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隔天，两人吃过饭返校，外婆让于明下次回来把床单带回来换洗一下，他一个人在学校不方便晾晒。
于明应声答应。
课代表准时收取每人的作业，轮到宋辞这一排时，于明把书包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要交的试卷。
“老宋，你看看我的那张卷子是不是在你书包里。”
“我记得走之前检查了下，书桌没有落下的东西。”
于明继续在书包里翻找。
宋辞重新拉开书包拉链，在数学课本里发现多出的试卷，他从里面抽出递给课代表。
“原来周末都去宋辞家啊，难怪有时候看你穿的大牌，有时候衣服又看不出什么牌子。”
课代表说的很隐晦，哪里是看不出牌子，于明就是单纯穿的地摊上买的。
课代表的话让于明感到一阵脸红，有时候他洗完澡没带换洗衣服，宋辞都是拿他的给自己穿，宋辞对这些向来无所谓。
时间久了，于明差点以为这都是属于自己的了，课代表的话让他醍醐灌醒。
“你很闲吗？”
宋辞胳膊搭在课桌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用笔轻点在课本上。
“没，没有。”
课代表见宋辞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连忙整了下手里层次不齐的试卷。
“既然不闲，怎么话这么多？而且你穿的是有多大牌？”
宋辞直起身子，眼神直盯着。
课代表被怼的哑口无言，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虽然课代表已经离开两人的位置，但是课代表的话还一直在于明脑子里播放。
两人之间很安静，宋辞本身也不是喜欢多做解释的人，更是没想到于明心里已经想了那么多。
乔木下楼梯刚看清楚是谁，正打算转身离开时，那人却叫住了她。
“喂，你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
“还有，你身边有个很棒的追求者，不对，还没开始追求。”
林衡既然答应了宋辞，那他便不会继续像之前一样对乔木。
“有病。”
乔木对林衡说的话感到云里雾里，不管怎么样，林衡不打算纠缠自己，这是最好的。
林衡对于乔木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轻笑一声从她身边经过。
乔木想起林格还在楼下等自己，迈着大步下楼梯。
“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交个朋友？”
林衡自来熟的走进二班教室，宋辞前面的同学出去打水还没有回来，林衡一屁股坐下。
“你怎么来了？”
宋辞皱起眉头。
“随便打听了一下。”
以林衡的人脉随便打听一下，就把名字跟班级打听清楚了，但林衡更像听到宋辞亲口说。
林衡现在对宋辞更加感兴趣，他想把人招进校队。
“有事？”
宋辞自认为两人没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跟我出来下。”
“你应该不想别人知道…”
见宋辞没有起身的打算，林衡挑眉继续说。
果然宋辞起身，跟着他出门。
两人背对教室，面向操场，于明也看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胸口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找我什么事？”
“加入校队。”
林衡直接进入主题。
“没兴趣。”
“那你喜欢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你应该也不想这件事像八卦一样流传到各个同学甚至老师的耳朵里面吧。”
林衡自以为已经抓住宋辞的弱点，可以让人听自己的。
“你去说吧，我不在意，校队的事不感兴趣，不用再来找我了。”
宋辞一脸淡定的说。
林衡不知道宋辞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这件事需要循序渐进，林衡耸耸肩离开。
宋辞没有马上进教室，他抬头盯着淡蓝色天空出神，紧握的手心里有汗，他赌林衡不会说出去。
于明没有忍住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宋辞旁边站立。
“老宋，刚刚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进校队。”
“那他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没什么。”
于明眼眸黯淡下去，他觉得宋辞跟那个人有秘密，但没有告诉自己。
又一个周末，宋辞让于明把床单换下拿上一起回家，于明找借口拒绝，宋辞没有多想。
按照外婆说的周日来上晚自习时，给于明从家拿了套新的床单。
于明不好拒绝外婆的心意，从宋辞手里接过，可双手触碰袋子的一刻，他感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好像他在接受施舍一般。
“于明，你怎么了？”
见于明愣住，宋辞疑惑的问。
“没事，帮我谢谢外婆。”
于明回过神来，连忙接过袋子，周围并没有盯着他看的同学，是他心理作用罢了。
