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12月25日
昨天的最后和绫小路约定一起度过圣诞，现在造成了我大早上开始准备的悲剧。
早早碰面的我们两个在寒风中凌乱，没有提前做计划，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天气真好。”
“是啊。”
毫无营养的对话！！！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我忽然提出新的想法
“要不去超市吧，今天可是圣诞节。”
他很快理解我的意思
“自己做晚餐？很不错的想法。”
但是……我们应该是全校唯一打算自己动手准备晚餐的人。这种节日大家都会选择餐馆享受美食，只有我们两个在空荡荡的超市闲逛。
莫名有一种包场了的感觉呢……
不过我们还是太天真了，买菜用不掉一天的时间。而我们又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现在反而显得尴尬。其实我原本也有着圣诞节的计划，浩介前辈面临毕业。本来我们社团打算在圣诞节为他组织一次活动，结果23号就收到了他感冒的消息，并且被判断出现阳性反应。
由于流感他被锁在了房间里，学校不允许进行探望。足球社的团建亦是如此，因为有一名成员得了流感，大家决定延后日期举行团建。我今天的时间就被空出来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仔细分析了局势。最终敲定把食材放到我的房间，晚上准备晚餐。
绫小路要去拿东西，所以我们接下来去他的房间。趁着他去准备的时候，我开始环顾他的房间——干净、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物品存在，硬要说突兀的地方，大概就是我留在这里的东西。
譬如我在各种节日赠送给绫小路的礼物，也有一些手工制作的成果。这些物件被绫小路摆放在合理的位置，但由于他的房间风格不同也就显得这些物件格外耀眼。
摆放在桌上银杏叶制作的书签，那是在秋天的时候我和他交换制作给予对方。
走到桌前，桌上摆放着关于神学的书籍和资料。
“是在看桌上的东西吗。”
绫小路从厨房那边出来
我下意识的转头
“挺好奇的，你不信教，绝对不会。”
我是如此的笃定，因为我了解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像是印证，他做出解释
“我在做关于神学的研究。圣诞节的出现和演变，很有意思。”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这就是天才的思想么？
果然我是比肩不了天才的，也不打算强行插入他们的世界。
我坚定地要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目光移向窗外。
“今日依旧没有下雪，哪怕今天是圣诞节。”
我独自倚在窗边感慨着
绫小路也伴随着我的目光一同转向窗外
“这二者没有因果关系。”
我压抑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用一种叹息般的眼神看着
“我只是单纯的期待，期待白雪。”
窗外并不是没有雪，只是没有今天的雪。
昨日残雪依旧……
“总会下雪的，也许就在你不经意的那一刻就开始降落。”
好像没听错，绫小路这是在安慰我。
上天为了证明他的正确，在我欣慰一笑回头之后，天空就下起了细雪。
雪渍滴在树梢上，像划落的星星。我将一只手伸出窗外，感受到一滴冰凉，而后无数小雪花簌簌地落在我掌心。
瞬间，我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绫小路
“好神！下雪了，绫小路。真的下雪了！”
“只是碰巧而已，我真正能幸运的时候可不多。”
绫小路如是说。
我提问
“是想起了那个占卜结果吗？”
他做出了肯定的反驳
“不，是我能分辨幸运与不幸。”
绫小路的话，却让我回忆起了一些细节。
“你最近确实很幸运呢。绫小路君？”
一般来讲谁会在日常当中如此称呼绫小路呢？
坂柳有栖、一之濑帆波、椎名日和……等等
不知为何，他那副死鱼眼的样子说出这种话莫名的搞笑
“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一笑而过
“最好不要过于相信预感。”
随后我又兀自叹息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端局吗？”
虽然我们准备自己制作丰盛的晚餐，不过还是不可落俗的选择找个餐厅吃午餐。
原因也是简洁明亮，没有做午餐的心情。
绫小路坦露了他之前的事情
“上一次下雪的时候，我忽然想感受一下雪的触感，所以淋了半天雪。还被龙园说奇怪。”
