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这一天，直到结束社团活动一切都很正常。
我和另外两位社长将活动室的门锁上相约去买东西。但刚出大楼我就赴约不能，堀北和松下一左一右的拉住我，并且向学长学姐表达歉意之后，立刻将我拉回大楼内部。
“不是，等一下！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被迫跟着她们前进，我东看堀北；西看松下。
很快我们到达一间教室门口，前圆正站在这里望风。
刚一进去，他们就甩了一件女仆装给我。在我困惑的目光中，不断催促我穿上。
我开口打断她们的催促
“拜托了，请停下来。我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终于意识到我并不知情，松下详细地向我解释了现在的情况。我们班级准备举行女仆咖啡厅的活动，目前还在保密阶段，正在物色女仆。
此刻，松下将衣服和我的身形比划
“像你这种万里挑一的美人，绝对是最佳卖点。”
我接过那身衣服
“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穿过耶。”
堀北直接把我推进较小的房间内
“快点试一下，让我们看看效果。”
只是换个衣服的功夫，佐藤、王以及绫小路也到了这间教室。
王同学围绕着我转了一圈，感叹着
“才定下计划，堀北同学和千秋这么快就说服了蝶喰同学，真的好厉害。而且蝶喰同学果然穿什么都很合适。”
对于这种温柔且毫不作假的夸赞，我真心的表达谢意并且询问其他人意见。佐藤同学有点不自然地将眼神瞥向绫小路，不过对方还没有反应。
松下用一种获胜的目光看着堀北
“怎么样，我就说蝶喰往人群里一站就是焦点，等文化祭开始，她只需要坐在门口就能吸引一大堆人来。我当年就这么觉得。”
对于「当年」这个词疑惑的不仅仅是堀北，还有我。
“不好意思松下，我们之前见过吗？”
松下也不介意
“你跟我之前肯定没有说过话，但是我和父母参加某个宴会的时候有幸见过你一面，不过你只到场2分钟就走了。”
我判断松下千秋并不期盼我能够回忆起来，只需要客套的感谢一下就可以了。那边的绫小路在松下说出过往经历之后才将堀北拉到边上，然后又把我拉过去。
绫小路摆明了是想要和我们两个单独密谈，其他人都非常有眼力见的离开这间教室，给我们让出空间。
确定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绫小路把我按在堀北面前
“你真的想清楚了么，堀北？文化祭会对外公开，万一这种事情流传到她堂姐的耳朵里，我们可能会被灭口。”
我转身乐呵呵地回应
“不会的。虽然我们内斗得很严重，但大家都很友善。”
堀北吐槽
“这句话前后矛盾吧。”
绫小路只是认真的看着我
“你确定要穿吗？”
我点头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失去了一次夏天活动的机会，就从这里补回来。”
告别了其他人，由女仆咖啡厅店长绫小路陪同我去买衣服。刚才我试穿的那件衣服属于松下，我的服装将由自己挑选。这样有助于形成各式各样的特色，所以服装将由女仆自行承担费用。
进入服装店时，除了店员小姐姐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眼绫小路之外，没什么尴尬的地方。
我在几件衣服之间摇摆不定，时不时询问绫小路的意见。可惜他并不懂这方面，只能给出非常中肯的评价。
我回想起刚才看到其他几人的服装
“王同学中式的那件就很有风格特色。唐装和女仆装的混合。”
“因为她本来就是中国人。”
没有感情的绫小路再次给出了中肯回复
我决定不跟他搭话了。
绫小路却没有放弃，像是妥协
“你想要哪种类型的风格特色？”
本来背对着他的我一瞬间转身，用绝对纯正的星星眼望着他
“海外万圣节或者电影里时常能看见的那种，又像僵尸又像幽灵！”
绫小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
“绝对不行，我们做得不是鬼屋。”
这冰冷的语气让我失落了1秒
“好吧，那我选择维多利亚风格。”
“很正统，同样属于你喜欢的长裙子。”
他只是认真观察了衣服，最后做出总结。
我并不这么认为，并且向他解释
“我只是习惯了长裙子。我穿的和服、礼服基本上都是长裙，短裙子和朋友出门游玩或者校服就是短裙子。裙子的长短要视场合而定，平常的话怎么舒服怎么来。”
少年一副学到新知识的模样
“原来如此。顺带一提，你所谓的夏天活动是什么？”
“花火大会！和朋友一起看烟花，可是夏天的必备。基本上是从日落开始举行，会有各种小摊小贩，然后再用烟花结尾。”
我简单地给他形容情况，左思右想补充了一句
“毕业之后，有机会一起去吧。”
“哦。”
我并没有因为他平淡的语气削减半分笑意
“不过还是先珍惜当下，好好准备文化祭。你说是吧，店长～”
绫小路注视着那琳琅满目的服饰，一动不动地站着
“被你这样称呼，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送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这是什么感觉？你希望或是不希望我怎么称呼，这种感情就请你慢慢参透吧。”
留下这句话，我有一种大获全胜的感觉，取下衣服去结账离开。
隔天
「全场一致」特别考试规则空降。
和以往不同，这次考试没有繁琐复杂的规则。只有如同字面的一点，只要全班达成一致选项就能够顺利通过。
不过规则真正的难处必须亲身体验才能了解，全班进行了模拟考试。这一次只是演习，但就是这样，同学们也从中感受到了这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考试都要难。
在班级利益方面姑且能够达成一致；但在与班级毫不相干的题目上，大家都会遵循自己的私欲。
花了些时间在模拟考试上，老师离开同学们才从那种紧张感中脱离出来。
午休铃响的一瞬间平田站到了讲台，商量了考试面临分歧的对策，栉田推荐堀北成为这次的领导人。一切有了基本的决策，同学们三三两两相约去吃午餐。
