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殃民之色
苻升现在在姜窈面前的态度除了听话就是乖巧，甚至会有一丝的谦卑。这让姜窈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宿主，现在苻升的好感度已经一直波动式上涨直到95点了，要不然先停止刷苻升的好感度？】
姜窈勾勾唇，自然不是。苻升的好感度提升有几个关键点，一个是温姒的身死，一个是姜窈的重新回归。但是就算是温姒死了，也没能刷满苻升的好感度。
这虽然对于一代霸王来说，已经实属难得，但对于姜窈的目标，和原主的心愿，都远远不够的。
苏秦送过来的东西，是一杯下了药的酒。
姜窈在接到酒的时候，就觉得有点问题。但是她还是喝了下去。
男人至死是小孩，这话说得不错。苏秦至死都是这么幼稚。
姜窈掀了掀唇角。
姜窈吩咐说：“去请赵王过来。”
左右应是，退下。
就在手下的人将苏秦请过来的时候，他正巧撞见了内室的动静。
呵，这就是一统天下的燕国。连君臣禁忌都不顾。
苏秦勾了勾唇，就像看热闹一般，好整以暇地站在前面。
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料的轨迹发展。
不过，这一环里面，最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苻升的态度。
苻升是一个禁欲之人，沉迷于打仗，身边从来没听闻有过什么女子。
但是苻升却这么甘愿为一个赝品沉沦，这确实是在苏秦的意料之外。
能让禁欲者高潮之女，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就连阅尽天下无数人的苏秦，都不免留了一个心眼。
“告诉你们主子，若是没有什么事，孤就不奉陪了。”片刻之后，苏秦语气冷冷淡淡的，孑然一身立于此处，仿佛丝毫不置身风波之中。
“赵王，您不能走。”内侍上前一步，挡住了苏秦的去路。
“你们王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苏秦的眉眼间染上一丝不耐。
“姜尚书的意思是请您安安静静地在这候着。这杯酒，不也是您送给燕王殿下的吗？”
苏秦冷笑了几声，“你们这位姜尚书还真是有兴致。”他慢条斯理的道：“便是孤送的药又如何？这也就是她叫人听床的缘由么？”
此话一出，内侍们的脸上都有些难堪，“王上有所不知，姜尚书并非是放荡之辈。所以请您按照姜尚书的意思，好生留下。”
苏秦拿出了当初赐给温姒的玉环，细细摩挲，勾了勾唇。
……姒姒，你看到了吗？事到临头，还是孤最爱你。别的王上，这么快就沉迷于旁人的软榻之上。
所以你至死，都应当是孤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隔扇骤然被推开。苻升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衣衫，便怒气冲冲来到了苏秦跟前。
他一巴掌扇了过来，“你竟敢给她下药！”
苏秦没说什么，甚至什么都没有否认，他微微一笑，“这只是王上交给天下人最后的答卷罢了。”
“赵王还有什么可说的？”苻升冷冷觑着他。
“——苻升，你伤孤的母后，王后，待到百年之后，姒姒你就别抢了。”苏秦语气冷冰冰的，“我若是你，绝不会齿于与替身为伍。”
“你杀了我吧。”继而，苏秦张开了双臂，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得可以融化冬日的雪水，完全看不出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按照苻升的冷情，这般算计他，他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没有了活路。“我是赵国的王，应当与赵国同生共死。能死在赵王宫，是孤的荣耀。”
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激他杀他。
苻升看得出来，姜窈自然更看得出来。
苻升冷笑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如今是活着还是死去，你以为对孤来说真的在意么？”
因为侍卫看押，苏秦半跪在地上，他勾了勾唇，“我都做到了这个地步，难道燕王还要手下留情么？”
苻升用剑鞘抵着苏秦的下颌，神色凉淡而讥诮，“孤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孤难堪。或许，真的，也如你所愿了。“男人顿了顿，残忍的音调响起，“——但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姜窈，就是温姒？”
苏秦微微一怔后，继而大笑起来。
他根本就不信。
笑到后面，苏秦甚至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苻升和姜窈联手做的一个局。
姜窈怎么可能是温姒？她给姒姒提鞋都不配。
“你是为了激孤。”苏秦冷冷看着苻升，笑了起来，“王上又何必用这样的法子？如今天下对您来说都是囊中物，又何必辛苦编织一个谎言，来糊弄我一个阶下囚？”
苻升扣住了苏秦的脖颈，他淡淡一字一句道：“孤从来不屑于骗你。骗你自己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苏秦仰头问：“你说姒姒就是姜尚书？那我敢问王上，他们的容貌并不十分相似，王上为什么会这么说？”
苻升唇角微扯，他含笑道：“若是旁人，何必针对你的太后与王后？姜窈有仇必报，你可能想不到，孤想要的，就是姜窈，也是死去的那个温姒。却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温美人。”
苏秦拧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苻升道：“孤不会要你的性命。你如今的模样，孤根本不屑动手。”
苏秦咬牙，却说：“你以为孤就不能重创于你么？孤只是好奇，你为何这般为一个赝品臣服。焉知是不是因为你脑子不清醒了！”
“脑子不清醒的人是你！“苻升偏头，唇畔仍旧夹杂着笑容，他说：“这句话应当奉还给你，赵王，从此开始，等着你悲凉的结局吧！”
苏秦眉心拢紧。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苻升所说的字，半个也不信。
但是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刚才他听到那些声音，竟然会这般烦躁。
正在侍卫准备将人拉下去时，却见到姜窈翩翩走了过来。她低头，拾起了地上的玉环，“没想到，王上倒是一个痴情之人。”
苏秦满眼不耐，低吼：“你别碰！姒姒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碰？”
姜窈看着苏秦波动不定的好感度，也没有不耐，就温柔地笑了笑，她说：“王上对温美人的情分真是让人动容。”
苏秦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原本就不是普通的女孩儿。”
“无妨。”姜窈笑得恬然，甜腻的嗓音道：“我们也没有想过打搅您。您放心，您永远都是赵国的王上。我们接下来，会回到燕京，不再打扰王上半分。”
苏秦有些不可置信，“孤算计你，你却没想过要取孤的性命？”
姜窈笑出了声音来，”我不是说了么，我动容于您与温美人的情分，决定放王上一马。”
苻升有些错愕，眼眸立即染上了一层霜色。他问：“姜尚书，当真如此么？“
姜窈反问，“不然王上以为呢？臣可是替王上算好了，可以帮王上赢得天下贤名，不费一兵一卒收服赵国疆土。臣的这一点牺牲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苻升的耳朵立即就红了些许。
“只是在临走之前，我也有些东西，想要送给赵王。”
苻升拉了拉她，俨然是吃醋的模样，“你有什么要送给他的？不若先让我收下。”
姜窈只觉得有些头疼，她不免细声软语地哄道：“王上，没有什么。我永远是您的臣子。您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