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项有之与平时不太一样
小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只是自己匆忙赶到小区门口时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项老师明明依旧礼貌专业，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而那位业主也是礼貌客气，一定要从他身上找出点不同，那大约只能是他比其他业主要年轻且帅气，对方身高188，肩宽腰细腿长，气质儒雅，长相出众，他一边拉尺，激光打尺寸，手上记录着数据一边试图偷瞄那边的情况。
“您是一个人住？有房间数量要求吗。”项有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是两人从不认识一般，那一刹那的不自然现已然在那位同事来之后掩饰的很好了，那位小同事是不是偷瞄过来的小动作也让程念渠不巧撞上好几回，他理解的配合着，“是一个人住，需要主次卧保留的基础上需要有一个观影室与书房，别的暂不做要求”
“好的，您平时自己在家做饭频率高吗”
她一直喊的敬语，程念渠侧了侧身，确保不会叫那位瞧见，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用称呼敬语，这很奇怪。”又恢复了正常语调回答起项有之事先的问题“我会做饭但频率不高，还是偏向敞开式厨房。”两人便这样问答着，直到小陆量完房拍完全屋的照最终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需求我这边都记下了，大约三天后能出方案，到时候联系。”
“好，微信是来电号码吗”项有之都差点忘了，“是，是的”
对方点了点头，手指轻快的在屏幕上点着，抬头笑了笑”好的，项设计师，再见，改天见。”
与程念渠道别后。
小陆忍不住道“你们之前认识吗？”
项有之向前大迈的步子有一瞬的停滞，她随即道“不认识，怎么了”
小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见身后没什么动静她心虚的补充道“今天这框能顺利打出来吗”
“保证完成任务！”
余晖撒向宽敞的七车道，项有之在等红灯的缝隙中任由思绪飘散，居然再次相见
是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这些叙旧似乎都不适合从她的的身份角度问出。
她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死死拽着十二年前的人与事久久不愿释怀呢。她厌恶自己瞬间的遐想与假设。
想将过往一股脑的粉碎，好掩饰这一秒的假想，好掩饰她想要靠近的心。
将小陆送回公司楼下后，项有之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抵达墓园已经是黄昏时分，守园的保安不在亭内，她轻车熟路走向b区，太阳分寸下坠着，收回余温，疾风乍起，枯叶遁地环在她脚周，石阶上回荡着她独个儿的脚步声，她停在了b-1-109前，与109联排的110是她父母的墓碑，她颔首低垂着眼凝神了片刻，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包烟，还是两个月前来这的时候拆的，她叹了口气，点火，烟没点上，她微蹙了眉，举手挡风，烟圈荡漾开，她放空着远眺山峦，远峰沉默她亦不语，四周分明寂寂无声除了几声归鸟鸣叫，她却觉得吵闹的不行，她从来不爱来这里，除了每年的六月十七，她会在这呆上一根烟的时间，仿佛只是站在这两座碑前，自己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此时此刻她只想一直站在这里，
直到自己足够清醒
“诶呦，我说哪里来的香烟味道，这里不好抽烟的呀，抽了多少支啊，你也真是的，”
项有之举着烟的手顿在半空，她像是刚回魂，‘爷爷，周爷爷’’
老头被他这一叫，不由得将眼神从她高举的烟头上收回，转而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喊出他姓的小姑娘，“我是有之，我是附幼的项”话音未落老爷子蓄满了眼泪的一把扯过项有之的烟，“你怎么回事情，还吃起香烟来了”
几番推辞下，项有之还是把老爷子拉上了车，老爷子是固执的想搭地铁回去的，项有之答应放在最近的顺道的地铁站口，周爷爷这才作罢。安静下来的周祖杨盯着项有之瞧，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总是呆在传达室的小女孩，想起孩子同他分享考学的喜悦，他和妻子膝下无子，自己又总是板着脸爱絮叨也就只有这个小姑娘总爱同自己亲近，直到那年的那场大火，一晃多年当年那个小女孩竟然已经长这样大了，老爷子有许多想问的担心影响孩子开车，沉默着不说话只是自顾自陷入回忆之中偷偷再一次红了眼眶
