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云开（1）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晨曦才好似惊醒般地离开霍祁铭的怀抱，抬起头，刚好看到岚姐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来。
“小晨，莫律师让我和你说一声，他回去了。”岚姐说着，视线在霍祁铭身上停顿了一下，而后笑起来，“我先带昂昂去洗澡了。”
晨曦用手捋了下耳鬓的碎发，轻轻地应了声，“好。”
岚姐一走，偌大的露台又只剩下他们俩。
晨曦问：“你今天，怎么会来？”
“因为我……”他原本要说我想你，但又怕太直白吓到她，停顿了下，最后改成了“想见你”。
晨曦强装镇定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霍祁铭说：“上次的事，对不起。”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说对不起。晨曦咬了下嘴唇，想故作大方的说没关系来着，可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却告诉她，自己没法不在意。她看着他，眼神清亮地提了下嘴角，转身往回走。
头顶的明月，安静地照拂着大地。
霍祁铭跟上去，在进门前拉住了她。
晨曦不得已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霍祁铭沉默地站着，他知道她在和他生气，也知道简单地一句道歉其实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现在他除了道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意。
他有些泄气地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突然听见晨曦说：“百汇的项目会议是在下周吧？”
“嗯？”霍祁铭迷惑地看着她。
“我会去。”
霍祁铭瞬间清醒了，她指的是他们和东塍合作的那个城市快闪家具展项目。这项目已经进行了有一年时间，前期在几个省会城市的试点，皆得到了不错的反响。本城的布展安排在了百汇，先前的项目会议，天景方面都是由盛珂作为代表参加。
霍祁铭笑起来，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好似有星河闪耀。
——
十一过后，气温骤降。
上午出门还是二十五六度的天气，一顿午饭的功夫，就直降了近十度。
凯文推门进来，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晨总，外面降温了。”
晨曦扭头朝窗外一瞥，阳光依旧温暖恬静，天空倒像是被人擦拭过一般干净明亮。
“准备一下，去东塍。”
凯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东塍？”
晨曦嗯了声，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地吩咐道：“你去盛总那里，把我上午交代的资料拿过来。”
“好的。”
下午两点，一行人准时出现在了东塍。
晨曦还是第一次来东塍总部。这里距离天景有近二十分钟的车程。
他们在前台职员的引导下抵达二十三楼。彼时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霍祁铭，没人知道晨曦会来。
段圩接过秘书递来的资料打开，还没来得及看，就见盛珂领着一行人走进了会议室。
盛珂说：“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霍祁铭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上，闻声抬起头来。
晨曦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衣，领口微张，脖子上随意系了条黑底白花的缎带，衬着她脖颈的弧线愈加纤细柔美。
段圩僵硬地坐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晨曦，看着她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半晌没有说话。
自项目开始到现在，晨曦从未出席过任何一场相关会议，所有与项目有关的事物均交由盛珂负责。起初，段圩还曾对她的出现抱有过幻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那丝期待也逐渐殆尽。
除了霍祁铭，在座的其他人对于晨曦的突然出现都十分好奇。
“晨总怎么……”坐在霍祁铭右手边的项目经理廖胜突然开口，随即想起上次在铭盛见到晨曦时的情形，急忙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霍祁铭，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晨曦安静地坐在盛珂旁边，笑着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人。
察觉到她的视线，霍祁铭眼底的笑意尽显，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开始吧。”
因为有前面几次的成功经验，百汇项目的整体方案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会议结束时已临近饭点。
段圩走过来，笑着问盛珂和晨曦：“马上就到饭点了，要不大家一起简单地吃点？”
晨曦收好东西站起来，礼貌地回了句：“我有约了。”
“霍总呢？”
霍祁铭刚要回答，忽然从门外闪进一个人，紧随而来地是一声娇滴滴地“祁铭。”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姑娘疾步走近，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直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霍祁铭，“好久不见。”
霍祁铭笔直地站在那里，震惊之余竟忘记了要推开对方。
晨曦面朝着他站在那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淡然地一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段圩跟着晨曦一块儿出来，等电梯的功夫，他问：“你今天怎么会……”
晨曦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全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恰好盛珂走了过来，段圩见状，伸手摸了下鼻尖，双手抄进裤兜里，没再说下去。
外头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空气也变得愈发湿冷。
晨曦让司机先送盛珂他们回去，自己则等在檐廊下，盯着细密地雨幕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隐约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在她身后停了下来。
晨曦没有回头，两眼盯着漆黑地夜空，沉默地站着。
安静了一瞬，晨曦突然感觉后背一暖，很快，一阵淡淡地皂香就将她整个包裹了起来。
低沉地男声从头顶传来，“风大，小心着凉。”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霍祁铭的眼中忽地闪过一道亮光，揽着她的手不由地加重了些力道。
晨曦笑起来，“你勒着我了。”
霍祁铭微微侧头，见她眼角笑意舒展，这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晨曦靠在他怀里，对他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霍祁铭笑着点了下头，“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