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冤案
“今天怎么不见莲莲过来?”花如黛在草峰山脚的院子里坐着撑着头望着夕阳的余晖发呆。
墨琅玕摇摇头:“不知道。”话罢又在缝补着衣裳。
不久,便是一个女修着急的踏上庭院里,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姑师叔,你们去看看吧,白师姑要背罚鞭子了!还……还是四十大板!”
“什么!!!”墨琅玕与花如黛极其的震惊。
宗门里只有最重的刑法才是鞭刑,还是用前年鲲鹏之骨做成的灵鞭,内门弟子几鞭子下去命都没半条了,更别说白莲这种才入道没几年的。
“你们休息会儿,石桌上有茶水!”那几个女修只见了花如黛与墨琅玕前去的背影。
一个女修道:“阿恋,你不是那时候墨师叔说白师姑发缝大时还笑她吗?这会儿怎么又这样了?”
那个叫阿恋的女修道:“她只是说话茶了点,又没害过人,好歹是条人命啊!”
那女修思忖着,道:“也是。”
龙井在廊下依偎在黄忆安怀里,故作担忧的劝慰道:“黄郎,莲莲还小,也不过是偷了你送我的定情簪子,虽是黄郎俊俏,莲莲尚小,爱慕是人之常情,只是嫉妒我罢了,她虽是推了我,可我与孩子都还是好的啊~”
这……
话里话外都是白莲的不是,还说的好听。
偏偏黄忆安还吃这套,呵斥地上满身血痕狼狈不堪的白莲,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觊觎你师尊我,还害你师娘与不顾!给我打!”
旁边的刽子手才在骨鞭上喷了水,麾下的鞭子才要打上去,只是弹指间,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是把她劫走了。
那眉间熟悉的那颗痣,是花如黛!
花如黛嬉笑着抬手,手上赫然出现了朵红艳艳的牡丹,放到嘴边,换化为灰烬,吹散之际,墨琅玕直立立的站在眼前,引诱着几人上前。
那黄忆安带着龙井与那行刑的内门弟子一拥而上,跟着几人的轨迹上前。
到了一处高空,花如黛与墨琅玕停下,白莲在知道自己在花如黛肩膀上时,便是安心的闭上眼睛,如今疼的昏厥过去了。
花如黛质问着:“掌门如今又是为何罚白师妹,是因为又像我一般见着您老人家其它情人了吗?”
掌门还未发话,龙井便是道:“这……她犯了宗规,只是意思意思罢了!”
墨琅玕挡在花如黛面前,不善道:“意思意思,如今都昏迷倒下了,还要用年龄可与天地比肩的鲲骨骨鞭鞭笞?”
黄忆安早已一肚子火,连个小辈也敢顶撞自个儿,便是气急,道:“我们山峰之事,轮不到你们多嘴,且她自是有她的错!”
闻言,二人丝毫不慌,黄忆安狐疑起来,只见花如黛轻车熟路的拿出白莲的通灵境,里面与白莲自己屋里的镜子想通!
影像调出来,里面明晃晃的瞧见是一身粉衣的龙井踏进她院子里,趁她在洗澡,一边把簪子塞在她储物戒里,一边恶语相向:“谁叫黄郎多瞧了你几眼,你个小狐狸精,敢跟我作对!”
龙井已经慌了,却还是埋在黄忆安怀里。
花如黛轻飘飘道:“所以,她还有错吗?”
这在屋里各个角落挂上通灵境,防止黄琪与龙井内斗被殃及的法子,还是花如黛提的。
黄忆安却嘴硬道:“她大逆不道觊觎为师的事,还不是当罚?”
花如黛拿出那天白莲说话的影像来,只见里面一直重复着白莲那句:“其它师兄师姐都是宗师自立一个山头的门户了,就剩下我,我好难啊,原本就被大师娘盯着,只有我与师尊的时候都被如此盯着,更别提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师娘,两个都叫我站规矩,这不是训练新媳妇的嘛!她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真是无语,只有她们才会把师尊那个干巴老头当宝贝,只有他们会把干巴老头当宝贝,只有他们会把干巴老头当宝贝,只有……”
花如黛给白莲吃下一个丹药,挑挑眉,道:“所以,白师妹还真觊觎你吗?”
“也就是无论怎样,掌门您是如何也要降白师妹的罪了?”
被气急的黄忆安早不耐了,便是想着也没他人,便是道:“那又如何?”
花如黛不耐的笑笑,只是大袖一挥。
不觉间,已经出现在了山门前头的炼试场!
等三人反应过来,才知道花如黛那是幻术!
原来早到了前山!