我从桌子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欲要离开教室。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排轻井泽和长谷部发生了轻微的口角冲突。那边讨论考试热火朝天的组合也稍微停下，班级除了独自美丽的高园寺以外，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轻井泽以及长谷部身上，当然他们争论的男生也没有幸免。
有瓜不吃，如同傻瓜。
长谷部有些不满
“慢点……咦？等、等一下啦。为什么你突然插队呀？轻井泽同学。”
轻井泽也毫不畏惧
“ 什么插队，没人规定你们一定要一起吃饭吧？你有听到清隆刚才开口拒绝了吗？”
长谷部予以回应
“我、我是听到了。但你们之前约……”
轻井泽直接打断她的话
“清隆已经和郁江约好了，我是在帮忙定时间。”
温馨提示！最好不要吃瓜，小心马失前蹄。
以及忘掉我吃瓜之前说的话。
唯一没有关注这里，陶醉于自己美丽之中的高圆寺也放下镜子。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看向我，好像要确认什么。
此刻我的脑海里闪过三个哲学性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什么时候约过绫小路？
“啊？……嗯。对，我……那个什么时候来着约过他。”
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不管轻井泽的面子。
慢了几拍的长谷部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
轻井泽乘胜追击
“总而言之，清隆会优先考虑郁江。麻烦你不要随意打乱别人的步调好吗？”
我愣在原地。过去习以为常的注视，此刻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终于明白了，是绫小路命令轻井泽干这种事，让所有人观察到我们之间那种与别人的相处区分开来，独有的微妙气氛。
至于吗？不就是昨天讽刺了他无法辨认部分情感，今天就把我推上舆论的中心。
我就这样被拉出了教室，只留下一教室目瞪口呆的同学。
「花筏」
轻井泽颤颤巍巍地举起白皙而纤细的右手
“我们不去咖啡厅吃午餐吗？”
我冷哼一声，用冰凉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量
“你们还想去咖啡厅？还觉得自己有的挑？”
绫小路没有恐惧情感，不具威压
“我认为我们之间关系的不同有必要让大家发现，否则容易受到其他因素影响。”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身后那一桌交流的窸窣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立刻面带‘笑意’回头
“我亲爱的社员们，有什么值得商量的事情，也要等我这个社长坐下再开口吧。”
四个人瞬间安静，假装无视发生地翻着菜谱。
今井小姐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就说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还算计你，这种时候只有让他切腹自尽了。”
留下这一句玩笑话，今井小姐自觉地跑到后厨躲避灾难。
轻井泽仗着我没有真的发火
“我这不是觉得，你得宣示一下主权吗？”
我无情回应
“我和他又没有交往？”
听到这里，轻井泽拍案而起
“虽然你们没有交往，但相处起来的亲密度胜过情侣。”
绫小路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
“好独特的形容。”
我反问
“情侣之上？你是指兄妹吗？”
轻井泽用鼓励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绫小路
“任重道远啊～。剩下的就靠你了，蝶喰是真的生气。”
留下这句话她一溜烟跑出了这家店。
我转头看着一直降低存在感的人
“你吃什么啊，绫小路君？这可是我主动邀、请、你、共进午餐的时间，可不要拂了我的面子。”
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私密，浩介前辈带头把众人领到了较远的位置。
这个角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没有了后顾之忧，绫小路轻叹一口气
“关于爱里你也清楚，想要让她和一直帮助她的好友长谷部放弃必须做到不给一点机会。而且南云已经知道，与其等他到处宣扬处于被动，不如占到主动优势。”
我是接受这个说法的，这样才符合绫小路本人的思考。
调理好情绪，我重新开口
“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事发突然，我可是真的会生气。”
绫小路从善如流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你被忽然拉入八卦当中是什么表情。”
“恶劣的家伙。”
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我只留下了这句话。
今天原本是要和社团成员一起吃午餐，顺带讨论一下周报。可惜今天不是时候。
下午放学之后，佐仓主动找到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和过去一样约在一起喝咖啡。
并没有喝咖啡的欲望，我只是盯着上面的拉花，等待着佐仓主动开口。
像是要给自己勇气，佐仓深吸一口气
“蝶喰同学……好像不喜欢喝咖啡。这家店很受欢迎，但我从来没有见你续杯。如果不是必要的邀请，你也会婉拒来咖啡厅。”
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基本的教养，我也不会丢弃这种教养
