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丢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哪种不见了?是他主动不见了还是有人让他消失了?
沈清洲和沈清辉还在兴致勃勃地看戏法,沈清衡已经拉着沈清溪退出人群,二人轻声交流起来。
“萧白说要去买干粮和药,但已经大半天了,还没有回来。”算实际年纪,萧白比他俩都小,因此在没人的时候沈清衡总是很不客气地直呼其名。
“会不会也在看戏法呢?”沈清溪颇有些恋恋不舍,“还真是挺好看的。”
沈清衡睨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去了饼店和药铺。饼店的人说没见过他,药铺的人说他买了药之后就走了,已经离开半个时辰了。”
萧白生得好,穿着打扮也十分出挑,尤其那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若真见过,是不可能没印象的。
“意思是,他去买药之后还没来得及去买干粮,就出了事?”涉及到团队成员的安全问题,沈清溪也恢复了专业的态度,有干劲起来,“我马上去找。”
沈清衡淡淡道:“你别急。”
“我在药铺后头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个。”
沈清衡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纸包,里头是一些不知名的药草碎屑。沈清溪捻起来闻了闻:“这是……”
“接骨木。我问过药铺伙计,萧白抓的药里就有这味。”沈清衡面沉如水,轻声道,“巷子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太可能伪造出一个完全干净的现场。我观察过,伙计打包草药的方式很严实,药草之所以会漏出来,只可能是萧白给我们留的信息。”
“是之前那两个黑衣人?”沈清溪一时间只能想到这里,“萧白功夫那么高,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他,那……”
沈清衡抿了抿唇:“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沈清溪眨了眨眼,表示不明白。
只听沈清衡无奈道:“旌阳这座城虽小,有一桩生意却十分兴隆。”
“什么生意?”
“皮肉生意。”
沈清溪恍然大悟:“萧白——不会被人绑了去做小倌了吧?”
“……”
沈清衡无语了,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脸:“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少女的脸颊红润紧实,用手指尖轻轻掐住时嫩得像刚出锅的豆腐脑,腮帮子上那块软肉滑得如同随时会从指缝里溜走。留恋那软糯的触感,沈清衡无意识地就加重了力道,掐得沈清溪眼泪汪汪:“痛痛痛!”
察觉自己的不由自主之后,沈清衡松了手,但在撒手之前他还是有意捏了一把,瞧见沈清溪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之后,更是愉悦了几分。
嗯,心情好多了。
“你听过仙人跳么?”闹也闹够了,沈清衡继续说正事,“萧白多半是是中了些江湖上的外道,被迷晕带走了。下一步大约就是将他和哪个女人衣衫不整地放在一起,再号称自家媳妇清白被毁了,勒索他钱财。”
“确实,萧白看起来就像人傻钱多。”沈清溪表示赞同,“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他?”
沈清衡沉吟了片刻:“你带着清辉和清洲回马车上去,我去找。”
“不行,”沈清溪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你告诉我位置,我去。”上辈子刻在dna里的意识就是,谢衡绝对不能有事,这一刻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将他隔绝在危险之外。
谁知道闻言沈清衡凝视着她,那双墨潭一般的眸子微微闪烁:“沈清溪,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每次谢衡连名带姓地喊她,就表示他的心情不是很美丽,放在前世那就是要挨批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沈清溪乖乖带着弟弟们回马车上等消息,由沈清衡一个人去找萧白。
独裁!
沈清溪闷闷不乐地踢了一脚车轮。
沈清衡交待完了事宜,径自来到了方才的药铺。他没去巷子里,反而直奔药铺的后院,那药铺的伙计瞧见沈清衡进来就是掀帘子往后走,忙拦住他:“小哥这是做什么?”
“找人。”沈清衡冷冷吐出两个字,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伙计见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笑着道:“后头是我们晒药的场院,哪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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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醒过来时,周遭是漆黑一片。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晃一晃就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那种晕眩。下一刻,他摸到手边有什么东西软软的,还有温度。
古怪的触感令他悚然一惊。
这是——人!
一声低低的□□响起,娇俏女声软软绵绵,尾音带着勾魂的妖娆,仿佛刚刚大战过三百回合:“好郎君,你醒啦?”
萧白怔住了,只觉得鸡皮疙瘩从头麻到脚,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只柔软的胳膊已经贴了过来。萧白浑身僵硬,由于周遭实在是太黑了,他的所有感官里都充斥着女人的呼吸声和诡异的香气,令他头一次感觉到了不妙。
萧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用力甩开那只胳膊,摸索着跳下床。
当脚踏实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胸口凉飕飕的,再一摸,自己竟然只穿着里衣,胸口大敞着。
“郎君怎么如此无情,忘了方才的云雨之欢了吗?”女人委委屈屈地说道,“奴家虽然有相公,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肯委身的。”
萧白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震惊了,但此时还是被女人的话吓了一跳。
有相公?
“你……你……”萧白心里明白自己中了计,奈何平时脾气太好,此时更是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
蓦地,女人一改娇柔,猛然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嚎:“救命啊!来人呐!此人□□人妇,强行要玷污我,我可怎么办呐……相公!相公!我……我不活了!”
“哐”地一声,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屋外光线洒入房中,一个身影慢条斯理跨进了门槛。
“噗通”,有什么被扔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让芍药晃了眼,她本以为是自家相公按照说好的那样进来“搭活儿”了。然而眯缝着眼睛看了半晌,芍药才看清被扔在地上的那个高壮汉子是自家相公,只见他闭着眼睛昏迷不醒,鼻子眼睛处都是血,歪着嘴,牙还掉了一颗。
再一看,刚刚进门的那人竟是个素衣少年,他的模样精致,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眉宇间已经有了逼人的矜贵之气。只见他在桌旁坐下,冲着芍药微微一笑。
“现在,让我们算一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