我捂着嘴偷笑
“真是可爱呢。”
“你的肩膀都抖个不停，在偷笑的事实已经掩盖不住了。”
好吧。
我转过身来静静地注视他
“雪落在我的发上，雪落在你的身。现在我们也算是同淋雪。”
说实话没有事先准备过，两个人一整天都呆在一起盲目地走着确实会有些无聊。好在身边之人能够充填兴趣，有了这种兴致的驱使才不觉得厌烦。
这一天我们逛了榉树购物中心的许多地方，最后抱着一盆圣诞仙人掌回去。
我独自欣赏着盆栽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蟹爪兰，不过这好像也是圣诞的标准礼物。”
绫小路就像一个百科全书
“在国外因为它只在冬天开花，所以叫圣诞仙人掌。这才被当成值得在圣诞赠送的礼物。”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准确的说是傍晚。
我们两个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晚餐。
忽然传来门铃声，我匆匆赶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堀北，显然她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我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侧身让她清楚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绫小路。
一起做饭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我们之前还一起指导过绫小路厨艺。但是堀北不知道为什么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绫小路，随后向游戏里的npc一只是把蛋糕给我就离开了。
期间她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像是逃跑一样，匆匆把门带上。
我提着蛋糕走进厨房，把它放到冰箱里。顺便拿出酸奶做准备。
正在炒菜的绫小路忽然发问
“你专门买了蛋糕。”
我点头
“提前几天定做的，蛋糕可是圣诞节的标配。”
正在做菜，我们没有过多的言语。直到丰盛的晚餐端上桌，莫名感觉今日如此温馨。
我指着外面的一个方向
“ 8:00的时候，那边会燃放烟花。因为那里是一所学校假期聚会的地点之一，别称「迹部家」。”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坚持在你的房间吃晚餐的理由。”
他笃定着说出猜想
“嗯啊，在我房间这个位置能更好地看见那边的风景，在宿舍的天台甚至可以看见校外的风景。”
这并不是猜测，而是我确实到顶楼观察过。
我将桌子摆在靠窗的位置，在夜晚这里既可以抬头仰望群星；亦可低头俯瞰灯火。
绫小路感慨
“也就只有你了，有这么好的闲心思观赏美景。其他人都忙着提升自己、竭尽所能地升班、想尽办法从a班毕业。”
我摇了摇头
“大家都太执着了啦，要保持平常心。知不知道什么是中庸之道呀～”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远在校外的堂姐
“不要太过显眼，不要太过专注。这也是生活安稳顺利的一部分。”
绫小路自己就是这样，将真实藏匿在幕后。可以说从d班走到b班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劳，另一半则是除他以外的所有学生加起来才有的成果。
夜空的烟花，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而妖，在夜空尽情绽放这稍纵即逝的美丽。烟花伴着流星划下，印着渐渐疏离的花影飘飘洒洒。
因为我刚才的话题，我们早就移步到窗边。早早站在这里等待着，现在将烟火的美景尽收眼底。
提前将酸奶拿出来是正确的选择，放了一会的酸奶没有过于的冰凉，现在正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饮用时间。但我没有喝……
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恰巧他也在看我。
旁边热腾腾的饭菜，室内温暖的气温，加上这恰到好处的氛围。
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合常理的温暖。
我们两个逐渐靠近，这也让我感受到了绫小路肌肤的温度。他的手和我一样，现在有着不合常理的温度。
随着我们两个越靠越近，室内的温度好似也在逐渐上升———
再一次传来的敲门声，但这一次我们两个显然都很意外。
