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程念渠写完教案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摸到手机看见朋友圈探出红圈，点进去一看是张洺提到了自己。
下方是屠易途发的一张带了定位的自拍，合影的对象竟然是项有之的一张放大的半身照，配图文案为
：xyz小姐麻烦结下出场费。
程念渠好奇的点开照片轻笑出声。看够后，他顺带着给屠易途点上了赞。
小长假的第一天早上程念渠被张洺打来的电话声吵醒，
“下午有没有空，陪我去办点事呗，晚上请你吃饭。”
程念渠瞥了眼闹钟，仔细想了想今日安排，是没什么事的，于是便答应下来，一点整，张洺的车准时开到时光里小区门外，程念渠上了车与张洺打过招呼，问道’’是办什么事。’’
“探个店买个乐器，女朋友的远程指令，下周国庆刚好给她带去，再不买没时间了，我又不大懂，你好歹算是半个搞音乐的，帮我参谋参谋。”张洺的女朋友一年前外派去了j市的z大外市新校区做指导，两人开启了异地恋，隔三差五张洺就会跑去j市看她，而张洺说的半个音乐人，是指他那曾在a市音乐学院做过古典乐院长的母亲。
“具体是哪一类，我也不够专业的，哪个店呢，做做功课？”
“她也就是闹着玩，都不是什么琴行，一个网红店，叫问春，问题的问春天的春，听过吗？”
问春？程念渠打开软件，输入店名，翻看着评论区里的照片，以项有之特大号照片为中心向四周发散的照片墙夺人眼球，真是巧，程念渠勾了勾嘴角，这才回答起张洺。
“没听说过，不过看着蛮有意思的。”
因为放假的原因，店里人多到显得拥挤，门头都有男女结伴在拍照片，动作熟练，工具齐全，张洺“嚯”了声，感叹真是热闹。
店内蓄满着绿植鲜花，堆积着手冲咖啡的香味，木制结构同内置的各系纺织物，琉璃饰品搭配的相得益彰，空间原有的承重柱也被设计者妙手点金成了绝佳展示台，展示区与餐区因着面积大小并没有明显的划分，有种恰到好处的空间感。
进门处的斜对角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张洺凑上去看热闹，大伙儿围着的正是一把胡笳，一个头发发黄长至臀部，带着顶礼帽，穿着束脚裤与布鞋，手腕箍着四五条手串的中年大叔，正慢慢悠悠的讲着课“清史稿有记，胡笳木管三孔，长二尺四寸。这种胡笳呀，模仿哀笳，两端置角的，他一直在内蒙古被使用，最后取消了这两个羊角，这就是今时今日所见的胡笳了。”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礼貌捧场的放下手机鼓掌，对那位很受用，他激动的面色潮红，挪步预备再展身手介绍下一个乐器，
程念渠点完餐，见张洺正站在人群外，于是凑近询问道是在干嘛，张洺转头退了半步，低声与程念渠半戏谑道“你瞧，用不上你了，这里有一整个的大师，一会儿问他好了，你玩去吧。”
程念渠也听了半耳朵，点头配合道“嗯，好好学习，小张。”店中并无空座，程念渠走向里处，想要找一找那面有项有之的墙。
小猫从走道留着缝的玻璃推门滑入，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不走了。
程念渠笑着蹲下身，亲昵道“小猫，我们认识吗。”小足谄媚的用脑袋蹭着程念渠的手心，小声的喵喵叫着。
小手着急忙慌的一把推开那道缝隙，门彻底敞开着，小手强势闯入，像是来寻猫的，见小足又那么没骨气的投入人类的怀抱，不由得在一旁不满的叫唤起来，程念渠没听明白小手的叫唤，开口问道“一起吗？”于是雨露均沾的腾出另一只手，向刚跑来的小黑兄弟小手致以相同的服务，向来桀骜不驯不予人类低头的小手，舒服的喵喵叫起来。
“小手很喜欢你，他从不让人摸。”声音来源自头顶上方，程念渠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去，项有之此刻穿的一身休闲，穿了双帆布鞋，直筒修身浅色牛仔裤与被撸至手肘的黄色格子衬衫外套，内搭白色背心上不多不少有一只猫脚印，头上正套了个店里店员统一的三角头巾，漂亮乌黑的长发尽数散落着，鼻尖有泥土印记，
见程念渠望向自己，她微微侧头道“好巧。”
咔嚓一声，突兀的闪光灯在一瞬，炸现。始作俑者吕期芫尴尬的从相机身后探出脸道“不好意思啊，太般配了，情不自禁就拍了张照。”
