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和江昼共存亡
镜头下的萨摩耶愉快摇晃毛茸茸的尾巴，白色的狗毛跟着颤动，吐出舌头咧嘴微笑。但标志性的卷毛刘海却消失不见，跟大多数萨摩耶一样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圆润顺滑。
温乔狐疑的眼神下移，看到了亮眼的红色项圈……
红色项圈！
橙未的那只萨摩耶！这不是江昼！不对不对，不只是江昼……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乔努力控制住手指的颤抖，快速解锁手机屏幕，点开聊天框。
【mu，我好像发现那只萨摩耶了。】
聊天框沉寂片刻，随后直接跳出一大段话，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温乔不由得后背生寒。
【mu：就是它，我已经基本搜集到完整信息。它被我们系统称为“骨”，登记在通缉榜榜首，第一次出现后即刻失踪。系统初次搭建完成运行时，尚有系统漏洞未被修复，加入系统的志愿者受漏洞影响，灵魂中的恶念被放大，且逐渐拥有独立想法，恶念自动聚集形成灵魂体，就是“骨”。
灵魂体必须依附于某个身体存在，所以现在你见到它的形态是萨摩耶，是因为它选择附身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一只萨摩耶。】
温乔努力保持清醒，跟上柏牧的思路。
【它一直没被发现吗？那为什么最近频繁出现在我们面前。】
【mu：据资料显示，它的失踪并不是完全没有踪迹，多起动物恶性事件都有它的暗中推动，甚至近几年，它开始破坏人和动物之间的关系，增添误会，影响我们系统的正常运行。之所以频繁出现，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份在我们系统中……特殊，会对它造成威胁，它需要阻止你。】
温乔眼皮一跳，敏锐地发现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深究过柏牧到底属于什么系统，那些技能又是怎么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系统是干什么的？】
【mu：暂时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救助中心那样的存在。】
【mu：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骨”的弱点未知，即使我们确定它附身于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以阻止它，贸然出手可能还会伤害被附身者。】
温乔闭上眼睛深呼吸。根据柏牧的说法，有一种可能是，现在“骨”和江昼共存亡吗？
【mu：我已经上报具体情况了，总部回复会加紧支援，我最近也忙，你目前需要牢牢看住“骨”，我们推测它的目标是……参加节目的三只狗，最终目标是破坏节目。】
【好，我知道了。】
温乔冷静回复，在和柏牧沟通的这几分钟里她已经基本理清思路，也猜到“骨”的目标会是这档萌宠综艺。它既然想破坏人宠和谐的关系，那么，这档推动人宠和谐消除误会的节目收获喜爱和支持，一定不会是它想看到的结果。
怪不得，怪不得它刚刚急着要找那三只小狗。
温乔抬手揉揉酸涩的眼角，转头紧盯江昼助理离开的方向，她不能让“骨”接触到小狗。
“我们走吧，临时有工作。” 温乔果断拉上许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她看到小助理艰难地牵着三只狗僵持在门口。以平时憨厚的金毛大哥为首，三只小狗都一反常态，牢牢扒住门框，坚决不挪动一步。
温乔走过去适时解救了濒临崩溃的助理，她接过绳子，向助理解释：“我先带它们去拍摄，节目需要。”
“可……可是江哥要找……”
“没事，我知道。你就跟他说我带小狗工作了，如果还想要跟它们培养感情的话，直接到一楼录制间来。”
温乔安慰似的拍拍小助理的肩，态度强硬，向后拉住牵引绳，眼神示意许诺跟她一起离开。原本她以为要跟三只反常的小狗拉扯一阵，但它们又意外的一下子收起那股叛逆气，乖乖跟着她走进大厅。
“乔姐，你跟江昼真的没问题吗？” 许诺在温乔身边围观全程，实在是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人怎么不像是假情侣，反而隐约中有股敌意呢。
温乔摇摇头，先走进等候室提交最后一轮参赛作品。她刚刚在极度震惊中晃了下镜头，还好勉强稳住完成了拍摄，还算顺利，但面前看到照片的谌总显然不这么想。
他不满地小幅度转动脖子，眉头紧锁，挑剔地扫视她的作品，“你就交这个？”
温乔无辜耸肩，“我不擅长拍人。”
谌总一下站起来，好像气得不轻，音量陡然提高，“还有时间！你……你就不能再努力努力吗！”
