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太女殿下
这一天,当所有人在驿站落脚的时候,凤渊行没有出现。所有人心照不宣,带着某种神秘的微笑各自散去。
而南宫珝歌,依然在车内努力地哄着自家的夫君。
“走啦,下车吧。”
“不下。”某人抓着袖子,挡着脸。
“你午饭没吃,晚饭也不打算吃吗?”她继续温言软语,只是声音里透着某种餍足后的舒爽。
“不吃。”袖子后露出一双眼眸,带着薄怒,“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
“没脸。”凤渊行愤愤地吐出两个字。
所有人眼中,他是高贵凛然的,是矜持的、是优雅的,是绝对不会犯错,走出门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乱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他的太女殿下,在马车里胡天胡地。
当情潮褪去,神智回归。十三皇子殿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一想到这,凤渊行又一次咬牙,“饿死算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啊!他的节操被他的妻子扯了个稀碎,这种丢脸的感觉,凤渊行觉得大概一直到南宫珝歌登基、他做了凤后,将来儿孙满堂,每当想起这一次,还是会尴尬到想死。
南宫珝歌拽着他的袖子,试图拿下来。但袖子上传来一股拉拽的力量,显然是某人丢脸到不仅无法面对他人,连她都不想面对。
她索性俯下了身体,将脸凑到了他的面前,只与他隔着那薄薄的袖子,“十三啊,你就是脸皮太薄了,有些事其实只要习惯了,就不会觉得丢脸了。”
“什么意思?”袖子后的声音更怒了,“你是觉得一次不够,还要多几次,然后让我习以为常是么?”
“其实也并非不可。”某人琢磨着,“你说这车驾再大些,会不会更舒服点?”
“你!!!”凤渊行已经被气噎住了。
说是气她,其实更气自己吧。毕竟数月未见,他所有的矜持在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他气得是他居然连一点点制止的心都没能产生,就这么缴械投降,这是在车内,若是今日她在其他更为出格的地方,他是不是也一样会放浪形骸?
他对她就是这般一点抵抗都没有。纵容她所有的无礼要求,哪怕明知不对。而她偏还就知道他的那点骄矜,非要让他投降才是,这才是凤渊行生气的地方。
所以他耍小性子了。
她不是不要他矜持么,那就索性无赖到底。
“不要理我,你下去。”说话间他甚至翻过了身拿背对着她。
看着他的背影,南宫珝歌无声地笑了,只是那表情多少有些放肆了。
什么叫恼羞成怒,她的十三今日可是诠释了个彻底。
她侧躺在他的身边,手臂撑着下巴,从她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凤渊行完美的轮廓,她的指尖刮过他的脸颊,声音轻柔:“真不理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哼。
凤渊行清楚的很,她连动作带声音都充满了挑逗。说是哄,根本就是在逗他。
他不仅哼了,还顺势抖了下肩,将她骚弄他脸颊的手也抖了下去。
她也不恼,手指顺着他的肩头一寸寸地向下滑。当她开始行动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他身体猛然地一僵。
这么不经碰还要装矜持,也是难为了他。
南宫珝歌手在他背心上绕着圈,感觉到他身体越来越紧绷,但即便如此,他却没有让她把手拿开,或者轰她下车的话。
舍不得吧?
南宫珝歌的嘴角,又扬起来了几分。那手指顺着背心划向腰侧。
当手指触碰到腰身那抹弧度的时候,她明显地听到了他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她再度低下头,唇已凑到了他的耳边,“十三,还不理我吗?”
