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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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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一小时后,学生们都纷纷陆续到场,就在邹琪点名字的时候,天空中一道耀眼霹雳的闪电张牙舞爪地斜着砍了下来,刺目的光芒透过窗户,让本就灯火通明的教室都被照得恍惚了一下,随即便是轰隆隆的沉闷雷声像巨石从山上滚下一般摇天动地,密密麻麻的雨珠直直砸向地面,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雨声包裹。

    学生们依次配合着完成了点名,所有的孩子都到了场,可是环顾四周,并不见厉轩的身影。

    邹琪看着最后面角落里厉轩常坐的那个位置,今天居然空空如也,那张和厉辰肖似却烦人的面孔也没有在眼前晃悠,不觉间心情轻松了许多,不禁心里怪道:他不是平时上课最积极了嘛,怎么今天做了逃兵?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还是说前两天在饭桌上说给白念念听的话,被厉轩听进去了,把他那点执迷不悟彻底点醒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邹琪疑惑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只觉两个肩头一轻,嘴边绽出舒心的笑意,想着:要真是这样,倒也是好事,还省得自己做恶人明里暗里地赶他走了。

    她转头望了眼外头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倾盆大雨,心中却一阵放松愉悦,像是心里的千斤巨石被挪走,很是舒畅地吸口气,挺直腰板对着学生们说道:“人都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看这雨下的架势,他今天是铁定不会来上课了!

    邹琪把课上到一半,就让学生们做课堂作业,练习今天教的新字,教室里很是安静,只有写字时蘸墨水以及毛笔触及纸张发出的细碎声响,偶尔有几个学生交头说悄悄话,但也不足以影响课堂纪律。

    雨势逐渐转小,原先豆大的雨珠此刻也变得细腻起来,淅淅沥沥地落在池塘里,泛起圈圈涟漪。

    她走到香炉边,轻轻打开盖子,将里头已经燃尽的香灰盛了出来,将粉末压平,重新取了一指甲盖大小的沉水香,覆了上去,盖上盖子,不多时,袅袅香气便再度散发出来,溢漫在空气里,淡薄如烟却经久不散。

    郭老师这火候掌握得好,这香起码还能再点两个小时,邹琪这样想着,往窗边踱步走去,两臂交叉在胸前,斜倚在雕花红木栏杆上,随意看向窗外的景色,微微仰头望着远处一望无际透着青灰色的天空,目光逐渐涣散,轻细得好像针尖的雨丝随风飘到脸上,飘进眼睛里,一不留神就被这冰凉的雨露润泽刺得闭上了眼。

    邹琪抬头揉了揉眼睛,擦去脸上的水渍,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身后。

    只听那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似笑非笑的好奇语气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低沉的男声里透着一股清亮,这声音邹琪再熟悉不过,心下一惊,快速转过身,只见厉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身姿悠闲地站着,俊挺的面容上挂着几分轻薄闲散的笑意,说罢,又走进了几步,也学着邹琪方才的动作靠在窗边,微微探出身子去,随意地将外头的风景环顾了一下。

    邹琪怔了片刻,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更不直接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的原因,只是目光平静如水,语气淡淡地说:“你迟到了。”

    “我知道。”厉轩头也不回,简单回了句,却神态依旧自若,好像是故意迟到似的。

    邹琪微讶异于他今天的反常行为和愈发冷淡的态度,扯了扯嘴角,但也不再多说,只道:“课已经讲完了,要不你去那坐着写会儿字吧。”

    厉轩只是用余光瞥了那群低头写字的孩子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在乎,随即低头一笑,再度望向窗外,完全不把邹琪这位“老师”的话放在眼里,深吸口气,嘴角舒展道:“你还没回答我,在看什么呢,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意思的。”

    邹琪侧过身子,眼神随意的掠过窗外的一草一木,纤长黑盈的睫毛打下一片似有若无的阴影,温润的眉眼好似含着一汪潭水般幽深无底,最终垂下眼去,看着墙角那株光溜溜的腊梅树,干枯的枝头挂满了晶莹亮闪的雨珠,树底下确实散落一地的枯黄干瘪,不复当初盛开时的明黄耀目和馥郁芬芳。

    她平淡地说:“看腊梅。”

    厉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树底下满是一层被大雨打落的即将凋谢的腊梅花,湿腻腻地粘在泥土上,毫无美感可言,略带可惜地说:“可是花都谢了。”

    “谢了也照看不误,若是只看那些正值当季开得盛气凌人的鲜花,看久了也就没意思了,这花是长在树上的,又不是画在纸上的,枯萎掉落都是早晚的事,自然不会长青,陆游曾有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说的就是梅花,枝头绚烂也好,枯败成泥也好,万事万物从没有一成不变,惟有至高品格方能长存世间。”邹琪本着自己的见解,侃侃而谈了一大通花谢花开的哲理,说完,又轻飘飘地看似自嘲地说:“我这人比较随意,随遇而安惯了,有什么花,就看什么花,不嫌弃的,就是把狗尾巴草,我也能给它看顺眼了。”

