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造纸
“我……张少,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是没办法!我家境不好,杏儿她的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李经痛哭流涕。
“够了!”张云打断他的话,“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就有责任照顾她!你是不是男人?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那边界荒村,多可怜!你他娘的不管她的死活!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好,以前的事不说,你现在还逼着她去不让别人说,哈,你他娘的是谁呀!你现在还有这样的狗胆来她面前耍横,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我警告你,你如果不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你就是我的仇人!今天我就要知道结果,如果你耍花样,那就等着瞧!马上给我消失,看到你我就想吐,我呸!滚!”
李经狼狈逃窜。
张云找到潘杏,看到她坐在房间里发呆。
“姐,”张云道:“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弟,到今天才知道!今后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好吗?”
潘杏转头,看着张云,眼神复杂:“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可能已经死了。现在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竟然有点快意,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
“怎么这么说?”张云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做了坏事没有得到惩罚,那就会乱套了。这是社会必须维护的规则。李经他罪有应得,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就是站在别人的角度,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你这个受害者呢?如果他受到惩罚你还感到难过,那就说明你太幼稚了!”
“嗯!”潘杏点点头:“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张云注视着她,露出笑容,“姐,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会让你快快乐乐的,没有人敢轻视你。以前的苦难已经结束了!”
“阿郎,谢谢你!”潘杏动容,“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哈哈,”张云露出调皮的笑容,“姐是仙女,跌落凡尘,我是上天派来专门拯救你的!”
“噗嗤”!潘杏乐了。
“对了,这两天你有时候看不到人,在做什么?”潘杏奇怪。
“哦,到时给姐看,现在保密!”张云狡黠一笑。
“又弄新东西了?”潘杏嗔怪的看他一眼:“难怪,神神秘秘的!”
不一会,何川回来,带着邓文。
“这小子总是缠着我,甩也甩不掉!没想到在邓家住一晚上,倒是惹了个麻烦!”何川走到张云跟前,低声郁闷的吐槽。
“哇,小姐姐,你家里的东西好好看哦!”跟在何川后面的邓文忽然一拍手,眼睛露出惊奇之色,东张西望。
前两天搬进新宅子,张云让人用陶罐装了些花草作盆景,摆着角落各处。
盆景在当时还是稀奇之做法,一下子就吸引了邓文的目光。
他走到潘杏跟前,好奇的道:“小姐姐,你为什么戴着面纱呢?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我家里有药,下次给你带过来,那药可管用啦!”
“谢谢你,”潘杏柔声道,“文少爷心肠真好!”
“小姐姐家里这么多好东西,我可以看看吗?”他脸上露出小孩般的笑容。
“文少爷为什么不问问我们呢?”何川好奇道。
“家里有女人,就是女人当家!”邓文道,“阿叔家里,就是二娘管呢!”
潘杏笑了,“文少爷太聪明了,姐姐让你随便看!”
“太好了,谢谢姐姐!”他欢呼雀跃,一个人好奇的去细看那些花草。
“这小子倒是聪明!”何川诧异,“能够想到这一点!”
“他只是不懂成年人的人情世故,思维还停留在少儿阶段,并不傻呢!”张云道。
何川跟着张云到后院,却见他走到一间房,推开门。
何川跟着进去,看到新砌了一个灶台,上面放着一个大号的甗,又砌了个槽,地上放了铡刀,一个大石磨,一个竹筐里放着一些青檀树枝和麦秸,有一个铜网框架,还有些七七八八的物件。
“子龙又准备做什么?”何川立刻充满好奇。
“造纸!”
“纸是什么?”
张云怔了怔,对,现在还没有出现,解释道:“现在的竹简木简笨重不方便,我想做也一种轻便极薄又好写的东西代替,就称为纸!”
“哦,是吗?”何川道:“我一天不在家,你就整出这些了?”
张云道:“我们先用铡刀把那些树枝麦秸切碎,再放那大甗里面把它蒸煮至烂,倒出来,再用石磨磨成浆,冷却,就成了纸浆。”
何川看那大甗,有上下两部分,上部可放原料,底部有孔;下面可加水,架在灶台上,再烧火加热。
张云跳了几个机灵麻利的仆役,安排干活。
吃过午饭后,纸浆已经煮好,仆役正在磨浆。
用很细的纱布筛选除渣后,装入布袋放水槽里进行冲撞漂洗、挤压,并放进搅拌池里面搅成糊糊。
搁置三小时,不去动它。
张云带着他们,用竹帘将池内的纸浆捞起,并放在身旁的铺台上,叮嘱动作要轻。
慢慢的挤压,去掉水分。
把纸拿出去晾晒,下午是多云的天,太阳刚刚好。
然后分解,成为一张张的纸,纸就这样造出来了。
邓文在这吃了午饭一直没走,跟着他们去看热闹,看了一会就动手干活,帮着忙上忙下,看着做出来的纸,非常惊奇。
“小哥哥,你好厉害!我跟你学着做好不好?”
“行,文少爷这么聪明,当然可以啦!”张云笑道。
郭凯闻讯已经过来了,小心翼翼的拿起纸,看着张云,激动道:“老朽可书否?”
“世伯请!”
“取弗来!”
弗?潘杏取来毛笔。
此时笔的叫法各不相同,秦谓之笔,楚谓之聿,吴谓之不律,在燕谓之弗!
郭家六小娘为亲自老爹磨墨,郭凯提笔蘸墨,落纸写出“生意兴隆”!
