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郝仁正瘫在一张石椅上,没正形的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宋沐说:“往常你整天浪荡的到处留情,我就当你骚了,没想到还真娶个妓/子回来,就算是玉家人,就那样的也值得你带回府?”言语间丝毫没有往日纨绔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能苟同的不耐。
宋沐笑着看着眼前的人,随意的拿出一张画卷扔给郝仁说:“花魁不值钱,这人有意思。”
郝仁随手拿起,画上是一个小姑娘,郝仁细细看了半天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说:“这丫头谁啊?”
“修禾。”
“修禾?关木莲不是已经把修禾送给你了吗?”
郝仁再次拿着画卷看了看,这丫头会易容?不能啊,那个修禾,自己也见过,再怎么会易容,这个子也不会差别这么大吧,这画上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到到自己胸口了没有。
“玉潇潇说的,我让白青查了一下,关木莲把这丫头当女儿养呢,三年前,已经从流民改为良籍了。”
“不会是你妹子吧。”郝仁看着画卷说。说完有觉得有点不妥,瞄了眼宋沐。
“以老头子的性格,要是他女儿还能放妓/院里养着,你当明王府是要饭的吗。”
“嘿嘿,这不是长得挺漂亮的吗,还别说,和你啊,还是有点像的。”
郝仁见宋沐没什么反应就继续拿着画卷看着,却被宋沐一把拿走了,“诶诶,你干嘛呀,我还没看好呢。”郝仁反手想抢回来,宋沐已经把画卷收袖子里了。
郝仁见他没打算继续让自己看,也不抢了,问道:“所以,就为了这个写小曲的,你把薛谨行的人抢了,也不怕那个小心眼的来找你麻烦。”
宋沐无所谓的说:“没有我,玉潇潇也不会选他,那女人喜奢,薛家还入不了她的眼。”
郝仁白了他一眼说:“肤浅,明明是你长的比他好,小姑娘都爱俏,不过你都把人纳进府里,还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啊,夜色正好,再拥个美人共赴巫山就更好了。”
宋沐看着这厮说:“怎么的,这会儿又值得共赴巫山了。”
郝仁摸摸鼻子说:“人确实长得美,这宋国第一花魁也不是白得,你不能因为自己长的好看就看不上人家呀。”
宋沐不耐的打发他说:“行了,开起玩笑还没完了,赶紧走吧,一脸口脂看得我眼睛都脏了。”
郝仁却没有走,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死样,没好气的说:“兄弟我今天就在你这里躲躲,我那个爹像是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儿子,天天让我跟那个看上去就短命的大哥学做人,哎,我真想告诉他,我要是学好了,他那个便宜儿子怕是要倒霉的。”
郝靖出身低微,十年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了榜眼,后来娶了郝仁的母亲,从此仕途畅通,郝仁出生前,郝靖从外面抱回来一个两岁的男孩,说是自己的长子,还硬要记在郝仁母亲的名下,却没想到引起了郝仁母亲娘家,长英伯家的不满,郝仁的母亲林氏当时已经怀了身孕,更是求到宫里,哭诉郝靖对嫡妻不忠。
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只是个吃软饭的,宋帝也许就不用顾忌,直接贬官,可偏偏郝靖是个有才的,对这儿子又很是上心。
而长英伯虽然爵位不高,但是有个武将儿子是个有能力的,守疆重臣这下可是为难死宋帝。
最后只能封了林氏一等诰命,安抚长英伯,而郝靖偏偏是个正二品,林氏的财产更是官府留书只留给她所生的孩子,而她所出的嫡子独得郝府一半家产,而这个孩子得了嫡长子的名分,这件事才平息下来,也用实际证明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
而这件事却影响了整个郝家,林氏生下郝仁就和郝靖分了房,一个人独住,府里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个姨娘,生了不少孩子。
郝仁这个嫡妻生的却只得次子名号的,自小爹不疼,两三岁的时候差点被那些个姨娘弄死,就被林氏送去了边疆,再回来时,已经是一个他爹也无法控制的纨绔了。这其中曲折又少不了儿时的玩伴宋沐的细心‘培养’。