作为房间的主人，自然是有我去查看门外的情况。
我开门同外面的人询问
“是有什么事情吗？”
门外站着的是我的社员樱庭希。
“不是郁江前辈你找我吗？”
我心生疑惑
“这可是节假日，我又不是什么黑心的资本家怎么会叫你来呢？”
经过希的解释，是有人告诉他来这里找我，并表明是我让人传话让他把园艺部钥匙拿过来的。
确实有这样的钥匙，因为希家中开花店对于花草相当了解所以被园艺部委托短期帮个小忙，杏子和他一起照顾盆栽。
为了让社团后辈安心，我主动开口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以为会是杏子送过来所以没能联想到。”
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让人送钥匙过来，不过钥匙也确实应该还给园艺部了。
回到房间以后，绫小路已经坐回去了。
我也过去做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是来还钥匙的后辈。”
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完全回归到日常的相处模式，这样被打乱一下甚至有点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们谈论起了班级的局势。话题来到了班级名面的领导人堀北身上。
最后绫小路留下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你也该帮助堀北成长了，不久之后你或许是少数能够帮助她的人。”
我还在思索他留下的话。
收拾餐具往厨房走，打开冰箱才发现蛋糕都还没有拿出来。
……
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给希学弟传消息的人。
12月26日
我和堀北呆在一起。
我早就注意到她时不时撇向我的目光，一直在等待她提问。
“你是在……？”
堀北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侧身回应她
“听歌，不过你在这里，所以只戴了一边的耳机。”
“流行音乐吗？”
她问
我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最新的。”
“让我听听？”
堀北并不是很迷音乐的那种人，显然是我这种行为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阻止她靠近的动作
“不可以哟。”
她立刻就放弃了，坐了回去捧着那本乔治·奥威的作品继续读了起来。
我也凑过去，靠在她身边
“不过现在我和堀北有约定了，下次要一起听歌哦～”
她根本不理解这种行为
“明明是现在就可以完成的事吧，何必拖延。”
我给予她一个神秘的笑颜
“因为我想要和你有个约定呀。”
这下她好像被我说服了
“那就下次一起吧。”
是啊，等下次吧。
真是抱歉啊，堀北。
这是个谎言哦，我根本不是在听歌。
耳机里传来的是一段录音，来自今天的录音。
“话说你们蛮有经商的头脑。”
堀北忽然插一句无厘头的话
“哎呀，这么夸赞我会不好意思了啦。”
我忽然做出一副扭捏的表情
“别演了，我是在说圣诞蛋糕的事情。”
堀北指明
“把那个奶油蛋糕切成小份卖给其他同学。”
我给了一个略带顽皮地笑
“昨天忘记吃蛋糕，今天也就不想吃了。那倒不如把新鲜点的蛋糕卖掉赚回本金，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当然都乐意购买。”
我靠在窗边，注意着窗外的场景。
这几天我好像总在窗户边活动，显得很奇怪呢。
正这么想着，一个走神就把放在窗边的书给碰下去了。
堀北惊呆了的看着我
“……”
我大脑飞速思考
“这……高空抛物？”
身体和大脑做出相同的判断，赶紧下去把书收回。
这下要是砸到人了，那我的书就成了凶器。
那个不是普通的书！
那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
其厚度不言而喻。
我必须赶在第一时间回收罪证。
电梯很快降落在一楼大厅。
我立刻跑出去，往书那边走。
期间恰好越过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绫小路清隆和坂柳有栖。
我判断他们两个人是要出去，也许是晚间散步，又或者想要欣赏风景。总之应该是一件必须到外面进行的事情。
但我现在并不关注那边的情况，我更在意我的书。
并没有砸到人，我到场的时候有人把它捡起来了。
“我注意到这边有东西掉下来，应该是你的书吧。”
来自龙园班级的椎名日和同学。
我满心欢喜
“太好了，没砸到人。谢谢你替我保管，这本书不小心从窗边掉下来了。”
椎名淡然回应