马上期末考，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抓紧时间看书复习，宋辞刚写完习题，看见于明盯着一道数学大题思索。
用笔指了下提干信息，出声提醒，于明的反应却很大，他立马把练习册盖上，嘴里说着不用管他。
宋辞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于明的反常。
两人就别扭的相处到了期末考试这天，在宋辞看来，只是于明单方面的别扭。
两天考试时间很快过去，宋辞想让于明到家住几天，方便三天后来领取家庭报告书。
“不了吧，太打扰外婆了。”
于明收拾课桌一口拒绝。
宋辞实在忍不了于明现在的说话方式，压住满肚子的火气，低声问。
“你究竟在闹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你这种少爷懂什么。”
于明把椅子大力拉开，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宋辞郁闷的一脚把桌子踢到偏离都位置，坐在椅子上想这样又不对，又把桌子摆好。
幸好现在教室里的人不多，宋辞捧起角落的篮球，一个人到操场上发泄似的投篮。
林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把滚远的篮球捡起放在手心。
调侃的说：“呦，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打球，你朋友呢？怎么样，这么久了，有兴趣加入校队吗？”
“废什么话，打不打。”
许是提到了于明，宋辞有点不耐烦的说。
林衡只是被震住了一秒，便立马上前把手里的球抛给宋辞。
“当然打。”
上次两人就没分出胜负，林衡一直期待有机会能够跟宋辞再打一场。
没打几个来回，林衡便大喘气，今天的宋辞跟上两次都不太一样，打球特别激进。
林衡抹了下额头的汗滴，打算要更认真的对待了。
“不打了，不打了。”
林衡败下阵来，走到一旁喝水喘口气。
宋辞也打累了，拿着篮球打算离开操场，林衡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一路上都在宋辞耳边叽叽喳喳。
宋辞全程当作没听见，他到厕所用凉水把手洗干净，接着回教室拿上书包打算回家。
宋辞看了眼于明的位置，东西还是原样，于明没有回教室，宋辞叹了口气，帮于明把东西收拾好，踢远到椅子回到原处。
“咱们出去吃个饭？”
宋辞转身出教室，甚至连人都没看清楚，一个声音钻进耳朵。
“你怎么还在这？”
宋辞盯着林衡不解的问。
林衡没有跟着他进教室，而是在楼梯口等着他出来。
两人并肩穿梭在校园里，尽管宋辞已经拒绝了林衡，但林衡仍然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宋辞觉得林衡身上有个特质—执着，如果用在学习上，成绩绝对不会差。
“我真的不去。”
宋辞话落，路旁的一条小巷子传出呼喊声，这个声音是于明，宋辞立马听了出来。
不顾的朝着小巷子奔去。
于明躺在地，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地上想艰难的爬起，脸上是疼处引起的皱眉。
“老于，你怎么了？”
宋辞大步跑上前把于明扶起来。
“还能站稳吗？”
“可以。”
于明声音虚弱的回答。
“呦，竟然还有帮手，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对面混混样的人，看着宋辞轻蔑的说。
宋辞把书包一放，袖子稍微挽起，脖子前后抻着活动。
混混也不害怕，上前想一拳打去，被宋辞轻易躲闪。
几个来回，混混没有伤着宋辞，脸上还被宋辞揍了一拳。
“这可是你逼我的。”
混混牛仔裤后面口袋拿出一把折叠刀。
“老宋，小心。”
于明用尽力气大喊。
宋辞身上的汗快把衣服浸透，于明还在身后，宋辞不能退步。
混混一刀对着宋辞的脸挥下，宋辞灵活躲过，连着挥了几下后，混混不耐烦的转移目标。
混混乘着空档，一刀朝着于明挥下。
宋辞察觉到混混的意图，焦急的跑过去，声音甚至喊到破音。
“老于。”
宋辞紧紧把于明护在身下，混混银色的刀片沾上鲜红的血液。
千钧一发之际，林衡站在路口大声的喊：“警察，警察来了。”
混混吓得扔下手上的刀跑了。
林衡并没有走远，他从路口看到里面的情形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报警，可偏偏手机没有放在身上，林衡立马转身跑到校门口保安室。
借门卫的电话，才报上警，接着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就看见宋辞被刀刺倒在地的模样 。
情急之下，林衡只好大喊‘警察来了’，幸好混混慌乱之中相信，并跑走。
“老宋，老宋。”
于明右手扶着宋辞的伤口，可好像无济于事，血流的更多了。
于明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跟宋辞的血混合在一起。
林衡是当中最冷静的人，他趁警察赶来的间隙，再一次跑向保安室打120。
宋辞被推上救护车，于明手颤抖不止，林衡跟着一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