张云细看那毛笔,笔头用优质的免箭毛制成,笔杆系竹管,跟后世不同的是笔头不是插在竹杆套内,而是用劈开的竹杆端部将笔头夹在其中,将笔毛包在笔杆的外边,外缠丝线,再涂上漆。
以前没有注意,今天细看才发现,张云道,“可以改进,将整个笔头直接插在竹杆套内,不是更加直接省事吗?书写也会更加流畅?”
郭凯深以为然,立刻照做,再书写确实不同。
“子龙之才,果然惊艳,事事出人意表,却又使世人受益良多!”郭凯感叹。
“咦,世伯,怎么不见四朝?”张云道。
“他呀?昨日去蓟城送货,没有回来,中午阿黄回来说他在那里遇到一个道门大师,正在拜师修练呢!”郭六娘子瘪瘪嘴,说道。
她说完,对呆呆看着她说话邓文瞪了一眼。邓文吃了一惊,连忙退一步,他的笑脸收敛,满脸无辜,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郭六娘子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云。
潘杏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失笑,明白了郭六娘子的心思。
当时郭四以邓文偷看郭六娘子洗澡为由欲讹诈邓家,虽然和平解决也没有外传,却使六娘子对兄长恨上了。你这不说那不说,偏偏挑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被偷看洗澡的事,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傻子,你让她脸往哪里搁呀!
连带着,对这傻子邓文,六娘子也是没有好脸色了。
现在阿郎的出现,惊才艳绝,文武兼修,乐器,经商,出手就是大招,良乡城的青年俊彦,无人可以匹敌,六娘子情窦初开,又有机会经常接触,她对阿郎,自然是芳心暗许了。
然而阿郎才识卓绝,前程远大,郭府一个小小边城商贾之家,怎能入他法眼?六娘子的这番情义,自然是付诸东流了!
潘杏暗叹。
“噢!”张云道:“四朝改过自新,一心想习武,这段时间我忙于生意,倒是忽视了这一点,如果真是拜的名师,倒是一件好事!过几天抽个时间去看看他怎样!”
“如此麻烦子龙了!”
“世伯见外了,撇开我们的关系,我和四朝也是情同手足,应该的!”张云笑道。
大家一起吃过晚饭,陆续散去。
次日上午,何川请来了一位高手。
“这是子坤师傅,良乡城的都司马!”何川介绍:“燕国军中排名第三!”
魁梧壮实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武官。
“子师傅好!”张云也不废话,抱拳道:“请!”
“嗯,不错,”子坤一抱拳,“小兄弟,小心了!”
呼的一下,他的右拳就横扫而来。
张云感觉,来的这拳力量极大,并且其蓄劲的左手,会随时击出。
无法后退,张云左崩拳击出,打出一半时,向下一压,压住子坤的胳膊。
对手胳膊摆动,压不住,张云化云手顺势往上一托。
托到一半,感觉一轻,那手臂一下缩回,其左拳击来。
张云后手崩拳迎上,压着打出。但拳头刚挨其小臂,子坤胳膊又是一软,劲收了。
张云崩拳刚出一半,立变马形,两手重锤击胸,贴身发力,迅猛而突然!
子坤架臂相迎,两臂相交瞬间,张云感觉他手臂有股吸劲,立即收劲改蛇形,手臂一软,指尖向上撩其颈。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打空了。
子坤避过,同时胳膊如蛇般往他手臂缠来。张云胳膊一抖,抖开了。
子坤松手,两拳两路击出。
张云出横拳压其臂,子坤松抖之时,张云手向下一滑落其腕,用鹰捉叨住他的手腕,用鳖形劲左右一分。
子坤肩膀一动,张云撤劲进步,两肘反压,挑肘击出。
子坤两手托住,张云一丢一甩,继续进击。
此时的张云,感觉和子坤过招非常吃力,但又逐渐感觉到身上什么东西活了,像水银,在体内能够随着意识而收放。
子坤突然收势后退,抱拳说:“小兄弟身手真不错,何上师收了个好弟子啊!”
“谢子师傅!”张云抱拳。
“好小子,我来!”何川亲自上阵。
张云已经熟悉了师傅的招数,进退应对之间,感觉那道铅汞之力,可以随意轻松的调用聚散了。
七八个回合后,师傅停下,笑眯眯道:“子龙,走两步看看!”
张云会意,调了那股劲,在地面石板上一步步的慢走了五步。
子坤拍掌道:“成了!”
张云一震,转身看去,见自己刚走过的地面石板上,赫然出现五个凹进去的脚印。
张云心中豁然开朗:师傅和子坤帮自己较出了暗劲,它就是丹田中的铅汞之物啊!
下午,张云安排仆役去外面搜集树枝麦秸,继续造纸,自己和郭凯在书房商议纸张销售细节问题。
商讨完,送郭凯出门,张云回屋,却找不到师傅,问潘杏。
“先生接到邓馆主一封信,见你在忙,跟我说了一声就走了,还说今晚不回来!”
“哦,知道了!”张云道,“姐,你也劳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次日清早,郭六娘和邓文就赶过来了。
六娘子对邓文一瞪眼,邓文畏惧的避开了。
不一会,他悄悄对潘杏道:“杏姐姐,郭姐姐不喜欢我,朝我瞪眼呢!”
潘杏看着他委屈的撅嘴的模样,忍住笑,道:“你别招惹她,离她远一点,我去和她说说好话,就没事了!”
“姐姐真好!”邓文高兴道。
“你玩去吧!”
不一会,潘杏找个机会对六娘子道:“邓文跑我这里告状,说郭姐姐不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