    “是吗?”厉轩不以为意地问了句,然后便僵立在原地一言不发,表情也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叫人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

    邹琪见他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转过身去,想去看看学生们写字,却不料厉轩却在这时喊住了她,语气好像有些艰难发涩,略有些颤抖的低声缓缓道:“不管什么花,你都能看顺眼,那是不是,不管什么人,久而久之,你也会爱上他,琪琪,你变了,变了好多,变得我不认识你了,你还是从前那个邹琪吗?”

    此言一出,邹琪立刻停住了脚步,脚下像是生了根,挪不动半步,全身的血液也在一刹那间凝固,汗毛直立,除了胸口处传来越来越猛烈的跳动,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厉轩射来的目光,好像能把自己洞穿。

    她强自镇定心神,从容转过身,对上厉轩那好似看透一切的目光,虽然他的眼神那么□□灼热,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穿地站在他面前,可还是压下心里那正疯狂生长的心虚,咽下口水,表情戏谑问:“何出此言?”

    厉轩定定地看着她冷静的面容,却仍旧捕捉到了一丝她刻意隐藏却藏不住的慌张,发胀的太阳穴一次次刺激着她的神经,指尖发凉,却控制不住地冒汗发颤。

    难道说,他看出了什么?怎么可能!谁会相信灵魂穿越这种无稽之谈!邹琪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

    过了须臾,才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却漫长得好像好几个日月轮替。

    “没什么。”厉轩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平淡地收回钉在邹琪身上的目光,好像是不愿再逼她似的咽下了堵在了喉咙里的话,如释重负般转过身,轻轻地说:“没什么,只是记得你以前从来不吃菠萝。”

    邹琪没有回他,生怕多说多错,长舒口气后,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逃过一劫般迅速转身往回走,心烦意乱间没留神脚下,没走几步,踩到了一支不知道是谁掉在地上的毛笔,脚下一滑,脚踝也扭了一下,重心不稳下,人也跟着往后栽去。

    所幸,她一手握住了桌子角,并没有直直倒下去,而是整个人斜着身子扑倒在地,顺势碰倒了木椅,发出响亮的锒铛声,伴随着脚踝传来的剧痛,下意识咬牙喊出“啊”的一声,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全班,许多学生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邹琪坐倒在地,秀气的脸痛苦地扭曲了起来,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抱着扭伤的脚踝。

    厉轩最先反应过来,几乎就是在她摔倒发出巨大声响的那一刻就冲了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蹲下身去,动作轻柔地从后面将邹琪扶起,护在怀中,学生们纷纷跑过来一哄而上,围着邹琪关心询问,其中几个年级稍大一些的孩子也出手扶了几下。

    邹琪不停地倒吸着冷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抽噎,微红的眼角也泛出了些许晶莹,双手死死地护住脚踝,可是又不敢用力,只得忍着痛在原地哭泣,厉轩想慢慢把她扶起来,可根本无能为力。

    他让邹琪靠在自己身上,把她捂住脚踝的双手拿开,只见那片雪白的肌肤早已变得通红,微微有些发肿,浓黑粗挺的眉毛死死锁了起来,俊美的脸上不复方才的从容和豁达,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焦急和心疼。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叔嫂的身份了,眼看邹琪伤成这个样子,心里头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圈般疼痛难忍,比喘不上气还难受百倍,厉轩二话不说,便一手握住她的胳膊搂在自己的后颈,一手抄起放在膝下,把邹琪打横抱在怀中,奋力站起了身。

    邹琪痛得说不出话,可厉轩看出她的顾虑,不用她开口,便一边抱着她往门外走去,一边对许明然说:“明然,你照看一下课堂纪律,到点下课,我送邹老师去医院。”

    说罢,便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走廊里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寂静,那株光秃秃的腊梅树干上,蓄满了雨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好像一层透明干净的水帘,无声地滋润着地上那发着淡淡暗黄的花瓣。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快,灵活敏捷地穿梭在路上,就连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邹琪都被晃得有些头晕,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还是开慢点吧,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伤,拿生命开玩笑。”

    厉轩并不看她,只顾着眼前的路,脚上踩油门的力道却稍稍弱了下来,可嘴上却不肯示弱:“都不能走路了,还小伤呢?”语气中有些生硬,明明是关心,却非要说得这么强势,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句:“放心,我的车技,不会出事的。”

    也确实如厉轩所言,路上虽然颠簸,可最终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经验老道的医生在询问了起因之后,看了眼邹琪那高高肿起的已然青紫的脚踝,又上手检查了一番,为了保险起见,让邹琪去拍了个片子,以确保没有骨折。

