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
戴特和欧阳走在卢卡斯路的人行道上,戴特吹着口哨轻快着步子伸张两下拳头要去教训唐郎,而身旁的欧阳一直有些担心地慢着步子,两只手像盖了铁皮般沉重,眼睛一直向下盯着鞋尖。戴特见她还忧虑着,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要身为好友和医生,他有必要将唐郞一巴掌扇醒,冶好欧阳的心病。不过最近事情可真杂,既要照顾小梅,处理病人事务还要受歧视他的同事辱骂和攻击。他也很心累,全身像铁水慢慢浇灌,全身沉重,心情也变的暴躁起来,眼睛像着火了,看什么都有些儿烦,恨不得一脚踹翻垃圾桶。不过他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咬了两下牙,平复一下心情;欧阳还在身边呢,不能生气,身为大人要树立榜样。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唐人街的大牌坊,街道入口就有一群小摊贩席地而坐卖鸡卖鸭,鸡鸭放在一个个竹笼里你推我搡,散发各种动物原生态气味,是中国的菜市场才有的一个奇观。戴特看到总是很安心,因为他以前常来这买菜,能跟老板攀谈几个小时,有的没的都能说个透底,到最后说不定还能拿个半价甚至白送只鸡;他们自来熟的亲切感也是戴特日常放松方式之一。心中暴躁的心情又消失了。两人刚要进去时,不合时宜的抢声响了起来。
不远处街角涌出暴徒向戴特开枪;子弹击破空气,像被夺死之人死前的那一声撕破喉咙的嘶叫;欧阳瞪大了眼。而时间暂停似的那一瞬,子弹像被捏爆的泡沫,全身一震,被烈火吞噬,碎成沙子大小后哗啦地散到地上。欧阳才一眨眼,耳边只有子弹飞过的声音,吓的一后退撞到戴特身上抓住衣服,心脏颤了一下,眨两下眼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而耳朵边又响起了小贩们惊恐的喊声、鸡鸭展翅乱逃乱跳,慌张地叫来叫去,羽毛散到天上。戴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侧过头看向那些要杀他的黑衣暴徒,无奈地叹气;左手拿着子弹柔软地一甩。他们手中的枪像胀破的气球“嘭”的一声散架,四分五裂,像玩具积木一样落到了地。他手又像要捏爆什么,青筋一爆起,握紧拳头;他们颈部、手脚的部分静脉内发生爆炸,血液一涌一止,全身震悚木偶一样无力地重倒在地。
“走吧,警察会解决他们的,我还要教训唐郞呢。”说着拍拍欧阳肩膀,严肃又满不在乎。欧阳还有些吃惊,转过抬头看着戴特冷漠的表情,好奇地问他怎么做到的,戴特只是抛抛手里的子弹开玩笑般地说:
“大学时捉弄唐郞时练的,不让他发现可真麻烦。”两人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戴特就像撕开一张纸一样,解决他不爽的东西。他是绝不允许有人在他喜欢放松的区域,包括这片菜市场,只要他在场,就绝不允许有人在这找茬骚扰他们。来到菜市场内部,很是喧闹,各种新鲜水果蔬菜,红色、黄色的灯光和霓虹灯板一样;大爷大妈们的讨价还价像跟家中唠家常一样。圆穹顶棚间透过绿色的淡暖光,照在还有露水的番茄上,耀着淡绿的光茫。戴特舒了口气,又微笑地走了出来,刚刚的事像没发生一样。
戴特与欧阳在经历一些儿小波折后安全到了面前, 戴特敲门前叮嘱了几句:
“一会儿我训完后会让你和他淡淡活的,不用紧张,将你真实的想法说出就好了。”但这怎不让她心急如焚,最终还是要去直面吗?要是说的话让堂哥难受、伤心,甚至干扰了他与林娜、瓦西里的关系,他又会怎样看她?是憎恨、无视还是鄙视?还是说只要这样就打好,不自私地为自己而打批评他人;自己难受伤心忍着就好。但心却刺痛地让她咬唇抓衣,不敢开门去见堂哥。戴特见她害怕甚至想逃,只是轻拍她的背安慰劝道:
“别当胆小鬼、乖乖女了,做人就是要自私些儿,不能总为他人伤到自己。他要敢不听,我会帮你。”随后敲了门,唐郎很快开了门,身后的沙发上坐着林娜和瓦西里;戴特没有墨迹拉过他的肩贴着耳朵轻声问,
“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唐郎左右看看,看到欧阳就说:
“欧阳病了?”戴特笑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说道:
“对,上次你来医院时忘了什么?”唐郎抓耳挠耳思,说了一堆别的,但一直没有说到重点,戴特一直轻轻摇头,但也在积怨,就差一点儿就会开骂他。
“我真不懂了,到底是什么啊?”戴特眉头一挑,脸不红心不跳地踩了他一脚;唐郎痛着又生气疑惑,但还是没想起来。戴特生气地问:
“你跟欧阳打招呼、关心她了吗,总是在乎你的女友,连堂妹都不要了是吗?”唐郎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想说话又被踩了一脚,戴特没让他回话接着说:
“欧阳因为这样的小误会一直心情不好,你却在这男欢女爱,你怎么这么畜生啊?”唐郎见自己害的欧阳这样,也不敢说什么。
“道歉的话别跟我说,跟欧阳说”然后唐郎先让林娜瓦西里回房间,自己有事要做,三人坐在餐桌,戴特叉着手臂严肃地坐在欧阳旁边辅助。
起初唐郎低着头,十指交叉板弄着,欧阳也是;她心思细腻,想的也更多,也更害怕坏结果发生,不安地缩着身子。两人谁不好先开口,怕自己的狼狈也怕对方不接受。还是戴特平复心情让唐郎先认错;唐郎也惭愧急切想道歉说道:
“抱歉欧阳,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要求。”戴特有些儿不爽地拆穿他说:
“你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就不知道她为何忧伤,给个明确负责的回答啊!”唐郎被暴露了内心不确定和惶恐,更加难堪了,头也低的更低,完全将脸埋进阴影中,不敢直视欧阳那击碎他脆弱的眼神。戴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找什么东西去了,留下该和解的两人。欧阳抓着手臂蹭来蹭去、腿缓缓地摆动;有些恍然沉默地盯着手指;唐郎像躲墙角做错事的小孩,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欧阳在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娇着声,难过又想道歉地说:
“哥……那个,我……我其实……只是想要回属于我……我的关心,戴特他说重了。”唐郎也回想起过去的·事,自己确实俞发疏远她了;随后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刚想抬起头时,一股沉淀淀的力量按住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