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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刚急转弯的程可青此刻来不及躲避，被对面的车子截停在路上。幸好她的车有紧急制动的功能救了她一命，猛然一个急刹车吓得程可青一身冷汗。
“你会不会开车？赶着去投胎奔丧吗？”程可青按下车窗高声问候对方。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理会程可青，紧急掉头之后疾驰而去。留下程可青憋一肚子气，无处可发。
淡定淡定程可青控制自己隐隐想冲上去撞死对方的冲动，嘴上念叨：“垃圾人垃圾魂垃圾车。”
这句话是以前公司的一个同事写过的新闻标题，那则社会新闻就是有个男人在路上被对方追尾，他气不过和人家骂起来，结果对方开着车来回碾压，那男人来不及躲避，死状极其惨。后来就常常被同事们拿来稳定情绪，不论开车时碰上多么极品的司机，只要一念叨“垃圾人垃圾魂垃圾车。”，就像是咒语一样平复下心情。
何必和陌生人生气呢，程可青抬眼，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像话，晴空万里一碧千里。
她上次拜托大兴安岭的同事带回来的人参到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今天去许家一趟。
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只有许兆刚在，应该是在会见重要的客人，剩下刘妈热心地招呼程可青，“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给你准备好你最爱的小圆子。”
“我也是抽空来一趟，一会就走了，不用专门忙活。”程可青靠在厨房一角被刘妈疯狂投喂，她嘴上塞得满满的，转念一想，“最近许书隽是不是特别忙？”
“他不在。”刘妈端上来程可青爱喝的气泡水，“走了有几天了。”
“出差啊。”
“说是这么说，和他爸又吵了一架才走的。”刘妈给程可青做了个“嘘”的手势，程可青立刻意会点点头。
能让刘妈“嘘”的事情不多，但是如此一本正经，必然是许家的“不可说”，看来上次匆匆见了一面，许书隽和许兆刚又因为江繁吵了很久。
出神之间，许兆刚已经会完客，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样子精神了不少，“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我拜托同事带回来的人参，担心您上次不够，这不赶紧来给您补货。”
“坐，我正好有要事问你。”许兆刚神情严肃，“你这次闯的祸有点大啊。”
闯祸？程可青一时之间将自己短短二十几年犯的错想了个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亏心事惹得许兆刚这么严厉的训话。
“嘉盛的人，找过你？”
“嘉盛科技？”程可青回忆起那晚停车场的一幕，“小事，已经过去了。”
“上次书隽解决不够彻底，他的方法我不赞同。”许兆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要做，就要做到手起刀落。”
程可青困惑，“他？和嘉盛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是一些污糟碎事。”许兆刚娓娓道来，“自从你发了嘉盛的新闻，他们一直伺机而动要取你手里物证，书隽担心你吃亏，安排人暗中盯着，不过上次他出面警告过一次，对方倒是保证就事论事，你不是把这些物证都寄给了监管部门，他们没了退路，恰好书隽又出差……”许兆刚冷笑一声，“他们不仁义，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来是他。
程可青回忆起那一晚，那晚混乱之中，她来不及仔细回忆，其实赶在管晓雯出现之前，那男人先是接了个电话，才没继续跟着她。
她一直以为是管晓雯出现的刚好，才救了自己于水火之中，没想到自己却是是狐假虎威，借了许书隽的光。
见程可青脸色不好，许兆刚以为她是因为嘉盛科技的事情担心害怕，安慰道：“不要怀疑自己，你做的对。这些企业享受了那么多政策上的扶持，承担不了一点社会责任，那都是罪有应得。”
“那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有的是好果子给他吃。”程可青满不在乎，“就是劳累您，一直替我操心。”
“我操心有什么用，你还不赶紧找个人替我操心？”许兆刚笑着说：“怎么样，最近有什么动静了吗？”
“您说什么呀！”程可青一副又来了的表情，“我的动静就是，我换工作啦，而且还上手了新项目。”
“工作工作，你不能一天都头都是工作，得劳逸结合。”
“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嘛，怎么样，这个劳逸结合的方法不错吧。”
“那不行，我给你物色了个人选，你什么时候抽空见一面？”许兆刚颇有点王婆卖瓜的意思，“我能看上的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程可青见势不妙，缓兵之计行不通，那就只有走为上策了，她脸上堆起笑，“那个，我公司还有事，改天，我一定去。”
“你跑什么呀，我这个老头子还能硬生生绑着你去见人家？”许兆刚看着准备逃跑的程可青，不由得笑起来，“不留下来吃饭？书隽不在，你放心。”
“不了，我公司真有事，一点也离不开我”
这句话倒是不假，卫塬发来消息，钟淼要见她。
她来了三垣之后，一直都是和卫塬对接，还有没有正式见过钟淼，对于三垣的这位理事长，程可青知之甚少，除了外界的传闻，她只在一次项目启动仪式上远远见过钟淼左右逢源的架势，十分佩服，但是看上次卫塬的意思，钟淼应该是知道她和许书隽的关系。
管她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程可青奉行的是，想那么多干嘛，反正计划总是赶上不上变化的，与其忧心忡忡不如莽撞行事。
她以为钟淼会拿出来点领导的架子，没想到一见程可青就喜笑颜开。
“你的这副耳环真特别，是手工定制的嘛？”
程可青眉毛一抽，压抑住心里的不适开始胡言乱语，“这是我太奶奶的嫁妆，钻石恒永久，代代永流传嘛。”
眼看钟淼表情稍纵即逝的凝固，她又笑道：“没想到，卫塬这么给力，居然把你挖过来了，我可是早就看过你的报道，言辞犀利，文风谨慎，我可是你的粉丝呢！”
“钟总，您过奖了。”程可青的心思都在另一件事上，“我的项目策划书，您有看吗？”
“当然了，我可是手不释卷一直在看呢。”钟淼眼里满是嘉许，“有些细节还需要和你好好敲定。”
“我随时都可以。看您的时间。”
“别这么拘谨呀，你放轻松，咱们好好聊。”
话刚一出口，钟淼的电话有来电，她向程可青示意，“我接个电话。”说要她走出门去，留下程可青一人在办公室等着。
程可青百无聊赖，忍不住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钟淼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是她举着一枚奖章的照片。
这枚奖章程可青再熟悉不过了，程战鸿也有一枚，获得这枚奖章可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钟淼怎么会有这种奖章？
程可青忍不住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大千集团，钟淼，牺牲。
可惜，出来的搜索界面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心生疑惑。
钟淼接完电话，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咱们得改天聊了，临时有点事。”
程可青自觉地站起来，“您忙，我改天来找您汇报。”
“不急。”钟淼帮程可青开门，“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程可青走远了，钟淼才关上门，她双眼无神怔怔地望着窗外，看出了神，和刚刚的神采奕奕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