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呆愣一会儿，智商恢复了正常，应姝咳嗽了一下，正色道：“王爷这种情况，是后天形成的还是先天的？”若是后天的，或许还有得治。
瑞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后天的。早些年还好好的，前些年领兵打仗，击退敌军班师回朝后，就日益没有欲望了，渐渐的就不行了。”瑞王目光飘向远方，发现病症的时候他也暴怒过，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反而逐渐平静了。
“那是在军营那段时间不行的呢，还是回京城之后呢？”应姝作为专业的医师，过了最开始尴尬的时刻，就开始仔细询问病人具体情况。
“不是很确定。应该是回京之后才开始的，在军营的时候，早上偶尔还有反应。”
“那王爷对你的生理反应是如何处理的呢，是听之任之，还是采取了什么比较刺激的行为？”
瑞王见应姝神色如常，便也压下了内心的赫然，“偶尔用手缓解一下，大多数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应姝排除了先天因素，也排除了部分外力因素，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那王爷是否从内心深处厌恶女子或是排斥这方面的事情。”
瑞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要是排斥，我又何必为此求医。”
“这不是排除法吗，轮到心理因素，象征性问问咯。”应姝耸耸肩，“接下来看看是不是经脉问题吧。”
应姝打开药箱，从中取出银针，示意瑞王坐好，自己要开始下一步的治疗了。
“王爷不必将我当做女子，我现在只是一名医者，患者在我眼里没有性别之分。”
瑞王听了应姝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应姝依次检查了相关的穴位，一圈下来，发现经脉穴位都没有问题，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忧心。
这样的话，中毒的可能性很大。解毒是她擅长的，只要找到了毒素来源，治疗就变得简单了，但最难的是找到毒素来源。
“王爷不必忧心，目前看来许是中毒了。中毒的情况反而是最好治的，只要找到了毒素来源，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瑞王听了应姝的话，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只是，京中想他不举的会是谁呢？
应姝将用过的银针收起来，放入药箱中，准备回去消毒完再放回针包。她关好药箱，重新坐下，开始思考如何找到瑞王所中之毒。
“不知道王爷是否觉得有奇怪的地方。这种毒素应该是慢性毒素，不仅限于口服，呼吸吸入，触摸等，且是隔三差五就会接触得到的东西。”
瑞王听了应姝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曾经怀疑过我是中毒，因此格外注意饮食方面，但情况并没有改变。我也曾怀疑是熏香或是香料之类的味道冲突导致，我就没再用过香料。”
瑞王叹气，“我多次私下求医，但遇到的都是群学艺不精的，我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应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瑞王随即赞叹道：“小医仙果真名不虚传。”
应姝微笑着回答：“王爷谬赞。”应姝面上不显，但内心被夸的有点飘飘然的。
应姝压下自己的小心思，冲瑞王摆摆手，“快别说了，我这人最不禁夸了。”
瑞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像应姝这样率真可爱的小姑娘了，小医仙的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瑞王带着应姝来到了自己的住处，严侍卫远远地守在外面。
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多时辰，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了整个住处，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让应姝感到有些失望，忙碌了一阵却没有任何收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沉，没有再说话。
去书房的路上，应姝心怀希望，但愿有所收获。她不想在王府内到处搜寻，或是跟着瑞王观察耗费大量时间。早日找到病因，为他治疗，拿了诊金，让她得以休息。
然而，在书房中巡视一番，应姝依旧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她吩咐严侍卫关好门窗，从药箱中取出自己所配的药剂。这药能够增强大多数有毒物质的毒性，使它们更容易被察觉。
应姝将药剂溶解在水中，用火加热以使药效挥发。
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等药效都挥发完了，应姝终于在书房发现了不妥之处。
书房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卷之上山水幽美，烟云流动，画中山水古意盎然，给人一种静谧恬淡的美感。
“这幅画，王爷是打哪儿得来的？”
瑞王看着这幅画，微微皱眉，“这是我父皇赐给我的，是先代一位著名画家的作品。据说这位画家后来沉迷炼丹之术，荒废了画艺。这幅画既是他的巅峰之作，也是他的封笔之作。”
应姝听闻“炼丹”二字，心中已有几分猜测，“王爷，可否让我取下仔细看看？”
瑞王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严侍卫上前将画卷取下，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应姝。
