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荒岛
“听他偶然提起过!”燕偲道:“这潘杏何人?”
燕伩细说,两人感觉,基本上对得上号。
李经入内,笑着道,“岳父有什么吩咐?”
“这里有封信,你先看看!”燕伩手指案几,说道。
李经立刻感觉不妙,在两人的注视下,却不得不拿起信看。
看了几行,他脸色大变,几下将信揉成一团,掷于地上,道:“张子龙胡言乱语,岳父不可上当!”
“好,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胡言乱语?”燕伩不动声色的道。
“他……他垂涎小如美色,欲夺我所爱!”李经急头白脸。
“哦!”燕伩盯着他:“照你所言,他就见过小如一面,就想入非非?子龙才华横溢,乃人中之龙,从无好色的风评,现在他已是博闻师,兼巨旗卫,国君和二公子皆对他欣赏有加,其前程远大!你觉得,这个理由能够让人信服么?”
“这……”李经一下语塞,满脸通红。
“混账!”燕偲一拍案桌,“你随老夫学儒四年,就是这副模样?你抛弃得病的未婚妻,是为无情;她险遭不测,你不闻不问,是为无义;你欺瞒于我,是为不孝;你不思悔改,反而胡乱攀咬别人,是为无德!如此无情无义、不孝无德之徒,怎能入我燕偲门下?自即刻起,你我恩断义绝,从我门下除名,别侮辱了我的名声,听清楚了吗?”
“先生……”李经大骇,扑通跪下,哀求道:“先生,弟子知错!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经,”燕伩道:“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品行卑劣,无可救药!你是个丈夫,就痛快点,自己出去,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岳父……大人,我改,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要赶我走!大人……”李经痛哭流涕,跪地哀求。
燕伩更觉厌恶,拂袖而起,大声道:“来人,将他轰出去!扔到外面,不许放进来!”
两名壮实仆役应声而入,不由分说架起李经就走。
“大人……大人……”门外李经的嘶叫身渐渐远去。
燕偲看着堂弟,歉然道:“此子品性卑劣,日后必有祸事!唉!怨我不察,险些害了小如!愚兄惭愧啊!”
“三兄言重了,只怪此人心机太重!况且也没什么事,三兄不必自责!”燕伩道。
燕偲道:“还是幸亏张子龙提醒!如此才华,可惜没有见过!”
正说话间,夫人与燕如匆匆而入,“老爷,循之怎么啦?”
燕伩捡起地上那团纸,展开,递给妻子,“子龙的信,你看看!”
他夫人匆匆看完,递给女儿,道:“是不是子龙弄错了?”
“什么话?子龙是什么人?此等大事,怎会乱说?况且他已承认!”燕伩道,“他开始还狡辩,说子龙见小如美貌,欲横刀夺爱。子龙英雄男儿,而且就见过小如一面,怎会如此作为?”
“话虽如此,说不定子龙真的喜欢小如呢?”燕夫人道:“你初次见妾身,不是就喜欢我了么?”
“你……”燕伩一时语塞,当着堂兄和女儿的面,妻子扯起以前的私密情事,一时令他难堪之极,不由恼羞成怒,瞪眼道:“你扯这些作甚?这事能比吗?”
他夫人毫不示弱,两步走上前,道:“怎么不能比?我们家小如,貌美如花,知书达理,临都的年轻颜俊,不知道有多少对她暗暗倾心!哼,张子龙倘若不早点登门,哪里还轮到他?”
燕伩正欲发怒,却见夫人对自己连使眼色,登时醒悟,明白夫人怕女儿想不开,故意哄她高兴,于是改口道:
“嗯,有机会定要问问子龙,到底是怎么想的?”
“咳咳……”燕偲听他们一家子在说这些家里秘事,他一个外人在此,只觉如坐针毡,道:“五弟,我找理之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燕伩点头,燕夫人道:“三兄先去喝两盏,等下弟妹来敬酒!”
“好!”燕偲笑笑,一挥袖,出门而去。
燕伩见女儿皱眉不语,知她心里不好受,柔声道:“乖女儿,女人一生,择好夫婿为第一要紧事。夫婿人好有为,自然荣华富贵,恩爱和睦;即使条件差点,最起码也能举案齐眉,一生平安;最怕就是无情无义之徒,潘小娘得病,李经就弃之,又向我们隐瞒;郭四朝知情找他,其不但不思悔改,还几次三番逼着潘小娘去阻止四朝;更为可恨的是,我和你三伯问他,他还倒打一耙,说子龙如何如何,凡此种种,简直不可理喻!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岂不是侮辱我燕氏门庭?我们应该庆幸,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避免了铸成大错!”