静默，只听得见拍立得出相纸的动静，小手小足又无语的跑走了。
“不介绍一下吗。”黄时真眼睛没离开过程念渠，项有之迈入室内‘程念渠，我的，我的朋友。’她这样向黄时真介绍着，程念渠眼睛一亮，他礼貌的对着黄时真点头问好，不等项有之介绍，黄时真快速介绍道“你好你好，我是黄时真，项有之的朋友，这家店的老板，你喝点什么啊，我去给你拿，哈哈哈，没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走了走了哈，多聊会儿”
黄时真腿都迈出去半步了却被程念渠突然叫住，‘不好意思，黄小姐，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黄时真这才反应过来忙递过去道‘当然可以，送你了，送你们了。’程念渠道过谢，相纸尚未成像。
项有之开口道“不好意思，她就这样，你也来玩吗？”
‘“不会，挺好的，我来陪朋友的，他在前厅。你来这是帮忙？”
项有之点点头，上午跑完工地，黄时真发消息给她说是上次来她家喝酒那次把口红落她家里了，今天要用，问她能不能给送过来，想着也没事回家找到那只口红就来店里了，反正也没事一来二去做起了事。
‘‘陪我一起逛逛吧，我是想找那堵照片墙的。”
项有之哽住“一定要找到吗，照片其实可以我帮你挂上去，还是坐下喝杯咖啡吧”
程念渠正经道“那不行，我也是特地来和二老板合影的。”
“你都知道了是吧。”
“你太红了。”
项有之认命的同程念渠朝照片墙走去，照片墙确实也是问春的一大特色，大家总是会好奇的对这位照片被加大成特大号的二店长报以绝对的好奇，只是照片角度刁钻，除非是认识项有之的否则即便是此时此刻，她们也不会把墙上那个二老板和眼前这位女士加以联系。程念渠轻声安抚着项有之‘我觉得挺好的，真的。’
还不如不安慰，项有之将注意力转至相册道“成像了吗。”程念渠举起相纸，项有之凑过脑袋，
照片已然显像，黄时真的拍照技术没得说，照片里的两人两猫十分和谐的被拢在这四方相纸之中，人默契的望向彼此，猫于祥和之下慵懒的舒展身体，户外是绿意遍野，室内氛围得当，光影也动人。
因为凑的进余光中全然是对方，项有之不由有些紧张，屏了呼吸，又悄悄挪开，赞道“拍的挺好的”程念渠依旧观摩着照片，嗯了一声，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我都有点不舍得挂上墙了。”他轻声道
项有之提醒道“不挂上去也没事的。”
“照片上可是我们两个人，确定就给我了？”
“给你吧，你喜欢的话。”
程念渠望着项有之，笑了笑，“没关系，就先挂墙上吧，陪二老板。”
“你，不要了”
“我当然要。”他语气坚定的，却任是把照片挂了上去，当然要，只是不是现在。
项有之不解，一边的兼职女生路过出声道‘老板，前厅快忙不过来了，老大问你方便过去吗。’
“好，我马上来。’’
程念渠闻声道“你去忙吧。”项有之点头正要走
“等等，项有之。”程念渠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索着取出纸巾，递过去，轻点向自己的鼻尖示意。
项有之这才往一旁的镜子面一转，想起适才在花园里时用染上灰的手摸过鼻子。她接过纸巾，“谢谢啊。”
便匆忙走了，正与听学回来的张洺擦肩而过，张洺八卦兮兮道“谁啊，程老师。”
程念渠没想瞒，正措辞着，却一闪而过刚才项有之对自己的介绍，于是道“我朋友。”
项有之帮着店员送餐到桌，几次经过程念渠桌前总觉得有些小不自在，她若有似无的像程念渠那边看去，对方都只是和其他桌一样，与朋友交谈着，并没做什么，项有之拎着空餐盘，微微出神的档儿，程念渠正好看了过来，两人视线隔着几桌交汇上，项有之忙不迭收回眼神，暗自恼火，强装无事发生，平静的用背影对着对方，稳步离开。
张洺插了块小蛋糕，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照片墙上，含糊道”嗯，我怎么觉得刚刚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啊，这个墙上啧。”
程念渠用疑问的口气道“是嘛？看错了。”
张洺又瞅了眼，信任道“嗯，应该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