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逃命
郭四不敢太造次,低声道:“师叔的身体好柔软,弟子好紧张呢!”
苌元姑吃吃的笑,腻声道:“你这坏小子,口是心非,还说对师叔没有起心思呢!你的手摸到哪个地方了?”
郭四的手刚才无意中触到其胸,只感无比动人,下意识的抓一下。
苌元姑对他的反应非常得意,看来这小子还是对自己没什么抵抗力的,她低声道:“师兄说你身怀异宝,是真的吗?不如让师叔看看!”
她话音刚落,右手瞬间下移,郭四猝不及防,不想这女人疯起来如此生猛,心中不由暗骂。
“哇!”苌元姑惊呼一声,一下子就感觉身体热了许多。
郭四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敷衍几下,苌元姑立时便气喘吁吁,她松开怀抱执其手道:“我们进去!”
“师叔,这不好吧?”郭四道:“不是乱了辈分吗?”
“你这小坏蛋,现在还跟我谈辈分?”苌元姑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就往洞口走。
她拉着郭四来到大石板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郭四应付着,苌元姑热情如火,探手解开他的腰带,脱下他的上衣,抚摸一路向下,她的后脑便暴露在郭四眼前。
郭四等的就是这一刻,凝聚内力,出手如电,连点她脑户、哑门、百会三穴。
苌元姑一瞬间身体僵硬,身往地上坠倒。郭四把她抱起放石板上。
苌元姑眼睛直直盯着他,露出怨毒之色,郭四连忙歉声道:“师叔对不起,弟子实在没办法,我想家,要回去了!师叔保重!”
他穿好衣服,执剑在手,此刻,他激动得一阵战栗,又平复心情,走到苌元姑面前,看着她的面容,她闭上眼不看他。
郭四心有歉意,道:“师叔,你真的很美!”
他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道:“谢谢师叔,我走了!”
郭四归心似箭,不再停留,急急走出洞口。
出水洞外的平台下,就是悬崖,上下都要攀附其间的藤蔓,郭四攀着藤蔓而下,到了地面。
老家伙采药去的北,当初来时路是南方,郭四朝着印象之中的南方开始走去,马不停蹄,狂奔不休。
夜幕降临,越过一条一丈宽的溪流,郭四继续前行。
不一会,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月亮,走了好久,郭四惊讶的发现,回到了那条溪流。
自己迷路了!
于是郭四干脆沿着溪水的河滩,往下游走。
现在已是秋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郭四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前行,即便如此,郭四依然满心欢喜,逃脱险境的庆幸与对自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走了大半夜,郭四摔了无数跤,逐渐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忽然一脚踏空,他跌倒溪水中,凉水一下子让他清醒。
爬上岸边,身上湿了大半,秋风吹来,冷得发抖。
无边的黑夜里,郭四饥寒交迫,身后的危险随时可能会追上来,四周死寂一片,看不到一丝光明,惊恐、痛楚、孤独,他心中茫然,不知道要怎样走出这茫茫黑暗。
郭四家境优越,最多被父亲揍过几次,以前在家乡浪荡不羁,有父亲撑着,也没出过什么事,算得上是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经受过什么真正的磨难。
想起以前在家的温暖,想起父母的笑容,想起胡萦的温柔,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郭四只觉得心中充满对生的渴望,他咬紧牙关,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活着回去!
他脱下湿衣,拧干,拿在手上,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精神再次不济,全身精疲力尽。
郭四强提意志,又慢走了一段路,蓦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亮光。
却说张云,住入官舍的次日,登门的同僚络绎不绝,幸亏有燕伩和燕如帮着照应,才勉强应付过来。
张云异军突起,接连立下大功,又才华横溢,深受国君与公子的赏识。尤其是他弹的《高山流水》和新格律的词,更是成为临都最火的话题。
张云在良乡城的惊艳之举也从燕伩府上传出,迅速传播,为燕国年轻男女贵族津津乐道,他一下冲上了燕国热搜,成为了临都最耀眼的明星。
第三天上午,少傅府外面已经停满了马车,鞠昌兴冲冲的带着一大帮贵族少爷小娘登门而入。
张云坐在前堂,闻言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鞠二少的脑回路如此神奇。
他起身正欲躲避,鞠昌已经大步流星的踏门而入。
“子龙起身是要迎接我么?”鞠昌笑呵呵的问。
“唔,对!”张云心中叹口气,面上却微笑道:“兴之何急也!”
