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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乖狗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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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坞的眼睛黑亮,微圆,眼尾上扬,是典型的桃花眼。

    他的睫毛浓黑密长,即使完全抬起时,也会在眼睑下留一道阴影,湿润的眼睛,配上额前的卷发,像毛绒绒的泰迪犬。

    被这样紧盯着,两束目光简直要刺透皮肤,让人完全无法回避。

    乔英叡蹙了下眉,“别这么看我。”

    赵坞没理。

    “那些钱都记你帐上。”

    “……”

    这下回过神来了。

    表情泄出一丝笑,极温柔地看着乔英叡,眼睛亮晶晶的。

    相处这么几天,他其实有点摸明白乔英叡的性子了。

    说话做事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对自己和别人也分明是两个态度。

    但这种特殊性并没让赵坞感觉被针对,反而因为能窥见某漂亮老板真实的面目而感到一丝……窃喜?

    乔英叡的记帐拘泥于形式,追究起来,从没真正为难过他,相反,帮了他许多。那些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做不了的事,乔英叡都替他完成了。

    明明是矜贵的人,却愿意陪他走沙石混着碎砾的泥巴路。

    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上鼻尖,迷香般的味道霎时把脑部神经搅得天翻地覆。

    耳边是乔英叡的冷言冷语,“我警告你,你再这么盯着我……”

    “!!嘶……”

    毫无防备地,手指被擒住,指尖被利齿狠咬了一口。

    从痛感就能知晓,绝不是简单的浅尝辄止。

    血腥味弥散开来,红色的血珠起初从赵坞的嘴角蜿蜒而下,其后,就被湿热的舌头卷了个结实。

    “……”

    “你干什么!?”乔英叡又惊又怒,狠狠掰赵坞的下巴,差点从餐桌跳起来吼。

    能让乔某如此能装的大美人如此不顾及形象,可见事情并不简单,事态的发展也远远超过他的预料。

    就快被烧光的神智,突然蹿进一把冰冷的铁棍子,顽顽强强把赵坞打回了原型。

    因着一声怒吼,赵坞才松了嘴。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拧眉不语了。

    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没什么表情,抬眼问乔英叡,“药箱在哪儿?”

    乔英叡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行动不便,八成已经把赵坞踹走了,您有多远滚多远,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现在只能阴着脸,心脏狂跳,“二楼右转第一间,靠近书架那侧的第二个柜子里。”

    赵某风速上楼,风速回来。

    路上就把棉签碘酒掏出来,疾走两步半跪在乔英叡面前,低头专注地给他擦拭伤口。

    乔英叡依旧冷着脸,大爷一样抬着下巴。偶尔被弄痛了,另一只手死命攥赵坞的头发,“轻点行不行?”

    “你实话招了,你是不是狗子变的?”

    “……”

    赵坞垂着眼,又是一句轻轻的对不起。

    其实根本没从眼角眉梢看到丝毫愧疚之意……即便有,也被额发挡了个严实。

    但乔英叡轻哼一声,眼神向下,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面前的男孩,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藏青色的卫衣,因为一趟旅途,脏得不成样子。

    然而,靠近腹部的位置,涌现出一大片深色污渍。

    就他看的这么两秒,污渍还在往外扩散。

    乔英叡招呼也没打,一只手袭向赵坞的腰腹,碾了把布料,收回手一看。

    可不就是血吗?

    淡定不下去了,伸手就把整个上衣撩开,好家伙,腹部的伤口已经开裂了,绷带都快被血染透了。

    乔英叡气得头发晕。

    早在赵坞上楼的时候,他手指上的伤口就已经止住了,那人还这么小心翼翼端着他的手给上药,合着自己的血不是血啊?哗哗流,不要钱一样。

    到底谁伺候谁啊?

    乔英叡真的很想翻脸。

    幸好手臂还能动,吃力地把赵坞揪起来摁到另一张椅子上,掏出纱布和江礼前阵子配的药开始给人重新上药。

    “我没事,”赵坞苍白着嘴,“你手要不要紧?”

    乔英叡,“……”

    你特么再流一会儿就休克了!

    “闭嘴!”大声呵斥,“都是你那两颗狗牙害的!给我坐好了!”

    赵坞垂眸,不再吭声。

    等到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药也换好了,乔英叡才琢磨出不对劲来,“你伤口怎么会裂开的?”

    他直勾勾盯着赵坞,确实,藏青色衣服沾染血迹也不易被发现,但他很确认,伤口是刚才裂开的,否则流这么一路,人都死透了。

    赵坞注视着药箱,伸手拨了拨,找到创口贴,把乔英叡的食指缠好,才说:“刚才咬到你,一急,就裂开了……”

    很多时候,从赵坞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因为很多时候他都表情寡淡,尤其涉及到一些愧疚,难过,等负面情绪,他看起来非常无动于衷。

    要不是如此,也不会跟小石头闹到那个地步。

    可乔英叡不明白。

    你说他背着一个男人走那么老远的山路,伤口都没裂,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它就裂了?