“咖啡喝的过多也对身体不好，任何饮品都有益处，也有坏处。即使是水，也要保证没有受到污染。”
面对这种纯粹的提醒，佐仓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我一直、我也喜欢清隆！”
终于说出这句话，佐仓舒缓了不少。但也不妨碍她接着往下说
“如果只是轻井泽同学，那就算交往了我也会在边上默默守望。可是，如果是蝶喰你的话，我会直接……”
打断了她准备长串的谈心
“我并没有和他交往，理论上说你依旧有机会。”
在佐仓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中，我继续往下说
“这不是我把绫小路当成垃圾的意思，我的真正意思是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和我竞争。”
佐仓自然觉得奇怪
“一般不是会直接表明拒绝么，对这种情况。”
我今天并没有保持与平常无二的笑脸，反而用一种很严肃地态度应对
“喜欢谁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如果我和绫小路已经在交往的话，我会给出截然不同的回答。可惜我们并没有进入交往阶段，你的喜欢没有违反道德更没有违反法律。”
这一刻，佐仓才真正收起那种赴死一样的心态
“我的确是，喜欢的。但又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没有办法独自面对。”
面对这个内向腼腆的佐仓，能够大胆地告知我也算是有所成长，虽然只是面对我一个人的时候。明明这种情况下，我们好像站在敌对立场。
但是我依旧发自内心的高兴，我的朋友能够鼓足勇气。即使不是因为自己个人，但能够迈出第一步，迟早有一天她也会为自己去争取。
合理怀疑我的脸上甚至浮起一丝丝笑意，但我还是要保持严肃地结束这场对话。
“我并不认为所谓爱情，会让你我之间的友谊彻底破裂。我接受竞争，因为我真切属于百喰一族的血脉，竞争就是我们的天性。”
又和佐仓聊了一些别的，她先行离开去寻找长谷部。
轻井泽紧随其后，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我。
她喝下那杯我没动过的咖啡
“我周边的人都在询问你们的情况，大家都跑来问我的原因就是你一下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我也没有心理准备嘛。”
此话一出
轻井泽心虚占了上风，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降下去。
“我、这……一切都是绫小路的错。”
轻井泽直接甩锅给绫小路，双手合十，冲着我抱歉一笑。
我哼了一声，接着晃了晃手机
“因为你们的忽然爆料，堀北给我打了二十多通电话。”
夜晚
大概11:00多，我再次接到了来自绫小路的电话。
“你这样算是扰民了！又是午夜凶铃吗？”
和我迷迷糊糊的状态相比，对面异常清醒
“我接到了坂柳理事长的电话，让你听到或许会更好。”
迫不得已，我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他打电话给你的手机，你用什么打给我的？”
“平板，我和你打的是视频。”
我清醒了，以后没有精神可以找绫小路；他语出惊人，提神良剂。
“你居然看到了我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穿着睡衣的样子！我只能杀你灭口了。”
“那边黑灯瞎火我什么都看不到。”
为了抹除黑历史存在的杀心立刻消散。
对面已经接听了坂柳理事长的电话，和月城待了这么久，我倒是有点怀念坂柳理事长了。
两个人先是客套了一下，随后才进入正题。
坂柳理事长说道
“关于那场破例的文化祭，你已经听说校方似乎会邀请政府相关人士与其家人前来对吧？既然已经采取了行动，即使是我也无法阻止。”
绫小路表示没有必要出现歉意。
对方接着说下去
“其实有件事还没通知学生，但我想先告诉你一个人。”
“是什么事呢？”
“跟文化祭一样，体育祭作为前一个阶段，将在十月举行。首先，校方匆忙決定了要在那时迎接一部分的来宾。人选由上面决定，说不定是由你父亲安排。”
两个人的商讨中，坂柳理事长表示会安排人手围绕在绫小路周边，确保他不会被带出去。并且明确表达了希望绫小路装病留在宿舍的意向。
两个人结束通话之后，绫小路开始询问我的意见
“你怎么认为？”
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强撑着让大脑运作起来
“确实是一种方法，但做不到万无一失。你必须保证身边有一个能让对方犹豫的人，犹豫到担心造成任何一点细小的意外。就比如——坂柳有栖。”
她光是个人的身体情况就能让对方迟疑；抛开这些不谈，她的爷爷和父亲都拥有不小的话语权。
一直垂听我的分析，等我说完之后绫小路开口
“那文化祭的时候我应该一直呆在你身边。”
我惊愕
“不应该是坂柳吗？”
绫小路回答
“虽然百喰的信息经过了处理，但埴之冢的资料却好查。从你之前的描述中能看出你和表亲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甚至比堂亲更加真切。”
我原本打算是静观其变，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
举着手机，我眼眸微眯，蓦然无奈地低头低笑出声
“那你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哦。我怕我忙起来你被挤出去。”
对面的声线依旧冷淡，不！还是有变化的。
变得非常肯定
“以我的真实能力，站在你身边没有问题。”
我反问
“其实我觉得松下她们搞错了卖点，你穿女仆装才最有效果。上到坂柳；下到龙园都肯定会来一睹你的芳容，争先抢后的要跟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