“哈哈!”鞠昌大笑,回头道:“我鞠昌和少傅相交莫逆!尔等馀子,现在相信了吧?都进来吧!躲在门外作甚?我来为少傅引见一下!”
馀子,是当时卿大夫子弟通称,因是贵族,可做官,这种官亦称馀子。
门外一阵喧哗,接着陆续进来一堆人。
“少傅,这是李迟尹府大少爷平之,这是王治工府的三少爷操之,这是宋右御府的大小姐,这是……”鞠昌巴拉巴拉介绍个没完。
张云不停的拱手说久仰,脸都快笑僵了。
“兴之,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燕如来了,看到这么一大堆人,皱着眉头道。
“昨晚回去和几个朋友说了少傅的事,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嚷嚷,我就做个好人,帮他们引见一下!”鞠昌大大咧咧的道。
“哦!”燕如看了一眼张云,见他强作笑容的样子,转头对鞠昌道:“太傅昨日和我父亲约好,今日去我家有要事商议呢?”
“对!”张云连忙道:“我和燕司工确实有约,不如这样,下次我们再聚,诸位意下如何?”
“是是,我们就不耽搁少傅大人了!”那些人纷纷稽首。
“好,张少傅,我们就先走了!”鞠昌道。
“好,兴之慢走!王先生,帮我送送诸位客人!”张云含笑道。
“诸位慢走!”张云对那些告辞的人微笑拱手。
等他们都走了,张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兴之令人头疼啊!”张云道,“我想不到他做事这么冒失。幸亏你来得及时,我都不知道怎样脱身呢?”
“他这种人,做事不过脑子,没点分寸,你不能惯着他,越惯越来劲!”燕如看张云一眼:“最好提醒一下燕司徒,我跟父亲说,让他去说!”
“那就麻烦你了!”张云很高兴,看着她,感叹道:“想不到燕如还是一个会看人会处事的小娘子,持家肯定不错!”
张云随口一句话,却让燕如的心砰砰乱跳,觉得两人之间仿佛一下子久拉近了距离,心中一热,脱口道:“小女子哪有少傅说的那么好?我不会乐器,又不会作诗,少傅还觉得我好吗?”
“怎么说呢?”张云道:“能力有主次之分,男人主外,建功立业,女人主内,持家理事,这都是最主要的能力,至于诗歌棋琴,只是娱乐,是次要的。譬如一个国君,诗歌冠绝一时,却不会治政而亡了国,岂不是很惨?又如一个主妇,文艺极好却不会持家,弄得家庭一团糟,那这主妇你怎么评价?这就是主次不能颠倒。人不是全能,有主才就不错了!”
“少傅所言,极有道理!”燕如只觉心中欢喜,她目光流转,脆声道:“昨日少傅盛情款待,今天去我家吃回来罢!”
“噢!”张云哈哈一笑,“燕如说话越发有趣了!”
“那少傅还等什么呢!”燕如盈盈一笑。
“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张云道。
次日,张云启程回良乡城,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
傍晚至蓟城,驱车入驻邸馆。
邸馆是官营旅店,有驿站之功能,可传递文书,接待使者和官员。
张云已是燕国高官,出行二舆二车,两驾四马拉动的豪车。他不愿太张扬,这次只驾一辆出行。
随从宋义前去通报,舍长听到来的这位是现在最当红的少傅大人,当下派人通知蓟城令燕傲,自己出来亲迎。
舍长见駟马豪车旁立一位少年,身材挺拔,高冠博带,面容俊雅而英武,气度沉稳,不由暗自称奇,连忙稽首道:
“小官骑运,拜见少傅大人!”
“骑舍长免礼!”张云抬手虚托,微笑道:“我今日在此歇息,却是麻烦你了!”
“大人言重了!”骑运道:“下官能接待大人,实乃三生有幸!大人请!”
入室内寒暄一会,燕傲来了。
燕傲之父燕供,学儒有成,名声斐然,生二子,长子偲,字子才;次子傲字不屈。
燕傲善骑射,以才武隶禁籍,授内殿崇班,二十五岁时随伯父燕俱出战有功,升边关驻军之校尉,十年前升为蓟城令。
“见过少傅大人!”燕傲抱拳,“大人的威名,下官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