“不客气，我只是恰巧遇到了而已。书都是很珍贵的，把《罪与罚》放到窗边确实有点危险。它的厚度是公认的。”
我点头
“是啊，里面好多整页整页、成段成段的心理描写和语言描写。我曾经一度因为它太过于枯燥而中断阅读。”
好想谈论到了她高兴的事情
“我也是，有的时候我会放下它去读其他书籍，这样交替着就不枯燥了。”
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好办法！要是我早一点知道，那这本书也就不会这么难读下去了。不过我已经把它读完了，我想下次再遇到厚重的书籍或许也可以用你这个办法。”
椎名非常的谦虚
“这只是我个人的小办法而已，仔细读下去还是蛮有趣的。”
我们接着又聊了一会文学作品，眼看天要暗下去才分别。
回去的时候，我在电梯里和绫小路相遇。
我非常自然的走进去，完全没有刚才赶着去销毁罪证的慌乱。
绫小路观察到了这一点
“你看上去比刚才轻松多了。”
我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刚才？我们只是擦肩而过吧。”
“但我注意到你了，我一直都有注意你。”
“同样，我也注意到你了。所以我知道我们擦肩而过。”
绫小路久违的和我探讨起只存在于我们两个之间的正事
“坂柳说她喜欢我。”
我对这个事实的出现反应平淡
“我想也是。”
“感情，不是弱化，而是变强吗？”
他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对我发出这样的提问。
“情感，向来不在你的计算范围内，一之濑、坂柳皆是如此，由此「情」会改写走向。”
我指出他没有考虑的方向
绫小路也站在那里自我反思
“我一开始的确没有考虑到这方面，情感总是过于飘渺的东西。”
电梯已经到了绫小路的楼层，但我先一步出去。我讨厌无疾而终的话题，更不希望错过关键的机会。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自甘堕落。”
“这就是所谓男女之间特殊的情感。”
绫小路自言自语道
我却在这个时候反驳
“爱情并不单只男性与女性，它也包括女性与女性、男性与男性之间特别而亲密的关系。它的本身涵盖广泛，束缚它的是世俗的枷锁。”
这一瞬间整个走廊都极其安静，绫小路没有讲话，他默默地凝视着我。
我丝毫没有畏惧，与他的目光对视
“最后，祝愿你晚安。绫小路。”
绫小路视角：1
她留下一句晚安，退回电梯当中。
给人营造出一种刚才在聊很轻松的话题那样的感觉。
我甚至都有一瞬间觉得我们刚才并没有气氛凝重的时刻。
在接触到不同的人或事之后，内心就会自主的发生变化，情感成为不可控的因素。我也好、其他人也好，我无法控制任何一个人内心情感的走向，哪怕我自己也一样。
正如蝶喰所说，情感捉摸不透而变化无常。
在我思考自己情感的同时，其他人也在规划自己情感未来的发展。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认为不留遗憾的选择，这种情况下遵从本心尤为重要。
蝶喰看似什么都没回答，实际上她解答了我的问题。
情感并非强与弱，而是一把双刃剑。
强弱都将由本人谱写。
只有能够掌握感情的人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我可以肯定，蝶喰绝对属于那种不能被感情左右之人。
至于她是否能够左右感情，我却并不清楚……
我曾希望通过她和佐仓爱里创造联系，但她最终却把佐仓推到了我的面前。佐仓对我的依赖也的确让我在退学人选上轻松了不少。
作为佐仓最早的朋友，她明显有机会让佐仓对她敞开心扉。
但当佐仓开始和长谷部接触的时候，她立刻提供机会让另外两个人独处，最后淡出这段三个人的友谊。
按理说友情和爱情一样，都是值得一争的情况。
只有高圆寺才是她真正的朋友，他们可以轻松愉快的畅谈、吐槽。
但我只觉得奇怪，明明他们双方自己都承认在入学之前，他们只有见过几面的交集。
在一年级的无人岛上，她也安抚、激励了平田。让他重新振作，支撑班级前进。
这是否，是她能够左右感情的证明？
又或者在其他方面，有着这样的证明？
我目前还不需要考虑友情的疑惑，因为我并不会被这种关系困扰。
亲情亦是如此。
思考是未来的计划，我向着房间走去。
蝶喰视角：
电梯还在向上，我也仍在思考。
绫小路在思考「爱」，广义上来讲它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
没有血缘关系就显得岌岌可危，没有朝夕相伴就看不懂人心所思。
这么想——
我们百喰一族的内部消化了。
新年之类的节日，我除了和他们一起娱乐活动，就是在嗑cp的路上。
例如：
等等喰家的定乐乃和由美、尾喰家的凛和茨……等等。
可惜今年的新年又是在这所学校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