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虎豹雷音
龙盛行会正式成立,张云虽然出门在外,但是良乡城的人脉还在。
尤其他现在已是燕国朝廷的正式官员,行会成立当日举行的宴会,出乎意料的是,良乡城的政要大员和有头脸的人物来了许多,礼物堆满了墙角。
张云正式踏入贵族行列,管家也成为了家宰。羊角哀已经全面进入角色,能力得到了潘杏和何川的肯定,经过信件得到张云的同意后,羊角哀正式成为张府的家宰。
潘杏治病,他忙得脚不沾地。
羊角宽焕然一新,他跟在何川的后面迎客,所见皆是良乡城的顶尖人物,心头不由感慨:上个月自己还是一个为三瓜两枣而钻营的小贩,转眼之间就举家搬入如此豪宅,东家日进斗金,锦衣玉食。
弟弟成为张大夫的家宰,自己也一路水涨船高,以前的熟人朋友,见到自己都是毕恭毕敬。所谓仓廪足而知礼仪,羊角宽一下子仿佛进入上流社会,只觉人生奇遇,犹如梦中。
这些张云毫不知情,几天后接到来信才知道。
不知不觉,张云在宋德玄指导下苦训已经一个月。
石屏已经回楚国,临走时要张云有时间去她家做客,张云点头答应。
这天,他随同宋道长登碣石山,到了峰顶,他举目远眺,只觉心胸无比开阔舒畅,忽又感觉发现胸腹间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
下山时,突然碰面遇到一只大黑熊,黑熊正欲发威,张云一急,张口一声吼。
嗷——
此音过处,山林中回荡起一股凶悍的虎豹之音,那熊吓得掉头就跑。
余音散尽,宋德玄激动的拍着徒弟肩膀:“太好了,子龙!你终于暗劲大成,成就虎豹雷音!”
回到院子里,张云接到师傅何川的信,提到一件事,说潘杏有一天情绪反常,好像李经见过她,问她又说没事,他也不好多问。
张云猛然记起李经的事,这厮看来毫不悔过,定要叫他好看。
不便让何川出面,张云遂致信于燕伩,告诉李经的卑劣行径。
几日后,宋德玄道:“子龙,今日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服雷炁!”
张云一知半解,却不多问。
两人上山碣石镇,另外找了一座山峰,登顶,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
一股子浓烈的水汽袭来,西方天际,乌云滚滚。
宋德玄道:“子龙,所谓服雷炁,即通过感应天雷,让自己天魂与生魂相合,如同每晚打坐,不过这是以心神与天雷连接,把自已全部交给天雷,自然很危险,倘若你的心纯净无杂质,无杂念。不怯不狂,则暗合雷意,就能将雷炁服下。你害怕么?”
“不怕,”张云道:“弟子心无所惧,请师傅教我怎么做?”
“很好!”宋德玄微笑赞赏,接着道:“你面朝乌云打坐,全部心神投入那云中,至天雷响时,你让腹腔震荡,以虎豹雷音暗合之。如此反复,直至即使你不调雷音,你腹中也能随天雷自动感应,有虎豹雷音出来,即为合上。”
“明白了!”张云点头。
“服雷炁,像你这样以武入道的,其实是最简单的。”宋道长道,“修丹道的,要掐诀,念咒,观想存念,仪式繁多,反而很麻烦!不过,这一切还是要你自己来完成,有信心么?”
“弟子决心已下,”张云郑重道,“师傅放心吧!”
“好!那为师先走了!”他辉挥手,飘然而去。
张云面朝乌云坐好,凝神静气,慢慢的感受着天边乌云。
心猛地一激灵,他急忙睁眼,把身上的钩带金属之类全部取下,放在稍远处的石头上。
再打坐,他把全部身心交给天边乌云,排空心中杂念。
不一会,雷声响起。
轰隆隆——
跟着节奏,张云调整虎豹雷音,发出那个频率。
一次次跟随模拟,逐渐同步。
雷声越来越大。
云层接近,雷音越来越响,张云腹中跟着发出一道道惊人的声响。
喀嚓!
轰隆隆隆
恍惚间,张云觉得自已与雷真正的交融在一起,玄妙的感受!
大风起,大雨至。
雷音一直持续。
张云闭眼,感受闪电一亮一亮,丝毫不觉的害怕,天人合一之感觉,如此美妙。
忘记了所以的一切,他沉浸于漫天狂风雷雨中,全身湿透,却端坐不动。
不用意识发雷音,但他听到腹中的雷音震动。
他保持着这个状态,直至大雨渐渐变小,直至雨停。
张云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晚,月光朦胧。
四周一片虫鸣声,雾气弥漫,周围景致幽幽,如置仙境。
张云站起身来,信步下山,忽然感到口渴了。
此时一声琴音传来。
四周白雾茫茫,不见人影,唯有琴音悲婉入耳,让人不由心生一丝哀愁。
张云细听,心中惊讶——
《高山流水》?