    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最终判定是踝关节扭伤,但骨头无碍,开了些消痛膏和活血化瘀的药,还拿出一个冰袋让邹琪敷在伤处,说是可以消肿和止痛,随后便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让她回家好生养着。

    邹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将冰袋敷到脚踝上,在经过冰敷之后,疼痛感已经缓解了许多。

    厉轩奔前走后,按照医生的处方去配了药来,顺势打了一杯温水,走到邹琪身边坐下,掰了几颗药出来,和水一起递到邹琪手中。

    厉轩拿起那些药,对邹琪说起了每天的用法和用量,邹琪点着头,认真听着不敢马虎,见他一丝不苟地把药说了好几遍,确保邹琪全记住了之后,便将冰袋拿走,拧开一瓶红花油,搓了些在掌心,随即宽厚的手掌覆了上去,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在肌肤触碰到厉轩温热的掌心的那一刹那,邹琪的肩膀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也跟着漏跳了半拍,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那双大掌的温度对于她来说过于滚烫,稍稍融化心里的坚冰,连同对他一直以来固有的防备和偏见也消了大半。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自己平时对厉轩无甚好感,甚至还能躲就躲,把他当成破坏自己婚姻的假想敌,可一码归一码,无论怎么说,他都在自己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伸了把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比当铭记在心。

    因为是下午,不在医疗高峰期,医院大厅里没有太多人,虽然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但都低声私语,周围环境非常安静,头顶剧烈明亮的大吊灯,直直地打下光来,照在头顶,可是厉轩却心无旁骛地帮邹琪按摩伤处,他低着头,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却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好看,轻重有度,邹琪一开始还有些火辣辣的痛感,但没过多久,便舒缓了很多。

    邹琪看了看他的侧脸,鼓足了勇气,铆足了劲,才将把心里一直在酝酿的话说出了口:“谢谢你。”

    她明显感觉到厉轩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他轻启唇瓣,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富有磁性的音色好像高山流水般清澈飘逸:“举手之劳,换了别人,我也会帮的。”

    邹琪闻言笑了笑,调侃道:“怪不得大学同学都喊你暖男,平时看着挺高冷的,倒生了副热心肠,这称号真不是白来的。”

    “我高冷?”厉轩本来平静的脸色在听到这个词后,瞬间有些不解和匪夷所思。

    邹琪不假思索回道:“是有点,你自己不觉得?和你堂哥还挺像的。”

    厉轩不再说话,邹琪又打破尴尬问道:“你今天怎么晚来这么久,是有事耽搁了?”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要弄清楚,得有个交代,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厉轩语气平平地说,可是一旁的邹琪却听得糊涂起来?

    交代?什么交代?谁给他交代?

    难不成是嫌我书法教得不好,找我退钱?还是要我给他解释下为什么当年弃他而选厉辰?

    她皱着眉,狐疑地重复了句:“交代?”

    “对,一个交代,也是给我自己这么多年的心结,一个了结。”厉轩不卑不亢地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看了眼邹琪,盯着她秀美如水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和道:“琪琪,我们找个时间去a大逛逛吧,就我们两个,我想问你点事情,只要得到答案,我便不再纠缠,从此以后,我做我的副总,你当你的老师,除了叔嫂这层关系以外,再无任何交集。”

    邹琪没有立刻应下,却把这些话在心中思量咀嚼了许久,眼中的神色复杂交织,略有些为难,一方面是她不知道厉轩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方面是担心厉轩想要问哪些事情,万一自己答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两项权衡之下,她还是一口答应下来,毕竟摆脱厉轩的纠缠,才是当今最首要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就不信他有胆量能玩出什么诡计!

    “好,我答应,你改天找个时间,我随时奉陪。”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微扬的嘴角都底气十足。

    厉轩本来想直接送邹琪回厉家,可邹琪觉得这样容易引起误会,厉母自然是要杂七杂八地问上一通,到时候如何解释为什么是厉轩送自己回家,就是一个难题。

    她以要布置课后作业为由,还说自己的包也在教室里,让厉轩送她回教室就行。

    去教室的路上,雨势已经停了,灰蒙蒙的天在大雨冲刷后也明净亮堂了许多,变成了让人舒心的天青色,邹琪望向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厉轩聊着。

    可她没注意,就在车辆相拥交错间,一辆黑色的豪车迎面驶来,那黑得发亮的车身好似一匹疾速奔跑的黑狼,只一瞬间,便擦肩而过。

    可是那黑车里的人却只一眼,就看清了厉轩和邹琪的脸,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从眼睛里迸溅出来,猛地把手里的公文扔了出去,发怒的指尖隐隐用力握紧,恨不得把骨头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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