因的黄忆安的风流事,后面几日炼试众仙门摆着看笑话的态度打着不可缺席的旗帜,都来了,如今底下人便都是在看笑话的。
如今刚才之事下头的人都瞧了个仔细。
如今,黄忆安想着花如黛那幻术,只定定瞧着她,知道她回来了,心底涌起深深的恐惧。
这时,白莲也慢慢挣开眼睛,大大的杏仁眼定定的瞧着黄忆安,道:“如今,师尊与小师娘既是如此污蔑于我要我的命,那我便自毁修为与师尊断个一干二净罢!”
话罢,花如黛感觉到白莲体内灵气涌起,波动,又平复,最终倒下。
花如黛过去,给她塞了好多丹药,塞得满嘴都是,她这条命才活下来。
众仙家与弟子瞧了这场闹剧,黄忆安的面子更没了。
龙井也识时务的不言语,只是气的牙痒痒。
花如黛给她塞丹药琼浆,塞的又快又准,活生生把白莲塞醒了,叫台下弟子瞧着一脸凝重,只庆幸那不是自己,不然得救了人也得撑死了。
一白衣女子瞧着白莲根骨不错,如此行事果断桀骜,便是上前道:“在下月夜宗浣月仙君,你既与沧澜宗一刀两断了,可否考虑,来我月夜宗?”
白莲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道:“好!”
这……
吃瓜的都很开心。
只是黄忆安脸是丢大发了,他只喃喃的指着花如黛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花如黛一脸不耐的看着他,道:“谁?”
黄忆安只道:“你那幻术是那花黛才会用的!”
台下人一脸无语,陆人甲大声道:“掌门脑子又坏了,是花师姑还知道您的其它相好吗?”
本是寂静之地,此话一出,皆是啼笑皆非。
黄忆安却急了:“你们信我啊!”
此话,又是闹的一通笑话。
墨琅玕挡在花如黛面前,道:“掌门师叔,这幻术之事,女修们本就爱幻化成花蝶之类,男修本就喜幻化为鸟兽,凭什么您一言,就要肯定定我师姐的罪?”
此话,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是啊!”台下起哄着。
台下一方席,点的是亓朝云世仙家的旗,一模样俊美无俦的男子笑着怪罪道:“我才撒手几年,让逸轩管这江湖之事,沧澜宗竟被搞成这样狼狈不堪。”
另一个粗犷的男子哄着:“好了,娘子,你别担心了,逸轩不是也来了嘛,好不容易治了你的心疾,就别气了,你说的那小姑娘不是也回来了吗?好了……”
“云郎你惯会惯着他……”
花如黛瞧着,觉得当时怎么会输给这样的人,不对,当时不止他一个……
花如黛与墨琅玕带着那浣月仙君与白莲回去了,一是带白莲回去休息,二是让浣月仙君知道白莲在哪儿。
陆人乙在下面喊道:“虽然白师姑平时茶茶的,可是,我们也是帮理不帮亲的!”
“就是啊!师祖您小婆娘太小气了,心好毒啊!”
“就是啊!您也是非不分,我们怀疑你不是一个好的掌门了!”
“您看,您把白莲师姑逼走了怎么办,师门里一个看得上的都没了,你还从哪儿再找一个?”
“就是啊!还我们的小师姑来!”
“……”
台下声音此起彼伏。
如今的孩子可不同了,以前的是紧着长辈来,如今的是新时代少年整治不良风气!只帮理不帮亲。
黄忆安的脸也越来越黑。
龙井见此情景,只面子上也过不去,道:“黄郎?”
黄忆安闻言,一气之下走了,留龙井在原地无地自容。
没错,他们平日里调侃的:“要是花如黛是花黛,那连掌门都不会是好男人了!”
这句话不止半句是真的,是一整句都是真的。
花如黛,确实是花黛。
因的当初黄忆安屠杀师门,只墨岱一人远在九州外出任务得以幸免,就是因为他当初连条狗都要灭掉的不留情,导致如今花如黛还是与当时当花黛时的习惯秉性一模一样,他怎的辩解,都没人信。
谁会信大名鼎鼎的九州第一邪修是个吊儿郎当的风流人?
是他黄忆安自己挖的坑,自己做的孽,让如今所以人都不信他的话!
花如黛如今很享受这种,这种黄忆安怕她,知道她是她,却解释不出来,却证明不了,百口莫辩的样子。
明明知道她回来了,却灭不了她,说出来,也没人信他的话,只能活在无边的恐惧里。
如今,有了黄忆安大张旗鼓的污蔑花如黛,还有他的腌臜事流露出来,还有他近乎疯魔的职责花如黛就是花黛,如今,对于他说的话,大家都不会当真了。
这才是花如黛改变主意的开始,直接送他去黄泉,还不如这样让他看不惯又干不掉还恐惧着来的好,让他的余生为沧澜宗枉死的同门们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