而郝仁的哥哥,郝杰虽算不上天才,却也是个有才的,十六岁进了二甲,进了翰林院,相比之下,十六岁还无所作为,游手好闲的郝仁,就更是进不了郝靖的眼,而现在的郝仁已经二十有三,却依旧无所事事,更是让他爹觉得他是个逆子。
宋沐也没管他,转头就进了屋,谁家还没有个不懂事的爹啊,谁爹谁操心。
近日的京都就两件事情传的最热闹,一件是某位尚书的媳妇儿庙中偷人被抓,尚书的脸丢的满京都,另一件就是玉妆坊终于要有新的花魁了。
这日,郝仁风风火火地冲进明王府,府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祖宗,根本没人敢拦着,郝仁一路冲到宋沐的书房,却发现,玉潇潇正站在旁边研磨,玉潇潇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宋沐,甚至还没说上一句话,郝仁进来了。
郝仁一愣,饶是他脸皮厚成城墙一样,也不习惯,有种坏人好事的窘迫,可是宋沐却毫不在意,本来就不打算让玉潇潇待在书房。见郝仁进来就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郝仁撇了一眼玉潇潇,有点犹豫掏出两块十分雅致的请柬说:“这段时间京都都闹疯了,抢玉妆坊的门票,我好不容易从关三娘那边买到了,就给你送来了,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圈子里都传疯了,关三娘怕是中邪了,这门票卖的死贵,好几个没买到雅座的,正闹脾气呢。”
宋沐接过请柬,确实做的精美,上面甚至署名了。一旁的玉潇潇脸色都变了,只能看着宋沐。
宋沐看着请柬说:“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郝仁没个正形的坐在椅子上说:“您修身养性这几日,玉妆坊要出新魁啦,哎呦那阵仗大的,二楼的雅座一个位子一百两了,最开始李玉那厮说包个干净的姑娘过夜也不过百两,鬼才买那玩意儿,没想到那孙子最早从关三娘那里买了票,小爷打小就烦那孙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宋沐听的不禁挑眉,说是一点风声没听见,倒是不真,只是没在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出,手里把玩着请柬说:“就为了个花魁,你这么跑进来,可不像久经风月场的人啊。”
郝仁也翻着手里的请柬说:“哎,你还别说,本来也没什么,花魁什么,小爷连清风楼的花魁都见过好几个了,可是能让关三娘弄这么大的一个阵仗,我倒是挺感兴趣的。”
宋沐知道他在说什么,玉妆坊原本走的就是不是一般的妓馆的路子,举止得体的姑娘,不凡的谈吐,可这些原本只限于那些二楼那些经过仔细调教的姑娘,可这两年楼里的姑娘出色不只是一个两个。
去年还有个小商户赎身了一个没有才名姑娘,抬回家当大房,被人好长一段时间耻笑,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家产翻了翻几番,都说那个姑娘旺他。
这两年的玉妆坊岁看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却少了那丝风尘,很多时候,郝仁他们过去就真的只是煮杯茶听个曲。
“你们楼里还有那么出色的姑娘吗?”
宋沐转头看着在一旁愣神的玉潇潇,入府也有一个多月了,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玉潇潇回神,下意识的摇头,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子楼有一个好嗓子,阿喜一直很喜欢,有可能是她。”
郝仁来了兴致,兴奋地问:“漂亮吗?”
玉潇潇说:“能做花魁没有不漂亮的。”
“啊~漂亮啊,这票买的值。”
宋沐却对另一件事感兴趣,问玉潇潇说:“她喜欢的?”
玉潇潇一直知道宋沐对阿喜感兴趣,却没想到见过真人还是这么感兴趣,只能回答说:“阿喜喜欢好嗓子。”
郝仁见请帖已经送到了,稍稍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离开的路上还想着,以前在玉妆坊见到玉潇潇的时候还偶尔觉得惊为天人的,为什么现在觉着也不过如此了呢,难道真的是看宋沐看多了,对皮囊色相不再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