他轻声哼了下,猫儿似的。
被她弄乱的衣衫还散散地披在他的身上,让此刻的他更有一种雨后兰花的清秀与风情。
她的手指索性直接顺着未拢起的缝隙钻了进去,触碰到他细腻的肌肤,当真是肤如凝脂,让她爱不释手。
她的掌心贴在他腰身之上,透出一种无形的掌控力,指尖轻拢慢捻着,犹如在把玩着世间最美的玉器。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她的手指在衣衫之下轻微地划动,还有两人的呼吸声,一声声地交融在一起,温暖而又美好。
她的动作不带□□只是透着喜爱,喜欢这种与他贴在一起肌肤触碰、体温交换的感觉。
这把玩、这亲昵足以让她满足。掌心下的身躯是属于她的。而他看似傲娇实则温柔的顺从,更是让她满足到了极致。
她的十三啊,把她的心思揣测地透透的,却从来都是顺着她由着她,那个朝堂之上挥斥方遒,咄咄逼人的男人,在她身侧却如春水般柔软。
“十三。”她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渊行。”
指尖下的肌肤又是一紧。
他们是夫妻,彼此熟悉,他听得出她声音里那满满的爱意,听得出她呢喃低语里无尽的深情。
她逗弄他,可以让他失控,那是身体对她的无法抵挡。她这般念着他的名字,他同样情动到难以自持,那是情感上对她的依恋。
他轻轻翻身,那原本覆在身上的衣衫随着动作朝着两侧滑去。她的视线里便只剩下他散开的长发,和那黑暗中如白玉般荧荧泛光的身躯。
他舒展双臂将她搂进了怀中,双臂慢慢地收紧,仿佛要将她的身体都纳入他的身躯里一般。
心思强大如凤渊行也有他的软肋,也有他的脆弱,那就是她。与她相关的事,他从不敢笃定,从不敢赌博,也不敢揣测。
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恐惧。
南宫珝歌听到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十三啊!直到此刻人在怀中,才终于放下了那份紧张。
她乖乖地让他抱,让他感受她的存在,用这样地方式告诉他,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就在他怀中。
“不走了,好吗?”他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却透出了她不熟悉的无助。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
他知她的责任,知她不可能做到,但他还是说了。只因为今夜的凤渊行,不想克制自己心头最真实的想法。
她应了,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难得流露的脆弱也被打击。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却又都愿意在这一瞬间坦诚真心。
他笑了,胸膛轻微地震了下。却是一声含着撒娇的责怪,“骗子。”
“嗯。”南宫珝歌继续应了声。
她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不过这时候的话算不得骗,最多是哄夫君的情话而已。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院落里的人早已退了,只剩下偌大的一辆马车停在院落中。
车内两人交叠的身影融出温柔而缠绵的气息,两人就这么娓娓低语着,细细碎碎的声音流淌着,和月色一样温柔。
“还不下车吗?”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不想。”那声音里,多了几分醉人的慵懒。
不复方才的羞恼,却是一种享受般的不愿。
“你喜欢?”
“嗯。”
这个回应她懂,不是回应她之前的胡闹,是回应此刻的温情,他喜欢这种与她极致相拥,简单而缱绻的感觉。
“那就不下去了。”她笑着,抬起头调皮地咬了下他的唇瓣,“但是我的十三不能饿着,我去偷点吃的来。”
“不要。”他又唱了反调,手还再度用了力,将她困在自己怀中,表达着他的坚持。
不要打破这种气氛,不要散了彼此依偎的体温,他只想要她在自己的臂弯中,陪着他。
抛去彼此的身份,她的十三也只是初嫁未久,想要与妻子好好诉说相思的少年郎。
他撒娇的模样难得的让她也舍不得离开。
她抬手摸索上一旁的小几。
几案上,还放着几个点心,毕竟太女殿下一路颠簸,茶水点心的配备倒是周全的很。
随手拿了个荷花酥,南宫珝歌送到他的嘴边,“那吃口点心?”
月色升起,月光透过窗棂投落在他的眼底,清波似水,一片朦胧醉人之色,“你喂我。”
今日的凤渊行格外的娇宠之态,却让南宫珝歌心动不已。
“好。”她托着荷花酥。
他就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南宫珝歌又端了茶盏,“喝口茶?”
茶水早已凉了,他也不挑剔,又是就着她的手啜了口。
荷花酥千层酥皮,饶是她动作轻柔,也有些碎屑簌簌地落下。茶水更是不小心溅了几滴在他的衣衫上。
但这无碍于此刻两人的亲密,她一口口地喂着,他矜贵地咬着,南宫珝歌望着他的姿态,满心欢喜地扬着笑。
太女殿下哄夫君的模样,委实有些不值钱。