燕如秀眉舒展,盈盈起身,道:“阿父所言极是,女儿心结已解,知道该怎么做了,请阿父阿娘放心!女儿先回房了!”
“小如!”燕夫人拉着她的手臂,慈爱的道:“娘陪你去后花园去看看荷花,怎么样?”
“好!”燕如笑了。
“老爷,我们去了!”
“好好,去吧!”燕伩终于松了一口气。
燕伩心道:子龙说他在碣石山修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到他呢!
此时的张云,正在渤海一个荒岛上。
岛上有一间屋子,里面生活设施倒是齐全,还有一些练功的器具,或许是道门一个秘密的修炼场所。
接着,张云开始接受宋德玄更高级复杂的训练。
先是站桩。站桩要松,领足了虚灵之意,忘身,找虚灵托起之意念。
自己如同一口钟,立于天地间,让每个关节、每块肌肉包括全身每一处都念‘松嗡吽’,在心里以一个音喊出,同时意念回向天地。
天地也是一口钟,对你的呼喊有一个回应,加于彼身。如此你和天地间形成共鸣,置身一口钟内,心神领‘松嗡吽’三字一音之神意。
领此意念,用忘身之法站桩。
张云站了快一个月,一直没有成功。一日,脑中突然嗡——,一下感觉置身大钟里,有人大力敲下钟,钟声却不震耳,而是渗入骨肉及深处,同时全身随此震颤而共振,很轻微又无处不在。
几天后又感觉失重感。
站桩成功,但心还抱着放松后坐地之感,终于可以用全松的状态站桩了。
然后练剑,观剑。
然后在大海里做一种特殊的游泳训练,在水中听大海的劲。
接着练藏刀术。
……
等等。
跟着师傅快四个月了,张云的功夫有了质的飞跃。
一日,宋道长道:“子龙,你的化劲已经小成,我有点事要处理,我们就先分开,你也回良乡城。”
“好的师傅!”张云虽然不舍,也想回去看看。
师傅道:“你千万不能骄傲,你离化劲大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记住,武道并不以化劲为尊,暗劲明劲极精深,同样可以击败化劲高手。”
张云点头,道:“弟子以后去哪里找师尊?”
宋德玄道:“为师在嵩高山,你的师兄韩伟远,有什么事,我会让他来找你!”
“是!”
宋道长道:“道门行善,讲究润物细无声。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始终在,这就是老子所言的道的力量。无名,无份,无利,无为,无欲,行大德大善之举,就是真正道门中人做的事!”
张云不由肃然起敬。
两人乘船,离岛上大陆。
“好,我们师徒就此别过!”
“师傅好走!”张云稽首。
宋德玄挥挥手,飘然而去。
张云叫了一辆马车,向西北而行,反正要路过临都,自己好歹也是燕国的朝廷命官,先去看看,报个到吧!
他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宋师傅说,化劲三层次,一皮肉,二筋骨,三为髓。一般武道中人,最多停在第三层,再突破就极难了,除非求助道门。
第三层之髓指神经,全身每根神经皆备化之力,即为武学巅峰。
他感觉差不多突破到皮肉,但需要刺激,用破化劲之法跟高手斗一场!
上午,马车刚近临都,张云在车里忽然接到一股气势磅礴的气场,全身汗毛头发感觉竖起,气场森严肃穆,令人喘不过气。
张云立刻默念音律法门,同时观想天地间强大引力,引外气入体,借身化,与势合。
他渐感舒服,有与此城合为一体之感,再将一身念想感受,尽收丹田。
到城门口停车,守兵检查,张云递过去那腰牌,不知道管不管用。
“失敬,大人!”那守兵看了张云一眼,“小人冒昧,此腰牌是大人的吗?”
“当然!”张云拿出路引,“看这个!”
“张大夫?”守兵连忙拱手,恭敬道:“不知是大人,请恕罪!”
“无妨!”张云接回腰牌与路引,微笑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大人请!”
马车入城,但见人潮汹涌澎湃,明显比上次热闹许多。
马车驰往燕伩府上,车辆很多,路上拥挤,半路就堵住了。
等了一会,还没有畅通,张云下车。
“子龙!”
张云转头,赫然见一马车的车帘掀起,燕伩在向他招手。
“燕大人!”张云走近。
“哈哈,子龙,好久不见,快上车!”燕伩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