听师傅宋德伦偶然说过,此曲弹奏,要极上乘之内功,心神灌注琴弦而拨动时,常人只能听到部份音,一些频率极低的音是听不到的。
这是高人啊!
张云抬头看明月,月光柔和,笼照于身,如同置身一团气场,感觉极温润。
他口渴一下没了,口中滋生。
张云细听,不一会,曲停了。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张云醒悟,这个高人在用琴音帮他调理身体呀!他不由心生感激,抱拳道:“前辈厚爱,张云感激不尽!”
“噢……”
不远处有人发出声音。
张云循声前行,见一树下平石上,坐一半百老人,旁有古琴。
“坐吧!”那老人大袖一挥,笑道。
“谢前辈!”张云拱手致礼,依言坐下。
老人道:“宋道长和我是好友,让我帮忙看着你。“
张云一惊:“先生是……”
老人微笑道:“老夫方子春。”
张云抱拳:“多谢方先生。”
方子春道:“客气了。下次再口干,留意丹田处,不思不想,半刻自消。另外,不纵欲不贪凉不食冰水。”
张云道:“晚辈记下了。”
方子春道:“雷炁喜阴。雷劲其实很简单,你把暗劲分出阴阳,一个收,一个放,两者力均衡,两下一争,爆出之力即为雷劲!”
张云恍然:“就是自已打自已呀?”
方子春道:“先打自已,有了那争力,劲出去才有雷霆之势,一击毙敌,这个互争,自已打自己的纠缠之力,便是化劲之始。”
方子春感慨道:“武道修的是一身之力,命炁,三魂、七魄,直至破束缚,见真神,证验过侯,即可自行了断脱肉胎,或游四海,或化凡人归隐。然破开虚空见真神,知易而行难啊!。”
方子春长叹一声,又道:“你的桩功,要站单重低桩,前脚空灵后脚沉稳。再两势颠倒,前脚虚而实撑身体,后脚实又虚灵不出力。“
这一句站桩之法,合阴阳之道,求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之能!
如此,出拳实际是在收拳,收拳又为出拳,劲走灵活,岂拘泥于一个雷劲?
张云大悟,大道至简!几句话,武道中的至高思想,几句话就一清二楚,可抵十年苦学啊!
作为后世的武道追求者,张云深深知道这几句话蕴含的巨大价值,一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诚恳道:“方先生,这几句话太让晚辈受用了,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前辈!“
方子春仰望星空:“张云,当今之世,礼崩乐坏,列国攻伐,战争不休,你接下来,能不能承负的你的使命?华夏武道,失落太久,许多人已经忘了它的真谛。道术非杀人术,而是破碎虚空之证道术啊!”
张云凛然受教,真是受益匪浅啊!
此时临都燕伩府上,正在举行家宴,燕偲也亲自赴宴,参与自己的三弟子李经和侄女的定亲宴。
亲朋满座,喜气洋洋。
看着侍女鱼贯而入,在各位嘉宾的案几上摆上精致的菜肴,李经心中忐忑不安。
他庆幸张云和郭四都不在家,也没有宣扬,这段时间他用尽心思对燕府上下讨好,又请得先生燕偲出面做媒,燕伩终于松口,于是在今天举行家宴,正式宣布定亲。
李经莫名其妙的感觉心中不安,他镇定心神,按耐着性子,静候仪式的开始。
菜已上完,酒已斟满,燕伩正欲起身说话,却见家宰匆匆过来,道:“张大夫来信!”
“噢!子龙来信?”燕伩诧异。
“看信不忙,先宣布吧!”夫人坐同案,柔声道。
“不急这一时!”燕伩道,“两月不见他,突然来信,必有要事!”
他开封展开信,看了几行,脸色一变,又装作若无其事,他继续看完,将信纳入袖中,突然捂住心口,道:“诸位,不好意思,我突感不适,先休息一下,定亲推迟几日,你们继续吃,我失陪一会!”
夫人一惊,“老爷没事吧?”
“没事,你陪客人,我休息一会!”燕伩拱手退席。
燕夫人招呼客人。
燕伩入书房,家宰细心,感觉有事,跟着入内。
“你先请我从兄过来,等一会再叫李经,不要惊动其他人!”他叮嘱道。
“唯!”
燕偲入书房,“士之何事?”
燕伩递信,“三兄请看!”
燕氏六子,燕偲排行第三,燕伩第五,故称他为三兄。
燕偲接信看过,“竟有此事?此言为真?”
“子龙是我忘年交,才智不说,为人沉稳老练,不逊你我!此等大事,怎会妄言?”燕伩神色凝重,“三兄,李经以前是否住鞠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