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章：国王与子乾突然现身北境，荟泽与独吉雪寻人走漏风声
今日辰时，荟泽长公主起床，不小心扭了腰。
“殿下，我马上差人唤掌医来！”
“不。差人备好马车，我们去南门……”
早膳过后，长公主乘马车，她要去雍良阁，想找子乾治疗。
马车西转进中轴路，菰米拉开移动纱窗，本想看看路上行人多少，却意外发现，五间六柱牌坊第三柱，有人瞬间闪躲，便知道有探子……
“殿下，有人监视我们！是否要侍卫抓人？”
“无须在意，本宫，没心情处置他们！管他是谁呢！”
马车行至市署附近，遇到李韵施在巡察，她见是长公主的马车，不知道有否禁忌，便没敢打招呼。
“殿下，前边是南门东的李娘子……”车夫小声问长公主。
“停车！我找她有事。”
车到李韵诗近前停下，她知道是长公主要见她。
长公主拉开车窗，看见李韵诗又女扮男装，噗嗤地笑了。她说：“瞧你这扮相，哪里是小郎君呀，活脱脱就是个梨园优伶！”
“殿下，别笑话人家啦。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只带两名侍卫，车后可能有人，无暇顾及他们。你，去叫上武德司的人，察看是否有人追踪？”
“是，殿下！”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较慢，长公主的腰虽然不重，却也不能太颠簸。
在仁吉巷内口，远远看见须弥婴和波乃。
医馆装修不算复杂，且已经基本竣工。而需要购置的用物，却要从里到外，所需样样都要买。三兄妹的寝房，纪大郎的书房，都要置办诽全。
“停车！”这可不是长公主的声音，波乃远远地就叫喊。
“如此僭越，也就那色波乃敢！”
“本宫没那么多规矩，尤其是要好的娘子们，独吉府的娘子更是例外！”
“是，我的殿下！”
车夫叫勾散，十五岁，他只是充任车夫，实际上是长公主的侍卫。他是个孤儿，其父兄及祖父，九年前已经战死沙场。
“民女见过殿下！”须弥婴谦卑地施礼。
“须弥婴，今后不许在我面前称‘民女’啦，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外人！”
“是，殿下！”
“殿下！今日这是要出城么？还是来独吉府吃烤肠？”波乃凑近车窗，对长公主说：“今日腌制好多，勾散和两个兵才够吃了”
“烤肠要吃，我的腰也须医治！”
“怎么了，殿下？难不成，扭腰啦？”
“你这丫头，真的还未卜先知；我的腰扭啦！”
“啊！我可怜的殿下，这得有多疼呀！”
“殿下，兄长昨日入宫没回……”
“什么？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殿下。”
“南宫跆！”
“在，殿下！”
“你赶紧去找门路，打听下，昨夜，子乾为何没回雍良阁？本宫担心他万一出事！快去！”
“是！”
听到这，须弥婴泪水马上就出来了。
“殿下，不会出事吧？”
“我，也是没有头绪。凭他的智慧，还他的身手，按说无需担忧；可是，如若是陛下……”
“难不成，陛下杀了子乾兄！”
“快给我闭嘴，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讲！”
“我不是心急么！”
“怎么可能！你放心，陛下才不舍得呢！”
“殿下！”李韵施过来了，她说：“殿下，确有几人追踪！”
“真的有人追踪，这倒是反常啊！”
“如此看来，真的有事！而且，与本宫也有瓜葛……”
“殿下，是要去城外么？”
“去雍良阁。”
“殿下，既然如此，勿在巷内停留太久，赶紧去雍良阁吧！”
“也好，我的车不能突然返回。韵施，你同她们两人步行，我的车先行。入雍良阁后，我们共同商议如何尽快探听消息！”
“是，殿下！”
此时，勾散也发现了追踪的人。他小声对车内说：“殿下，巷内也有探子！”
“装没看见，不要四下环顾，目视前方驭马！”
“是，殿下！”
长公主下了马车，她要勾散和侍卫也进院，不在大门等候，并让独吉春将车送往院外后棚房，这样，制造个障眼法……
见长公主来了，艮子施礼。并以手语示意，要长公主里边请。
长公主地回应手语，表示“好嘞”。
医馆装修开始，子乾被公事牵扯上了，根本没有时间顾及。须弥婴虽然年轻，却是个好医者，只是，与工匠沟通有难度，她对本地方言，适应得较慢，尤其是装修这样的事，她更是说不清楚。因此，独吉雪和索杏，基本上白天都在雍良阁这边……
“见过殿下！”独吉雪施礼，然后，觉得不对劲。她说道：“殿下，你这腰怎么了？”
“晨起时，不小心扭到了。”
“可是，子乾没有回来呀？”
“我已知晓！”