温乔抱歉地笑：“谌总，我真的努力过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可能谌知冬说得对，她应该努力到最后一刻，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件事比她心心念念的投资更需要她。
“乔姐……” 许诺尽职尽责地扮演助理的角色，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跟着温乔逃开谌知冬的追问，进入录制间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她酝酿好情绪准备开口，下一秒就被打断。
“许诺，可以帮我个忙吗？” 温乔望着她，言辞恳切，许诺下意识点头。
“你在门口等江昼，跟他聊两句，说我在三号化妆间……其他房间也行，总之，尽量拖延时间。”
“啊……好。” 许诺干脆地答应下来，走到门口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才清醒一点。
怎么回事，乔姐这架势不就是跟江昼有矛盾吗！还骗她没有！
——
许诺走后，温乔快速翻出蓝牙耳机戴上，一手一个抱住耶耶和霸王龙，小西米被包围在中间，俨然一种秘密会议的感觉。
“来，集中注意力，这个事情很重要！你们最近不要单独跟江昼出去，尤其是耶耶……”
“为什么？” 耶耶仰着脑袋一脸微笑。
“呃就是他最近比较忙。” 温乔扯了个听起来没有破绽的理由。
霸王龙在她怀里挣扎两下，伸出爪子一把按住她膝盖，眼睛灵活地转动，眼神睿智。
“你这破理由想骗哪只狗呐？反正骗不到我们……别瞒了，我们都知道了，现在江昼身体里的不是他，是恶魂。”
温乔怔住，“你们怎么知道的？”
“汪汪汪网啊，前两周就有网友分享和恶魂的第一次交手了，虽然失败，但是也帮大家确定了它的踪迹，后来还有网友整理了关于它历年踪迹的线索，听说现在是专业团队负责追踪……”
温乔点点头，专业团队或许说的就是柏牧的系统。
“……诶那你怎么知道？” 霸王龙锐利的目光紧盯她。
温乔揉揉它下巴，“我……我听别的小狗说的。”
霸王龙没有起疑，放下爪子算是默认她的回答。下一秒，耶耶整个脑袋挤到温乔肩上，震耳欲聋的哭声在耳边响起。
“啊那我哥怎么办！呜呜呜恶魂滚滚滚！我咬咬咬！啊啊啊！”
温乔歪头揉揉耳朵，抬手一下接一下顺着小狗的背安慰，“江昼……会回来……”
手机刺耳的提示音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屏幕上显示一条许诺发来的信息。
“骨”还是来了。
温乔调整呼吸，凑近小狗们再次低声提醒:“一定要离它远一点。”
——
温乔靠墙闭目养神，神色平静。
脚边的小狗们安静趴在地毯上休息，头顶墙壁上的油画绚丽夺目，画框闪着金光，更添些莫名的神秘感。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
“温乔。” 熟悉的音色，却是陌生的语气。
她应声缓缓睁眼，嘴角翘起礼貌的弧度，“你好点了吗，不舒服的话回酒店休息吧，都连轴转这么多天了。”
温乔攥紧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她看着这张江昼的脸，想到灵魂却是居心叵测的“骨”，心里别扭，语调努力保持平稳。
“不用，我带它们出去走走。”
“骨”径直走向耶耶，温乔握紧绳跨步挡在面前，摆摆手直接拒绝，“暂时不行，我需要它们配合我工作……”
温乔谨慎地双手背后，被“骨”不断靠近的脚步逼退，手里的绳子忽然猛的下坠，重心不稳绊了下，等她勉强找回平衡，却看见飞速冲向前的白色毛团。
“呜呜……汪！汪！”
蓝牙耳机持续闪光。
“你滚开！我要我哥！你你你……咬你咬你……”
耶耶扑到“骨”腿上直接咬住裤兜向下扯，没有真的上嘴，只是摆出威胁的架势。温乔无奈地上前想阻止，耶耶现在要咬可还是咬的江昼的身体啊，血亏。
还没来得及拉住耶耶，“骨”忽然皱眉握住左手手腕，转瞬脸颊和侧颈就挂满汗珠，嘴唇颤抖，手腕被握紧发出一声脆响，下一秒整个人痛苦地低头，重重砸到地上。
又一次晕倒。
温乔怔住，迟疑不敢上前，她在想，频繁出现这种晕倒的情况是因为“骨”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吗，那江昼的身体是在自我保护吗？
片刻后侧趴在地上的人仍毫无反应，温乔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她终于上前两步，摸摸耶耶的脑袋把它抱走，自己慢慢蹲下，小心伸出手将手指放到鼻尖试探。
她的手腕冷不丁被抓住，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向她，眼底是不安和警惕。
温乔的手指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