    这不扯淡吗?

    这种顿悟让乔英叡很不爽,比赵坞直观流露出愧色更打的人猝不及防。

    正有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不好发泄,也无法消受的时候,视线里闯入一只手臂。

    指骨略粗,手掌很大,托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乔英叡才发现,那是之前在常闵屯儿山下的集市里,有过一面之缘的蝈蝈笼。

    手工编织,纯天然,他自小没见过,甚至根本搞不清楚它到底该怎么用。

    仅是因为造型特殊,他多看了一眼。

    那一眼,就让它幸运地被赵坞领回了家。

    从小到大,乔英叡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逢年过节,收到的昂贵的礼盒都能把他整个人活埋了。

    从没有人,敢拿一只蝈蝈笼,明目张胆地讨好他。

    可就是那样,乔英叡还是破天荒地笑了。伸手抓走那只涂满彩绘的笼子,随手摆弄着。

    “还有钱买这个?”

    “这个……不值什么钱。”赵坞说。

    其实在绕过那条集市的时候,他就发现乔英叡对很多新奇玩意儿的兴趣,表露得极不明显,他也仅捕捉到那一瞬的光芒。

    他最后那点钱,只够买一个了,就挑了乔英叡注目最多的那只蝈蝈笼。

    刚才那股无法消解的火,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蝈蝈笼,就那么奇异地消散了。

    若是别人,送他这不值钱的破玩意儿,他肯定在心里嚷一句,你特么糊弄鬼呢。

    可偏偏是赵坞。

    他身上那种大自然的气息,那种纯粹的气质,实在让人无法亵渎他的诚意。因为这已经是他能奉上的,最好的东西。

    乔英叡说不上来的,有点小小的感动,连带看笼子上那艳俗的涂鸦,都顺眼了许多。

    白皙修匀的指,轻轻抚了抚赵坞的头发,莫名哼出一声,“乖狗狗……”

    “……”

    因为伤口裂开的原因,乔英叡大发慈悲地把赵坞拦在了杂物室的门口,领着人进了一间客房。

    离他的房间不远,偶尔会用来待客。

    一进门,扑面而来一股雅致的茶香,装潢低调有种古韵美,跟乔英叡对外的形象很搭。

    赵坞愣在门口看了会儿,想走。

    他私心里觉得,杂物室挺好,收整干净后,裹着衣服躺在木质地板上也能安心睡一夜。反而是一看就昂贵的床品,满腹沁人心脾的香让他觉得不自在。

    “我不方便洗澡,会弄脏。”

    “弄脏不会洗?”

    “我…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这不是给你机会了吗?”

    “我睡不习惯。”

    “山猪吃不了细糠。”

    “……”

    饶是百般抗拒,最后还是被乔英叡关进了屋里。

    想起那人离开时淡漠的眼神,赵坞还是觉得心口火烧火燎的。

    禁不住的,闻到略微苦涩的茶香,嘴角轻轻勾起。

    这个味道,和乔英叡身上甜调的幽香完全不同。

    很多时候,赵坞都觉得自己被那股幽香操控了,两人的距离稍近,他都必须精准地调控注意力,以保证自己不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而今天,他显然失控了。

    他无法言说自己有多迷恋那股香,生活了许多年,他闻过各种各样的味道。

    他八岁那年,躺在臭鱼场湿漉漉的土地上,能嗅到十几公里开外,烤肉店的鸭子味,刚出炉软弹的包子味,十六岁少女的体香,还有香水店里各色的混合香。

    却没有任何一种,敌得过乔英叡身上的味道。

    他能一字不落,清晰地阐述,所有复合香里的比例和配方。

    却唯独阐述不清名为“乔英叡”的香味。

    这也是他全速往返常闵屯儿的原因。

    早在半山腰上,他便嗅到乔英叡的身边缠上了一股陌生气味,这股气味随即远离,又随即逼近,直到两股味道纠缠一体。

    他的脖颈便不受控地暴出青筋,抗着六七十斤的东西都比不上心脏没来由的一记猛压,仿佛千斤重鼎把他砸得喘不过气。

    几乎是疾跑下山,把两个鞋匠甩得老远。

    他可以百分百确定,除了自己,没人能捕捉到乔英叡身上的味道。

    因为乔英叡的身上常年萦绕着香水味,或浓或淡,而最原始的那股幽香——很明确的说,就是体香。

    往往被掩盖住了。

    普通人只能闻到香水。

    而赵坞的鼻子,可以精准捕捉到它,转化为浓度极高的香,似乎与他的生命契合。

    灵魂,精神,潜意识,全部契合。

    那股幽香简直为他量身而制,具化成一把武器,像条猩红的鞭子,挠痒痒一般地撩拨他,偶尔发力,把他抽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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