“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这……”独吉雪糊涂了。
“殿下已差人去打听消息，估计不须多久，人就回来了。”
“殿下，进西厢房吧。腰扭伤，没什么难度，我来为殿下疗治就好……”
其实，巷子口听说子乾昨夜未归，长公主的腰疼，似乎被她忘了一半。
须弥婴和菰米，扶长公躺在榻上；其他人退出，去二院正房中堂等候。
菰米将窗子关上，然后，帮长公主脱去襦衫和长裙，再褪去亵裤。因为，八髎穴，秩边穴在尻部。另外，还有肾俞穴、腰阳关穴、大肠俞等穴位。
首先要止痛，然后促进气血循环……
施针，温灸，药油按揉，琉璃罐角法……
“须弥婴，需要我做什么？”独吉雪在外间问道：“我在此候着，有事你尽管吩咐……”
“雪姊姊，正好，你去找艮子，告诉他治腰扭伤，取‘腰舒丹’和专治膏药。”
“好嘞，我马上就去……”
“长姊，你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波乃过来了。
“我取药去。”独吉雪边回话边快步去了前院。
涉及到门口，朝着里边说：“殿下，有件蹊跷事，不知讲不当讲？”
“是子乾的消息么？快讲！”
“至少，他应当是安然了……”
“你这丫头，怎么还变了说话方式！快讲重点！”
“我的游隼，先后回来，它们狩猎到两只信鸽。所带消息，与陛下和子乾兄有关……”
“信呢？快念给我听？”
“是，殿下。这信文字较少，是说……是陛下的名讳……”
“快，拿给我看！”
“须弥婴，你接过去。”
“好，我来了。”
两纸短信内容是：戌与亁，突乘快舰，走渚赡水路，今日寅时前抵葎边。随行有玄赤军精英八人。且，亁新改作之五弓床弩，为奇技淫巧之奇器。此人神机邪略，机关奥妙无穷，尚无法探知。据探子讲，张弦时，只需四人，甚至两人，即可轻易操之。其射程可达六里余。因而，我方须退后，不可贸然挺进……
“太好啦！波乃，你立大功了！待陛下他们凯旋归来，我会为你请功！”
“我不要什么功，也不要赏赐。打了胜仗，我渚国扬眉吐气，保边关安宁。还有，只要子乾他们安然无恙，什么都好！”
“原来他们神神秘秘，是偷偷制造神器！太好了！我方必胜！
波乃的游隼，来自北方草原。她外祖母的娘家人，有的家庭专事驯鹰，而且是世代传承。出壳的游隼，见了波乃，便形影不离了；而她，天生亲近小动物，尤其喜欢鸟类。
那些传承驯鹰的亲人，都要学二三年，甚至要若干年。而波乃，只三两人个月，就完全掌握了驯服术。她的话，游隼格外听从，非常神奇，而且，忠诚程度也明显超高。
驯游隼或海东青，都只是为了狩猎用。而她，竟然将游隼驯成了“信隼”，为她送信回城，向外祖母问安及报平安，然后，游隼再带回外祖母的信。
这件事，令她的外祖父很不安。这样的奇人，契丹皇帝必会重视。她的外祖父，最担心帝王家注意到美貌的波乃，他不想自己的外孙女与皇亲国戚有瓜葛。于是，对她驯鹰的事，尤其驯成了信隼，实行了内部封锁。
此后，波乃共驯成五只信隼。它们不仅能强悍狩猎，还能够精准送达物件。
游隼像信鸽那样，将信息准确传递到目标点，驯养难度极大，几十中也难驯成一只。而且，需要破壳时，先看到主人，最初和此后喂食，都它们的主人。再经专业驯养，才能最终驯成。顺便，说句驯鹰手法中的讹传，就是所谓的“熬鹰”，至少是不准确。
驯化成的游隼，其飞行时速，最快约八百里；通常飞行，每个时辰，也不低于六百里。几次去往契丹临潢府，都只需五六个时辰，中间约休息，约需七八次。
如果从渚离城出发，到崮县边境的葎城，波乃的几只游隼，都不需要两刻时。
波乃的游隼，共有九只。它们分别是，额勒、乌恩琪、尼寺格勒、乌云、腾戈尔、绪日干、卓力格涂、哈丹□□、胡和鲁等。这九只游隼，首先都能狩猎，且从不私自进食，须主人分配才会吃。
燕国公独吉真良，得知女儿的游隼能力后，凭他的智谋，想到可以利用它们拦截信鸽，以此破坏敌对方的消息通道。
波乃的九只游隼，其中额勒、乌恩琪、胡和鲁，它们才能精准送信，警戒能力绝对超过信鸽，被拦截的可能几乎没有。而且，能精准识别收信人。如果真的可能被他人拦截，那也只能是白送眼珠子。
凡驯成的信隼，智力程度极高，大约相当八九岁儿童。而对于家人，它们都能记住名字。比如，入住雍良阁的子乾兄妹，波乃便要游隼们记住，以免被它们袭击驱赶。
也就是说，如果有外人单独在院内行走，波乃的游隼们，可能会出来袭击。尤其是入夜后，若有盗贼进入，最凶猛的额勒和胡和鲁，可能会啄下盗贼的眼珠！
“报！”勾散在一道院大门处，有急事要告禀。
“菰米，快去听禀！”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