，一路注视着路标牌，看到去往大巴县、松花镇、太和镇方向的标牌，就往表示方向骑过去。去往松花镇方向，山势比较陡峭，盘山悬崖路在太和镇方向。我顺着县道，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狂蹬脚踏板疾行！前面一个上坡处太陡峭，竟然骑不上去！骑到坡道的一半，我用尽力气，也上不去，自行车停止了。我赶紧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推着自行车前进。没想到我推着自行车，竟然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坡路顶端。坡路围绕半山腰，往前行进了几公里，就是下坡路了。下坡路太轻松了，一下脚踏板都没有蹬，一滑行就是好几公里！一路下坡，我不断捏刹车，前刹后刹同时用，有时候还需要脚着地增加摩擦来控制车速！如果一路下坡不捏刹车，估计最多下滑一公里，就可能冲到悬崖下面，车毁人亡了！
一路顺着国道骑行了十几公里，前面一个“t”字路口，路标箭头写着“松花镇”。我拐弯，顺着松花镇的道路往前骑行。去往松花镇的道路，比刚才的县道小多了！县道是沥青路，乡道是水泥路。水泥路上骑自行车，比沥青路上要舒服一些，车的震动要小一些，滑行速度也快一些。因为水泥路比沥青路光滑，摩擦力小一些，所以省力一些。
我到松花镇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高强度的体力骑行，消耗了早餐提供的卡路里，肚子“咕咕”的唱起了歌来。我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这时候派出所管户籍的已经下班了，一般乡镇的公务员，上班都比较晚，有时候要两点多才上班。我们镇的医生都两点半才上班，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管理相对比较松一些。现在去派出所，肯定是查不到信息的。我找到一家面馆，这里面馆倒是不贵，三两面条才四块钱。我要了三两面条，老板娘煮面条去了。又要一碗白开水，我太渴了。白开水太烫，我用嘴吹着气，让水凉得快一点！吹一下，嘬一小口。面条煮好的时候，我喝完了这碗水，又倒了一碗白开水晾着。
吃完面条后，喝了那碗白开水，肚子胀得鼓鼓的。给了钱后，我打听了一下派出所的位置，骑着自行车来到派出所外面。把自行车停外面，又怕别人偷走了，又骑着自行车，找了一个五金店，买了一把插锁，五金店老板帮我把锁安在自行车后轮支架上。
我再次骑着自行车，来到派出所外面，把车锁好。车上绑着的被子不用担心被偷，已经很脏了，应该没人偷，更何况在派出所门口。不像自行车，没有上锁，别人瞬间就给你偷跑了。
我背着书包走进派出所里面，值班民警问我：“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我说：“警察叔叔，能帮我查一下我亲戚的家庭住址吗？”
警察皱眉了一下，问：“你的身份证我看看！”
我说：“警察叔叔，我的身份证和行李箱被小偷给偷走了！我是隔壁大巴县的人，我叫袁俊，我父母是养父母，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只知道我在阳县有两个表叔，叫陈怀道和陈怀德，他们知道我亲生父母在哪里！”
警察说：“你走吧！连身份证都没有，没法帮你查！你首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