应姝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卷，轻轻揭开画卷上的装裱布帛，露出中间的木条。
应姝仔细观察，发现木条中间被打开过，里面似乎放了某种药丸，“这……应该是那位画家炼制的所谓‘平心静气’的药丸。”
瑞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药丸就是那慢性毒药？”
瑞王未曾想到这就是一场乌龙事件，吩咐严侍卫将东西拿下去处理了。
“既然找出了毒素，不知小医仙能治吗？”瑞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看着站在一旁的应姝。
应姝微微一笑，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道：“王爷放心，药到病除，一个月左右就能好。”
听到应姝的保证，瑞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王爷我们明天开始治病，我先回去写方子。”应姝说着，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药箱。“晚点让丁管家备齐药材，每日晚膳后半个时辰我来给王爷治病。”
瑞王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如此，便有劳小医仙了。”
“钱到位就一点也不辛苦。”应姝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话说完后才觉得好像有些放肆了，偷偷看了一眼瑞王，见他脸上如常，便知他没往心里去。
应姝抬头，看向门口，她神情有些失望，刚刚出去处理画卷的严侍卫还没回来。
瑞王看到应姝的神情有些困扰，便轻声问道：“小医仙，这是怎么了？”
应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刚刚过来的时候没记路，我想等严侍卫回来送我一程。”
瑞王听后，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小医仙为我治病，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如此，本王送你回去也是应当的。”
听到瑞王愿意送她回去，应姝心中感激，跟在已经起身的瑞王身后。
两人一路上无言，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王爷，应老头是你的谁呀？”应姝其实有点话痨在身上的，见瑞王没跟她摆王爷架子，没忍住问到。应姝对瑞王的身份有些许猜测，但并不是很确定。
走在前面的瑞王以为跟在他后边的小姑娘会安静一路，没想到刚出院子就听到了应姝如是问道。
“没见过面的外祖父。”
“那你母亲呢，方便的话可以见见她吗”
“她已经去世了，在我十二岁那年。”
听到这样的回答，应姝感觉自己也许一来就问了别人不想提的事情，一路上也就闭嘴了。
两人一路上也没再说话，应姝就这么回到了自己选的院子。瑞王将应姝送到院子门口便离开了。
渺渺已经将院子收拾妥当了。
应姝像倦鸟归林一般扑向床铺，她躺在床上滚了几圈，虽然不如她在医谷的床那么柔软，但也可以接受。
躺了一会儿，应姝意识到自已不能像在医谷那样懒散，认命的起身研墨，开始思考接下来需要用到的药材。
笔下生辉，一个一个的药材名称跃然纸上。墨迹干了之后，她将纸张折好，开始寻找渺渺。
应姝在井边找到了正在洗衣服的渺渺。她轻轻唤了一声，渺渺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行礼。
“小医仙有什么事情吩咐？”渺渺问。
“渺渺，你把这个交给丁管家，这些是需要的药材，让他找齐了送到我这院子来。”应姝将纸张交给了渺渺。
渺渺接过东西，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应姝喜欢渺渺这样安静不在她面前晃的人，虽然找人会有些许麻烦，但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舒适。
应姝回到屋中，收拾好药箱，躺上床开始看书。晚膳过后，她与渺渺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作息，并嘱咐渺渺第二天为她找些书籍。
随后就让渺渺回去休息，应姝独自留在院子里，并未感到慌张，反而觉得当下这份宁静使她感到自由。
应姝趁着天色未暗，漫步在院子里，熟悉着周围的环境。她知道，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或两个月，她都将在此度过。
天色渐暗，应姝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脑中琢磨明天的诊治方案，嘴角微微上扬，安然入睡。
待到应姝第二天醒来，丁管家已经将需要的药材准备妥当。
应姝开始精心挑选这些药材，将需要二次加工的药材一一挑出，单独存放。应姝让渺渺叫来两个有力气的小厮磨药，她则在一旁配药，一部分是需要熬制口服的，一部分则是需要煮成药浴的。
忙碌了一个上午，应姝将院子里的药材都包好了，大约有十天的用量。她想，就这样吧，先备下十天的量，之后如果病情有变再作调整。
应姝每天为瑞王治病的时间并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看书、配药。
最初还有一些王府仆人得了丁管家的吩咐，时不时过来看看应姝是否需要帮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应姝确实没有特别需要用人的地方后，丁管家也不再遣人来打扰她。
时间如梭，转眼间两个阶段的病情已经治疗完毕，只剩下最后的阶段。应姝没想到瑞王的病情恢复得如此之快，她最初出谷时还以为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呢。应姝每天定时为瑞王诊治，闲暇时则读书、配药，也没打听京城的局势。
应姝想着，距出谷时和扶枫约定的时间还早。大老远来一趟京城，治疗完她可以在京城休息一段时间，尝尝天子脚下有些什么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