屠易途唰的打开了衣柜。往里面张望着探手扒拉着,
“胡图图！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走了。”
他扯着嗓回到“来了来了。”
他扯出顶冷帽飞奔着走向门外候着的室友
“让你早八不是让你夺魁”
“滚。你懂屁”
室友拉长了音调摇头晃脑怪里怪气重复道“懂不懂啊你”
被屠易途一巴掌拍到后脑勺这才老实。
上午九点到十点半的马思一如既往的难熬。三根半头发的老李西装革履一句三口茶的讲完了课叮嘱一边的助教老师布置任务就飘飘然夹着手提包抱着保温杯离去。
选修课程在十点四五 东三教室离明德楼骑自行车也得有个十来分钟的路程
饶是屠易途再怎么快到达教室门口时已经迟到讲台上的人正抱着点名册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转过了头“进来吧”
屠易途抬手点向额边示意抱歉后飞速走向空座。
教室里是连坐的女孩子们，隔壁班的于磊也迟到了？当时选课还是他撺掇着来的。他正准备手机里问问怎么回事台上人开了口“除了刚刚说的因为个人原因提交了退课申请的于同学，其余同学都到齐了吧，那我这边做下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程念渠，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有关我的履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到教务网查询，本学期的xx由我讲授，这位是助教老师小林老师，大家课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小林老师，就这些，大家有什么要需要问我的吗？”
几个活泼的早就被院里那几位大嘴巴预告过的女生，大咧咧向这位无论哪方面都完美无比且长相及其优越的年轻老师进行一些半课堂半私人的问题
屠易途满脑子是因个人原因退课的于磊。他压低着声冲隔了几个坐的边上的女生问道“嘿同学那哥们因着什么原因呀我迟到没听见 ”
“喔，和进门口第一个女孩子分手了闹的很不愉快，就，不来了”
“我去”屠易途瞪大眼睛这斯是半句没提啊，他删了小窗里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几个字。点了点“行吧，谢谢啊”
屠易途再把注意力放回课堂上时教室已经愈发热烈了，大家起着哄问这台上这位老师是否单身。
小林老师义不容辞的替程念渠打着哈哈道“一律与课堂无关的问题都不方便回答哟”
程念渠向小林投去感激的眼光随即开口“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捧场，我想现在我们应该算认识了。”
他话音一顿
“但是，好像后来的这位同学对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奇。你是叫，”他扫向一旁的名单“屠易途”他抬眼盯向屠易途
肯定道“就由你担任这门课的课代表吧。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开始上课”
屠易途懵着当上了课代表。
“我说呢于磊那孙子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合着就为这事请假了半月”
’’诶屠易途那你也够倒霉的哈，这课原先不就是他拉着你报的，现在到好他自己退了课，你可得扎扎实实上一学期啊哈哈哈哈，谁家文科生跑去选修物理啊。”
屠易途一声不吭扎扎实实投中了个三分球，
“嚯，你小子”
“可以啊你。”
“得了吧”屠易途走去一旁拿了汗巾，往脖子上一挂，拧了盖子开始大口喝水，
“屠易途！”张洺这一嗓子喊的屠易途一抖，差点没呛死，
“老张这边上站的谁啊这是老师还是学生啊”
呛着的屠易途撇了眼，老张身旁正正好是程念渠。下了课的程念渠换了一身运动服，清爽又利落，看着撑死二十出头，屠易途冲着张洺挥了挥手，同朋友这边打了招呼小跑着向张洺的方向过去了，“你和那个学生很熟吗”程念渠道
“对，打球特别好，一会儿介绍你认识，之后可以一起打”
不等程念渠开口，屠易途已然到了跟前高声道“程老师，你也来打球啊”
“啊，什么情况”张洺瞅了瞅两位。程念渠笑着同屠易途点头问候，继而道“我的课代表”
“对，上午刚上完程老师的课呢，诶老张，今天我可真陪打不了，我和余皓鑫他们都打了三小时了，晚点还准备去图书馆呢。’’
见学生是真挺忙，张洺也不多强求道“诶呀好吧，那我们下次约呗”屠易途同两位打完招呼挥手又跑着离开，球场砰嗙的篮球落地声与鞋地摩擦声交织在少年人的呐喊中，阳光笼罩球场也笼罩在少年人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